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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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托引擎声在庇护所外围的钢铁闸门前熄灭。苏辰霁长腿一跨从车上下来，动作利落的将那只蚀钢甲虫尸体卸下，沉重甲壳砸在地上发出闷响。
进入庇护所的管辖范围后，周围的绒絮浓度大大减小。傅月跟着跳下车，好奇又紧张地打量着这座庞大金属堡垒，高墙上哨塔林立，穿插着一些绿植，探照灯的光柱扫视着下方排队等待进入的人群。
“那个是蝉息声波装置。”苏辰霁抬起手腕指了指塔上一个布满了蜂巢状的孔洞，顶部是一个有凸起的灰色金属半球体。“装置是仿照空鸣蝉发出的声波，使靠近声波范围内的绒絮失去活性。”
“怪不得……”
苏辰霁接过傅月手上提着的背包，让他看向大门旁一位穿着防护服的监测官，“去做静默测试和身份认证，他们会带领你告诉你该怎么做。”
闻言，傅月低头盯着苏辰霁手中的背包，语气中透露出不舍：“弃哥，你不跟我一起了吗？”
苏辰霁整理着背包里的采样工具袋，没有看他：“我的流程和你不同，就在这里分别吧。”他顿了顿，补充道，“这里比外面安全，他们会给你安排去处。”
说完苏辰霁就转身走到一旁相对安静的角落，掏出通讯器拨通了一个号码。傅月在原地看了一会儿后才默默离开。
“陆教授，是我，门口有只新鲜的蚀钢甲虫尸体，帮忙处理一下？”他言简意赅。
通讯器那头传来一个爽朗的青年男声：“蚀钢甲虫？好东西啊，你小子运气不错还是又去玩命了？爪子和金属颚片保存完整吗？这可是紧缺的工业材料……”
“自己来看。”苏辰霁打断陆华池的喋喋不休，“记录和样本我晚点传你。”
“没问题！我马上派人过去收，谢了啊小苏，贡献点分成还是老样子！”陆华池爽快地答应。
陆华池是庇护所信息处理中心的资深教授，人脉广，负责汇总、分析所有探索小队带回的数据和实物样本，他的工作至关重要，总能接触到第一手的信息和内部动向。
挂了电话，苏辰霁靠在自己的摩托旁等待。
这时，一支完成任务归来的小队风尘仆仆地从他身旁路过，队员们一边卸下装备一边闲聊。
“…听说了吗？东南地区那边新建了个至少是B级的庇护所，‘磐石’本部还挺重视，据说专门调了个指挥官过去坐镇。”一个瘦高个的队员说道。
“可不是嘛，能从‘磐石’直接外派的指挥官肯定是个狠厉角色。估计那块地方要当成东南区域的枢纽来建设了。”另一人附和。
“我听说，为了填充新庇护所的人手，这两天还要从咱们这些C级庇护所抽调一批人过去…”为首剃着寸头像是他们队长的人压着声音说：“不过好像是那位指挥官亲自筛选，要求不低，咱们试试……”
他们的谈话声渐行渐远，苏辰霁在心里捋了一下。
“磐石”并非单一庇护所，而是这片大陆人类幸存者的军方管理和指挥中枢，拥有最高的权限和最强的武力，负责协调、管理和支援下辖的各级庇护所。庇护所通常分为四级——
A级： “磐石”本部及少数几个巨型堡垒核心，目前只知道那里掌握先进的技术，每个庇护所必备的蝉息声波装置就是那里的实验人员所研究出来的。
B级：规模较大、资源丰富、异能者居多、战略位置重要的区域中心庇护所，由“磐石”直接派遣精锐力量管理。在每个季节时间会有专门的小队负责搜寻并探索遗迹。
C级：数量较多的小型庇护所，如苏辰霁目前所在的这个，具备基本防御和生产能力，所有异能者必需要承担特定任务（如生态监测、资源补给），接受AB级庇护所的管理和调配。
D级：临时或非官方的聚集点，秩序混乱，人员多杂，生存艰难，在这里的一些异能者也是又多又杂，非主动申请支援的一般不会有专门的军队驻守。
提到异能……傅月那天使用的应该是属于植物控制方面的，目前各地区都在广泛引荐异能者，如果操控熟练的话他的异能应该会很有用。
不知道他知不知道自己使用能力会把植物变成荧光粉色。
苏辰霁看了眼庇护所门口安排了比平时多一倍的监测官，个个神情肃穆，检查格外严格，哨塔上还多了些人驻守……看来，刚才那支小队闲聊的内容并非空穴来风。那位从“磐石”直派来的指挥官很可能已经抵达，说不定已经在庇护所内进行人员筛选工作了。
“小苏，你在发什么呆呢。”
苏辰霁扭头顺着声音看见陆华池穿着棕色大褂一只手插兜一只手抬着银镜笑眯眯地走了过来，身后跟着四五个带有工具箱穿着防护服人。
“陆教授怎么还亲自来了？”苏辰霁将兜帽拉下去，歪了歪脑袋感到有些意外。
“我正好要跟你说件事儿，走，先去做测试。摩托我让他们帮你收回去，咱们进所里面说”，陆华池让身后的人将蚀钢甲虫的尸体装箱运走。
静默测试检查不出来苏辰霁身上异能附带的气息，监测官将一种特殊的扫描仪掠过他全身，确认他体表及生命体征没有异常絮绒感染迹象后便让他通过，苏辰霁填写完入城信息表后，沉重的气闸门在他面前缓缓开启。
门后并非是温馨的家园景象，而是一条灯火通明却压抑的金属主通道。空气中混合着消毒水和机油的气味，墙壁上布满管道和线缆，巨大的屏幕滚动播放着规章条例和资源分配信息。人们大多行色匆匆，脸上带着末世生存者特有的疲惫和麻木。
一些人在看到苏辰霁时，目光会下意识地躲闪，甚至微微侧身，与他保持距离。他周身仿佛自带一种生人勿近的低温气场，那双银灰色的眸子扫过人群时的感觉冷得像冰。苏辰霁从不参与庇护所里常见的闲聊或交易，所以关于他在所里的传言也很多，其中最离谱的还是有人讨论他这次回来说不定是接了暗杀那位新来的指挥官的任务。
他是闲，但也不至于闲到专门去找死。
陆华池自然也注意到了周围人对苏辰霁的避讳，凑过来用手肘碰了碰苏辰霁，压低声音调侃：
“喂小苏，听见那些议论没？都说你是回来搞暗杀的，早告诉你别见谁都没个表情，本来呆在那种丛林里把皮肤闷的就比我们白，再板着个脸，不知道的还以为你阳虚呢。”
苏辰霁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陆华池的性子与周围环境和年龄还真是格格不入。“诶你说，这要是传到了那位正在咱们这儿挑人，尊贵的指挥官耳朵里……他会怎么想？会不会直接把你‘请’去喝杯茶？”
苏辰霁这次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将工具袋甩到陆华池手上，冷冷地回了一句：“你以为指挥官那么闲，什么谣言都听？”
陆华池闻言失笑：“我亲自过来主要是想跟你讲个事儿，你听听就行，不说出来我自己在心里乱想憋着不舒服。”
“你说。”苏辰霁不急着回住处，就跟着陆华池并排走在一起听他的讲述：
“就是‘磐石’那边，最近动静有点怪。”陆华池压底声音：“听说他们好像重启了一个老掉牙的项目，代号叫‘基石’。”
苏辰霁嘴角抽搐了一下：“他们怎么总是跟石头过不去？”
“就是个名字而已，总之他们搜罗了好多搞基因研究的家伙，待遇高得离谱。”陆华池继续说：“我依稀记得这项目大概十七年前就存在过，后来不知怎么就没动静了，所有相关资料都被列为最高机密，封的那叫一个死。突然又把它挖出来……现在外面传什么的都有。”
他叹了口气，“外面都传些什么了？”苏辰霁问：“听你的语气这项目似乎不太好。”
“也不是…就，有一个最邪乎的说法，说这项目的目的可能就是培育‘完美人类实验体’。听着就瘆人，是吧？”
…完美的人类实验体？苏辰霁略一迟疑，眸光深幽。基因、人类实验体、十七年前失败…这些词汇组合在一起，他猜测，“磐石”或许在很早就进行过某种激进的“人类强化”探索，而十七年前正是一次初试的失败。
陆华池没注意到他细微的变化，扶了一下眼镜再次叹了口气：“这消息虽然都不知道传了多少手，早变味儿了，但架不住有人慌啊。尤其是没有异能的普通人，怕‘磐石’会觉得他们没有用，打算放弃他们只留‘有用’的人。‘适者生存’……这话也太戳心窝子了。”
“我看哨塔上的人比平时多了一倍，所内少说也调来了两倍的军队驻守吧？”
陆华池朝人员登记的方向努努嘴：“正好东南地区又新建了个大型庇护所，从咱们这种C级所抽走了不少好手，特别是那些有战斗异能的。虽然说是留了队伍驻守，但谁心里不嘀咕？万一哪天他们接到命令拍拍屁股就撤了，到时候，我们这些普通人拿什么挡外面那些东西？”
苏辰霁的目光扫过周围围在一起不安的人群。
现在重启“基石”项目，结合资源向新建庇护所倾斜…这的确不像是简单扩张，更像是一次战略聚焦和筛选。 C级以下庇护所以及其中的普通人，未来的地位或许会变得非常微妙甚至危险。
苏辰霁没有将自己心里的猜测告诉陆华池，只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多想：“都是大家的猜想不是吗，在那之前别浪费精力琢磨不确定的事……”
苏辰霁突然感觉有个不一样的视线在看他们，不清楚是否来者不善，自己刚刚竟然没差觉。
苏辰霁侧过脸眼神闪了闪，松开搭在陆华池肩膀上的手把兜帽戴了回去，声音不自觉绷紧：“而且军队在，规矩就在，乱了，对他们没好处。”
说完，苏辰霁另一只手握住腰间的匕首然后抬头，看见一个身影从前方断裂的楼梯阴影里缓缓走了出来，像是等侯多时。
对方身姿挺拔，穿着剪裁利落的哑光黑战术作战服，外罩一件带有“磐石”徽标的深灰色短款外套，一双琥珀色的眼睛仿佛能看透人心。他看向苏辰霁握着匕首的手眉尖轻挑：
“你这样子，倒让我觉得那些谣言也不是全不可信，你似乎的确对我有杀意。”
“……指挥官，彼此。”
苏辰霁盯着对方瞄准自己脑袋的手枪面无表情。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