《末日后我又当上了黑暗料理厨子》Pramoxine

12、第 12 章

　　餐车在距离“磐石”庇护所哨卡百米外停下，像一头误入钢铁丛林的花斑怪鹿，与周围那些焊着尖刺、涂着狰狞涂装的改装车格格不入。

　　林烨的心脏在胸腔里擂鼓，手心湿滑。他能清晰地看到哨卡处那些守卫投来的警惕、诧异，继而变成极度危险的目光。几把粗犷的步枪和一把老旧的□□几乎瞬间就抬了起来，对准了他们这个方向。

　　车顶上的“半下巴”似乎也感受到了敌意，不安地低吼了一声，腐烂的身体伏低，做出了戒备的姿态——这更是火上浇油。

　　“那车顶上是什么鬼东西？！”
　　“丧尸？！他怎么带着只丧尸？！”
　　“警戒！全员警戒！可能是新型变异体操控者！”
　　骚动和厉喝声从哨卡传来，气氛瞬间紧绷到极点！

　　林烨头皮发麻，立刻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武器，同时对着车里吓傻的阿明低吼：“快！把我之前给你的那半瓶水拿出来！还有一包军粮！”

　　他深吸一口气，慢慢推开车门，双脚踩在地上，双手依旧高举，朝着哨卡方向用尽可能平稳的声音喊道：“别开枪！我们没有恶意！我们是来做交易的！车顶那个……是……是我的‘货物’！它不攻击人！”

　　“货物？”一个看起来是小头目的、脸上带着刀疤的男人端着□□，眼神锐利如鹰，“什么货物？你是什么人？哪来的？”他的目光扫过餐车上那【末世好吃点】和卡通鱼头的标志，嘴角抽搐了一下，显然觉得这要么是个疯子，要么就是个极度危险的陷阱。

　　“我……我是个厨子。”林烨硬着头皮扯谎，心脏快跳出嗓子眼，“偶然弄到点……特别的吃的。听说你们这里收食材，就过来碰碰运气。”他示意了一下阿明递出来的水和军粮，“这是见面礼，干净的！”

　　刀疤男使了个眼色，一个手下小心翼翼地靠近，快速抢过林烨手里的水和军粮，检查了一下，对他点了点头。

　　“吃的？”刀疤男脸色稍缓，但枪口依旧没放下，目光再次投向车顶警惕的“半下巴”，“那这玩意儿你怎么解释？别告诉我也是你的‘食材’！”

　　“它……它是我的保安！”林烨脑子飞快转动，“它……它比较喜欢我做的饭，所以就……跟着我了。真的不咬人！你看！”他扭头对车顶喊道：“嘿！冷静！坐下！”

　　“半下巴”疑惑地歪了歪头，看看那些枪口，又看看林烨，似乎在权衡。最终，它对食物的渴望（或者说对林烨这个长期饭票的维护）占了上风，它居然真的慢慢地、不太标准地蹲坐了下来，还发出了一声表示顺从的咕噜声。

　　哨卡那边的人都看傻了。这他妈是什么魔幻场景？

　　刀疤男脸上的肌肉抽动了几下，眼神里的怀疑更深了，但警惕中又多了一丝难以置信的好奇。能控制丧尸？闻所未闻！如果这是真的……

　　“你做的什么吃的？能把它驯成这样？”他忍不住问。

　　林烨心里一松，有门！
　　“独家秘方。”他故作神秘，“一种派。味道……比较特别。你们可以验货。”他指了指餐车，“车里有样品，绝对安全，人也能吃。”

　　刀疤男和手下交换了一个眼神。最终，他点了点头，但枪口依旧指着：“你！慢慢走过来！举起手！你们两个，去检查那辆车！小心点！尤其是车顶那玩意！”

　　林烨依言照做。两个守卫小心翼翼地靠近餐车，仔细检查了车厢内外，又紧张地瞄着车顶的“半下巴”，确认没有其他威胁后，对刀疤男点了点头。

　　一个守卫从副驾驶座上拿出了那份用油纸包好的、仅存的人类版仰望星空派。

　　油纸包被打开的那一刻，金黄色的酥皮和那几个倔强仰望着、经过“优化”后看起来似乎没那么惊悚反而有点滑稽的鱼头露了出来。

　　一股混合着黄油焦香和奇异鲜香的热气弥漫开来。

　　哨卡周围的人都下意识地抽了抽鼻子。这味道……好奇特！说香吧，有点怪，说怪吧，又勾得人肚子里的馋虫动了一下。

　　“这……这就是你说的派？”刀疤男表情古怪，“这鱼头……怎么回事？”

　　“特色。保证好吃。”林烨硬着头皮推销。

　　刀疤男显然不信邪。他示意一个手下：“老鼠，你尝尝。”

　　一个瘦小的守卫苦着脸：“头儿……又是我？”

　　“少废话！”

　　外号“老鼠”的守卫只好视死如归地掰了一小块边缘的酥皮，塞进嘴里。

　　所有人都盯着他。

　　老鼠嚼了两下，眼睛猛地瞪大，脸上露出一种极其复杂的表情——先是怀疑，然后是惊讶，最后变成了一种……难以形容的享受和回味？

　　“怎么样？”刀疤男急切地问。

　　“头儿……这……这玩意儿……”老鼠咂咂嘴，又忍不住掰了一块带鱼肉的，“真他娘的好吃！邪了门了！又鲜又香！这鱼头一点不腥！”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连车顶的“半下巴”都赞同似的低吼了一声。

　　刀疤男一把抢过剩下的派，自己狠狠咬了一大口。咀嚼的动作停顿了。几秒后，他三下五除二把剩下的派全塞进了嘴里，含糊不清地对林烨道：“……还有吗？”

　　【叮！成功向人类顾客展示并售出（部分）‘仰望星空派（人类版）’x1。人类顾客满意度：80%。获得积分20点。当前积分：78点。】

　　【‘拓展客户群’任务进度更新。请宿主继续努力。】

　　林烨心中狂喜！有戏！
　　“有！当然有！不过需要材料现做！而且价格……”他试图谈生意。

　　刀疤男一摆手，态度明显热情了不少：“进去谈！进去谈！妈的，这鬼世道还能吃到这口热乎的……真是见了鬼了。”他对着哨卡挥手，“放行！检查一下车里，没问题就让他们进去！注意车顶那家伙！”

　　经过又一番严格却不再充满敌意的检查后，林烨的餐车终于被允许驶入庇护所入口。

　　那是一个向下的、宽阔的混凝土斜坡，两侧有加固的工事和射击孔。光线昏暗，空气变得潮湿阴冷，混合着消毒水、汗味和人群聚居特有的复杂气味。

　　斜坡尽头，是一扇厚重的、需要机械开启的防爆门。

　　门缓缓打开，门后的景象让林烨和阿明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个巨大的、仿佛地下城市般的空间展现在眼前！

　　穹顶很高，由粗大的钢筋混凝土柱支撑，上面挂着一些昏暗的、滋滋作响的日光灯管和简陋的电线。密密麻麻的简易棚屋、帐篷、甚至利用废旧车辆和材料搭建的窝棚挤满了视野所能及的地方，形成错综复杂的巷道。

　　人！很多人！

　　幸存者们大多面带菜色，衣着破旧，眼神麻木或警惕，但确实是在活动着！有人在交易零星物品，有人在修理工具，还有孩子在不大的空地上奔跑打闹——虽然他们的玩具可能只是废铁和瓶盖。

　　空气中混杂着各种难以形容的气味，但一种“生”的气息，顽强地压过了末世固有的绝望。

　　这里就是“磐石”庇护所！

　　林烨的餐车驶入，立刻引起了轰动。不仅是因为它奇特的造型和招牌，更是因为车顶上那只蹲坐着、好奇地打量着四周的丧尸！

　　惊呼声、恐惧的尖叫、武器出鞘的声音瞬间响起！人群骚动起来！

　　“安静！都安静！”刀疤男带着人立刻维持秩序，“那是……那是新来的商贩的……宠物！不咬人！都散开！”

　　“宠物丧尸？”人们难以置信地看着车顶的“半下巴”，又看看从驾驶室下来的林烨，目光像是在看神仙或者疯子。

　　林烨头皮发麻，只能努力维持镇定。

　　刀疤男把他带到了靠近防爆门内侧的一个相对宽敞的区域，这里像是一个小型的交易市场，有几个固定的摊位。
　　“你暂时就在这里。”刀疤男指了指一个空位，“规矩很简单，交易抽成10%，或者用等价物资抵。别惹事，看好你的……宠物。至于你的派，我们需要跟上面汇报一下。这玩意儿……有点意思。”

　　他说完，又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林烨的餐车和车顶的“半下巴”，才带着人离开。

　　林烨稍微松了口气，至少暂时安全了。

　　他打量着自己的“摊位”，又看了看周围那些好奇、恐惧、贪婪的目光，最后看向车顶正对着一盏闪烁电灯发呆的“半下巴”。

　　末世美食大亨的生意，终于要在“正规市场”开张了？

　　只是这第一位“员工”的造型，实在有点过于硬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