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个皇帝去种田》小牙花

31、第 31 章

　　冬羽现在一心帮自家主子固宠，便是要她出十分的力，她也愿意。

　　正因为如此，秦双双反倒不敢放手全交代给她了，冬羽的本事她是知道的，若非对方是冷面帝王，那个时间朱允炆又一门心思忙前朝，但凡换个意志不那么坚定的富贵公子，早就被她拿下了。且这头刚答应了黄云燕决不侍寝，说出的话覆水难收，绝不能出尔反尔。

　　秦双双只敷衍冬羽，“皇上来与不来，全凭他自己，咱们只管做好分内的事就行。”

　　没探出口风，冬羽不死心，继续旁敲侧击问道，“大皇子身体孱弱，宫里人人都传，未来的二皇子才是金主子，谁能生下二皇子，谁就是这大明宫最有福气的人。”

　　秦双双驻足，语气有些重，“太医院人才济济，大皇子细心医治未必不能痊愈，你在宫里多年，该知道这话若传到皇后耳朵里，能惹多大祸。”

　　冬羽低头知错，反一副替她担忧道，”淑妃娘娘仗着家世，不惜得罪皇后公开抢生二皇子，姑娘跟她交好，皇后会不会觉得你们姐妹同心，因而猜忌姑娘。”

　　这个问题秦双双也想过，皇后生育大皇子时伤了身子，这些年来亲力亲为照料大皇子起居，慈母忧心劳累一直没能再有孕。

　　如果马文婕觊觎皇位，就该一心拼二胎，而非安心照料大皇子。

　　更不会那么大度的往后宫拉人，更何况将来无论哪个皇子被立为太子，皇后都是名正言顺的太后，犯不着为一个本属于自己的东西去争。

　　谁当太子，上看祖宗法制，下看皇上心意，更要看个人福命。

　　大皇子是嫡长孙，又得父皇喜爱，可惜天命不济。

　　可谁又能保证未来的二皇子就身强体健机灵慧敏呢

　　秦双双更信，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有些事，不在争，而在命。

　　册封礼定在后日，内廷早早带人连夜将春和宫收拾了出来给秦双双封妃之后居住，一应家具摆设极具用心，处处彰显皇帝对她的偏爱。

　　因着朱允炆还没有口谕，内廷也便没有通知秦双双搬进去，册封之前她依旧住在飞龙殿。

　　有冬羽这个大宫女在，飞龙殿是皇帝居所，也不方便安排更多的人手，内廷主管李全贵便没指派其他宫女过来。

　　只叫冬羽细心照料，搭理一应琐事。

　　顶着贵妃的身份，秦双双一下忙了起来，内廷，绣房，礼部一波接一波的人过来。

　　大到贵妃的封号，小到册封当日的规矩礼节，都需要她本人一一知晓，还要应付明着来恭贺实则盼着能巧遇皇上的一众妃嫔，一日应付下来，秦双双只觉腰酸，头晕，一张脸都要笑僵了。

　　黄云燕原就有封号，直接晋为淑贵妃即可。

　　秦双双的封号，是朱允炆绕过内廷，御笔一挥，亲笔题写一个：文，字。

　　此封号一出，莫说后宫妃嫔，就连前朝百官都坐不住了。

　　连夜回去写折子反对。

　　李全贵捧着写有封号的绢织小心翼翼捧道秦双双眼前，“皇上旨意，封您为文贵妃。”

　　看着那个“文”字，秦双双简直如坐针毡，原有的一丝高兴也散了干净，只剩惊恐，“公公有无听错。”

　　文与炆同音，民间起名字都要避讳与皇帝同音，她一个宫女身份得此贵妃高位已是流言如沸，这样的封号传到前朝怕是坐实了她祸水之名。

　　李全贵笑道，“皇上亲笔所写断不会有错，这独一份的殊荣，更加证明了皇上对贵妃的偏爱。”

　　封号有为祖制，还是平平无奇，在李全贵看来，这并不重要，后宫流水的妃嫔，铁打的皇子，一飞冲天也好，凤凰落地也罢，能不能生出皇子才是要紧事。

　　安慰道，“咱们大明朝并无身份低微不能为贵妃的祖制在，说句大不敬的话，太祖还是乞丐出身呢，不照样打天下当皇帝。”

　　英雄不问出处，宫女如何做不得贵妃。

　　秦双双婉婉一笑，“公公谬赞，我如何敢于先帝相比。”

　　李全贵心头早就笑成一朵花了，若不是他当初做主将秦双双调来御前奉茶，哪有她今日当贵妃的富贵。

　　只是眼前的贵主子，是知恩图报，还是过河拆桥之人，他还不知。

　　李全贵势力但更聪明，知道眼下不是求赏的好时机，便只在一应能做主的事情上，极其投其所好的用心。

　　“娘娘封了贵妃，按规矩要添置十二名宫女和十二名太监去伺候，这样的小事原不用娘娘操心，只是寻常的宫女太监都是从内廷挑选，新来的宫女难免笨手笨脚，倒不如拨些个有经验又勤快的老人过去，也能更好的服侍娘娘。”

　　秦双双抬眉，视线在李全贵身上一顿，品出了他恭敬外表下的狡黠。

　　之前她不止一次拜托李全贵照顾身在浣衣局的春桃，夏河，和在后厨干杂事的春喜，春贵。

　　李全贵有意奉承，只管做主就是，断不会有今日这一问。

　　不是所有飞黄腾达的主子都愿意提携旧友，让别人知晓不算光彩的过去。

　　他在试探自己属于哪一类。

　　秦双双只回道，“公公办事一向稳妥，你做主便是。”

　　忠心得到认可的李全贵喜上眉色，又交代了一些琐事，这才离开。

　　退下时，冬羽主动开口相送。

　　秦双双原想着等些时日，再找个由头将春桃他们四人调回身边伺候，经李全贵这么一来，提前团聚了，也算是一桩高兴事。

　　出了门，李全贵全然不似在秦双双屋里的低眉顺耳相，抬头挺直了腰板走路，走在他一侧的冬羽冷眼看着，笑笑不语。

　　与他闲话几句，便拐着弯打探起入春和宫伺候的宫女名单来。

　　在宫里摸爬滚打二十年，那李全贵沾上毛比猴都精，怎么会听不出冬羽这是怕新来的人里面有贵妃相熟的心腹，来日取代她这个尚宫位置。

　　李全贵笑呵呵跟冬羽打马虎眼，“还在甄选中，等拟定了名单，自会派人送去贵妃宫中。”

　　冬羽暗骂一声，老狐狸，明白从他嘴里是打听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来了，勉强送人到宫门口，冬羽就借口回了。

　　晚膳十分，冬羽进来传话，说朱允炆叫秦双双过去前殿用膳。

　　烛光下，冬羽盯着一身素色装扮的秦双双提出意见，“姑娘的好日子，要不要换件亮色的衣衫，烛光下也喜庆。”

　　秦双双扭身看向镜子中的人，淡米色的衣衫白日显得人娇俏，烛光下再配上她白皙的一张脸，到有些吓人了，“衣服不换了，给我上些胭脂吧，看着也精神。”

　　趁冬羽上胭脂的空隙，秦双双想起交代她的事，“给淑贵妃的点心可送去了。”

　　冬羽手里没停，回到，“送去了，不过淑贵妃宫里安安静静的，听小宫女说，今日除了进出送礼的宫人，去道贺的妃嫔全被拦在了门外。”

　　秦双双抬眉，望向冬羽。

　　嫣红色的口脂，配上一双柳叶弯眉，丹凤眼，烛光摇曳，碧波流转，怎叫人不心动，连冬羽一个女子都看呆了眼。

　　冬羽不想自家贵妃坏了心情，影响与皇上相处情致，“淑妃娘娘一贯任性，许是今日累了，才会如此。”

　　后宫从来都是集宠爱与一身，也是集恩怨与一身，朱允炆这份偏爱太沉重了。

　　同为贵妃，同是姐妹，黄云燕心里怎么会舒服。

　　用完晚膳，趁朱允炆净手的功夫，冬羽贴心的帮秦双双补上脱落的口脂，沏好茶水，便拉着王忠请教管理宫女太监的规矩。

　　王忠了解皇上，乐见二人相处，便顺着冬羽，齐齐退下了。

　　大殿里只剩朱允炆，秦双双二人。

　　睡前不看折子的时候，朱允炆更喜欢窝在软榻看书。

　　朱允炆靠里，秦双双靠外，软榻各坐一边，中间有小茶几隔开了一臂宽的距离。

　　前朝尽在掌握，后宫也得偿所愿，朱允炆心情大好，不似秦双双满腹心事。

　　朱允炆捧着书静静地看，秦双双却坐不住了，缓缓开口，“皇上，我有话要说。”

　　“你想说封号的事，还是想说黄云燕。”朱允炆盘膝坐在软榻，放下书，歪斜着身子看向对面。

　　心事一下被猜中，秦双双惊讶于朱允炆的洞察力。

　　放下茶杯，跟他面对面，“皇上英明，既猜得出我心事，就该知道，不患寡而患不均的道理，六宫姐妹一视同仁，才能少哀怨多太平，皇上的偏爱我懂，但我也不想皇上做个喜新厌旧的人。”

　　忽然，朱允炆整个身子凑过来，手肘撑在茶几上，得亏秦双双退的快，这才没跟他脸贴脸。

　　却见他嘴角勾笑，眼带戏谑，“一个皇后还不够，不想朕的贵妃也如此贤惠，朕还真是有幸啊。”

　　皇后的贤惠并没换来朱允炆的看重，只得到相敬如宾的客气。

　　秦双双可不想跟他整日客客气气，跟上下级似的过日子。

　　往边上靠了靠，避开那温热的气息和打量，“我不贤惠也不大度，受不了皇上左一个贵妃右一个皇后，可我又能怎样呢，您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天生就该坐拥三宫六院，我在得宠也只是您后宫女子中的一个，后宫妃嫔说我红颜祸水，前朝大臣说我迷惑圣心，还未承宠就已落的六宫皆怨，皇上可有替我想过，我的日子该怎么过。”

　　大殿陷入沉默。

　　就在秦双双试图从那深不可测的眼底探寻出一丝答案时，朱允炆径直起身绕至她身旁，挨着她同坐，“朕只想把最好的给你，叫你安心，没想过会成为你的负担。”

　　软榻一人坐宽敞，二人就未免拥挤了，秦双双悄悄挪了挪，身体已到榻边木架，退无可退，对方带着木香的体温叫她脸颊发热，想逃，腰肢却被身后不知何时绕过的宽大手臂禁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