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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 3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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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云燕任性却明事理,秦双双主动将前因后果和其中的利弊说给她听,“就算不是我,也会有旁人,若有旁人还不如是我,有了协理六宫的权力很多事情上到底方便些,也更好替你安排,还是那句话,我一定会助你生下二皇子。”
说到孩子,黄云燕问出了心中疑惑,“你不想生吗?就算不是为了荣华富贵,你喜欢皇上,皇上也喜欢你,你难道不想生个自己的孩子?”
秦双双很认真的想了想回她,“不想,起码现在不想。”
比起一个孩子,她更想过好眼下的每一天,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做喜欢的事。
且不说这个时代怀孕生子的风险,作为历史先知,她深知在不久的将来,大皇子也好二皇子也罢,甚至于整个后宫的人终究是留不住的。
可这一切,她没法说出口,就像告诉众人一辆行驶在四周开阔路上的马车,在某一天会被突然天降的大石头砸死,没人会信,而她,要么远远躲开或者乐在其中,什么也无力改变。
秦双双也不止一次问过自己,为什么明知道结局,还固执的帮黄云燕生二皇子争权,明知朱允炆争来夺去难逃一场空,也不提醒阻止,到底是历史难更改还是她不愿意去为一件不可能做到的事情而费时费力。
从置身事外到参与其中,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疯了,只知道她早已把黄云燕,朱允炆乃至燕王府的世子爷当成了亲人。
如果不能改变结局,那就在巨石跌落前及尽可能地欣赏一路的风景。
在黄云燕面前秦双双不想有任何的隐瞒,也不想做出任何会伤害姐妹感情的事,她的真诚再一次打动了对方。
理解归理解,黄云燕还是抑制不住心里的失落与烦躁,“我说过,我进宫不仅是为了皇家富贵,更是为了家族父兄。”
秦双双理解,“所以你是担心三日后赏花宴会,黄夫人进宫会指责你。”
黄云燕叹气,“哪还用等三日,依着母亲的性子,只怕今日就会进宫来。”
难怪黄云燕如此紧张生气,黄大人与黄夫人宠爱独女,被娇养长大并未受到严苛教导的她性子难沉稳,后来贤妃失宠,为家族谋划不得已将她送进宫,偏偏黄云燕性子单纯无心机,说什么做什么都是直来直去,压根不适合尔虞我诈的后宫。
进宫后朱允炆虽宠爱小师妹,对她却无男女之情,说话做事也是客客气气,夫妇二人深知争宠爱无望,便一门心思督促女儿先生下皇子再说。
没了帝王宠爱,若在无皇子傍身,在宫里熬几十年,还要落得个守皇陵的下场。
大姑姐贤妃的老路,断不能叫亲生女儿再走一遭。
黄子澄夫妇也是爱女心切,只是被步步紧逼的黄云燕看不透这一层,只委屈父母为何日□□她,完全不顾她的感受。
秦双双安慰道,“这样,午后若你母亲进宫,你悄悄派人通知我一声,我备了些礼物给,咱们姐妹一场,也算是我孝敬长辈的。”
黄云燕眼神一亮,“你真的愿意替我劝劝母亲。”
秦双双,“你我是姐妹,黄夫人名门闺秀,能有这样的长辈,多少人求不来呢。”
黄云燕收了眼底溢出的泪光,破涕为笑,“你是贵妃,母亲只是命妇,你这么说是抬举她了。”
殿外收拾干净,飞云又将早膳重新热好,秦双双哄着黄云燕吃了大半碗燕窝粥,这才放心离开。
回到春和宫时,朱允炆已从飞龙殿回来了,脱了鞋半靠在窗前软榻,手肘支头,正揉搓着太阳穴垂目沉思。
许是太过于专注竟思考,直到看见女子裙摆才发觉有人靠近。
朱允炆坐正身子,留出了足够对方坐的位置,当着王忠面秦双双也不觉害羞,直接顺势坐在朱允炆身旁,目光瞥见桌上放着一本【隋唐传】,知晓他是在为北平的战事焦灼,既然他不主动说,也只装做不知,“皇上,可是看折子累了。”
朱允炆放下手,随意摸搓着秦双双袖口的绣花,“还好吧,折子日日都有,并没什么特别的大事。”
王忠带着春桃悄身退到外殿伺候,朱允炆知道秦双双主仆刚从外头回来,“去了哪里。”
秦双双如实回到,“去了淑贵妃宫里,她是黄夫人幼女,小小年纪就进宫来,难免思念家人,多个人陪她说话也就没那么想家了。”
“黄夫人是一品诰命,随时可进宫来陪女儿,至于那么思家心切吗?”
秦双双,“黄夫人管理着诺大黄府,哪能日日有时间进宫看望贵妃,再说,想家不一定只是想母亲,也会想家中姐妹兄弟,想府里的一草一木,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突然离开了,怎么能不惦记呢。”
提起家,没有人不伤感,朱允炆品出秦双双话里也有思家之情,“如今你常住宫中,你的家人却远在扬州,他们若想搬来京城定居,朕可赏赐给他们一个院子。”
等朱允炆说完,秦双双笑着拒绝道,“皇上好意,可人讲究落叶归根,京城在繁华也抵不过故乡明月,年轻游子老了都要回归故乡,不好叫她们一把年纪反倒往外走,只要彼此安好,在不在一起又有什么要紧呢,听王忠公公说皇上赏赐了我家人许多财物。”
朱允炆,“你封了贵妃,也算不上额外赏赐,本就是你母家应得之物。”
秦双双,“只这一次也就罢了,他们没什么见识,突来的富贵我只担心他们守不住,若心智不定经不住不怀好意的人巴结挑唆,反做出什么丢皇上脸面的事来。”
秦双双与这一世的父母没见过面,更谈不上感情,只听春桃偶尔提起过,说原身秦才人有次病重灰心,抱怨父母老实,兄嫂当家,将她卖了送进宫来。
一个卖女儿喝血的恶毒家人,别说送银子,秦双双恨不得给她们一人几十板子。
互不干涉已是她最大的仁慈。
朱允炆,“你说的也有理。”
阳光透过菱纹窗照在人身上,秦双双本就白皙的肤色如蒙上一层白雾,朱红色的唇更显诱.人,雾中看美人,朱允炆心底生出一丝暖意,一把将人拉进了怀里。
秦双双对腰间一双不老实的手嗔斥道,“青天白日的,皇上难倒忘了老夫子的教导吗。”
朱允炆,“教导是用来约束别人,给自己立形象的,朕就不信那些天天把礼义廉耻挂在嘴上的老夫子就没大白天想入非非过。”
嘴里拒绝,秦双双却丝毫没想逃的意思,点着他的唇道,“堂堂帝王居然也学会了歪理邪说那一套。”
朱允炆的吻如大旱后的雨滴,铺天盖地的砸下来,深沉而有力。
午膳十分,秦双双亲自下厨做了一碗鸡汤面给朱允炆吃,“鸡汤是御厨熬的,面饼是厨娘擀的,可切面条,煮面条确是我亲手做的,皇上尝尝,咸淡是否合适。”
面条好不好吃不知道,这一份赤诚的真心朱允炆算是切身感受到了,先是闻了闻,后又喝了一口汤,最后才夹起一根面条放进嘴里,细细品味给出了满分,“汤鲜,味浓,面条粗细合适,软硬适中,可见你切面的技术,与煮面的火候都把握的很得当。”
不仅是她,连带着御厨都夸了,这皇帝夸起人来还真是滴水不露。
面吃了精光,朱允炆十分高兴,大手一挥,赏赐一百两银子,秦双双高兴谢恩,将这些银子都分赏给了厨房一等人。
这一百两银子还不够她这个贵妃买一盒胭脂,可对于御厨的那帮小太监来说,足够他们高兴上好一阵,更觉得能来贵妃宫里伺候是天赐的福气,日后当差也更用心。
主子和主子也不都是一样的,除了赏钱多少,还要看脾气秉性,拿宫人撒气的主子也不少,宫里每年都有因犯错被打残打死的太监宫女。
秦双双想的就简单多了,本来就是他们出力最多,堆着笑由着她在厨房里瞎嚯嚯,完事还要费力收拾,这些赏也是他们应得。
傍晚时分李全贵带着身边的助手小林子来了春和宫。
头次协理六宫又是头次与那些京城贵妇人相见,秦双双事无巨细自然想问个明白清楚。
李全贵自然是知无不言,一一如实相告,还刻意提醒贵妃,袁文海夫人也在受邀之列。
名单上都是公候伯爵或是三品以上大臣的家眷,秦双双疑惑道,“袁文海是四品典仪,他夫人怎么也在受邀之列。”
李全贵,“那袁夫人是打太后在娘家时就贴身伺候的侍女,太后喜静,年近四十的袁夫人想成个家,这才被放出宫,出宫后嫁给了考到四十岁依旧落榜,留在京城教书度日的同乡袁文海,就那四品官还是太后求着先皇赏他夫妇的,邀请袁夫人也是看太后的面子,那袁夫人与那些豪门贵妇们素合不来,虽在应邀之列,可这些年却不曾入宫赴宴,只是,今年,怕是会来。”
看出了李全贵吞吞吐吐的隐喻,秦双双直接点破,“今日我能得皇上看重又帮着皇后娘娘打理琐事,纵使老天爷偏爱,可若没有王总管当日的提拔指点,怕是也没福气坐这贵妃,即有前面的缘分,注定你我同是被老天爷眷顾的人,王总管若能帮衬我,我自也不会亏待你们内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