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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黯然神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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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悠悠在胡同里骑着马晃荡,一声轻笑让我的神经立即绷紧!
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可以感觉到马儿的吃力承受!
“我就知道你会从后门出来!”
那样得意的笑容在午后的阳光折射下显得极为赏心悦目,我敢肯定,这一刻,这一分,这一秒,他胤禟是良善的!
许是我的心事重重没有受到半分他好心情的感染,他的桃花眼立即斜掉了下来,紧抿着嘴角。
“那拉-叶凝,你这人太没意思,你本事不大,心思不小,却不明白你那点弯弯绕肠子,爷从来没有放在心上!”
听他这么说,我却笑了,笑得十分肆无忌惮,更加引得胤禟对我横眉竖眼!
将马鞭递到他的手里,彼此的指尖相触瞬间,我感受到了他指尖传递的温暖。
深深凝视着他的侧脸,他们兄弟的轮廓是那样的相似,每人的眼睛都黝黑发亮,都是各有特色的平静,以掩饰那暗波汹涌的欲望。
“九爷,我不值得的!”
忽然全身放松了,解恨似地靠在他的身上,越发由男人宽阔的胸膛嘲笑自己的软弱和渺小!
“呵呵,不知道,走一步说一步吧,现在这样就挺好!”
“呵呵,您老人家可是算了吧,要真想要好,为什么不要个真正的女主人去管管你那花花草草,顺便给你收收心?”
还是点破吧,无论被谁听去了,对我总是有好处的!
很久没有动静,是要发怒了吧!
“你放心,我总会有女主人的,只是我幻想那个可以和我并肩站在一起的女主人,不是让人像赏玩意似的赏给我,而是由我自己亲自挑选,可以让我心甘情愿用一生去守护的女子!”
没有立即接茬,话说到这个份上,再说下去就没有意思了,毕竟我们的命运都不是掌握在自己手里,我们都是一只只形态各异的风筝!
还没有走出多远,就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我拉拉胤禟的衣袖,点点头,示意他还是避让一下比较好,他却瞥了我一眼,十分瞧不起我的没出息!
还是大大咧咧的横在道路中央,那纷杂的的马蹄如排山倒海般的气势向我们逼近。
一阵尘土飞扬接连一声大喝:“前边兄台,有劳避让一下,兄弟确有急事不得己冒犯,还请海涵!”
这男子低沉且空灵的声音却让我浑身如过电般的猛颤,想要掩饰已然来不及,胤禟已经勒马直直停在了道路中央。
接下来就是忙乱的勒马声,马儿被骤然发生的急刹车表现出了十分强烈的不适应,周围全是马儿的错乱呼吸,以及整齐划一的训导马匹声!
“怎么回事?”
胤禟的直觉真是敏感,现在他已经换上了一本正经的模样,用力的掰转过我的脸颊,用玩味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我!
我用力打掉他的手,将自己释放出他的魔掌,更加不怀好意的笑了笑:“我一姑娘家跟你这样大摇大摆的招摇过市,有心人不知道有多少,这个时候会杀出来的程咬金不管是谁,都足以让我害怕!”
顺势逃脱他的马儿,不管不顾的看向来人,为首的是一彪形大汉,满脸络腮胡子,衣着还算考究,唉,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长的比恐怖片封面还要难看吓人的人怎么能有这样一副好嗓子?老天爷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朝带头大哥拱了拱手,行了个江湖抱拳礼,算是小赔一个不是,示意他们可以走开,可在彪形大汉骑马从我什么走过的时候,我看到的眼神却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胤禟接下来没有看我一眼,没有说半句话的也离开了!
我看着那个远去的背影,不由自嘲,你真以为自己是个大庙啊,什么都想装起来,得,自己走吧!
刚一转身,就被自己一眼发现的"冰山"镇住,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磨磨蹭蹭的磨到他立脚的胡同口旁,为他苍白瘦削的脸庞有一种无可言状的心疼,是啊,他走的每一步都是这样的艰难,胸怀天下的壮志雄心与其被那些各怀鬼胎的兄弟们消磨殆尽,还不如拼尽全力的争取一下,成,百姓有福;败,我入地狱。
前脚并后脚的进入七饶八饶的胡同深处一家破败的黑门里,空荡荡的房间,荒凉的院落,触目一片凄凉。
“爷,叶凝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您怎么改变计划明目张胆的出现了?这得有多少麻烦?”看着他孤单的背影,没话找话。
他没有立即回答。
只是继续往前走,推开院中西北角的一扇门。
我紧随其后,被屋内热气腾腾的浴池大吃一惊,是汉白玉雕砌的浴池,浴汤上面漂浮着厚厚的一层形态和颜色各异的花瓣!
看着眼前情景,我先是大吃一惊的愣了愣神,然后心领神会的恍然大悟。
一个成熟的白领女子是绝对要和自己的顶头上司搞好关系的,其中最重要的除了让他知晓自己的忠心耿耿外,还要时时刻刻把上司的利益放在心里并切实落实在行动上,也就是说,要想在领导的前面,做在领导举手之间,这样你的升值空间绝对比其他人要高,为什么?因为你是上司认为的自己人。
以吸血鬼般的漂移速度蹿到四爷身边,在他的冷静注视下巧笑倩兮:“是叶凝服侍您呢?还是您老人家另有安排,请吩咐?”
他指着浴池边的斜塌道:"洗完换上那身衣服出来。”
在我的更加诧异下,转身出屋。
在他帮我关上门的刹那,我为自己莫名其妙的执着不由苦笑,我只是他的一枚棋子,一枚还未发挥真正价值的棋子,所有的角色和故事脚本都是他和他的幕僚精心策划的,在他眼里,我可能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兵卒,说的做的全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没有自我,并且渐渐的沦为和他的其他棋子一样,不知道他是怎样的信仰,就是一心一意的为他的成功欢喜,为他的落寞伤心。
任汤水淹没头顶,肆意享受这种直接的难过的窒息。
两颗心要经过多少风吹雨打,走过多少荒凉和繁华,才可以由我找到他的世界,任一个相思得到两种牵挂,可以一起相约到白发。
和他的战争中,我已经先输一局,在他还没有把我放在心上的时候,我已经为他沉沦,爱极了那种冷漠和将所有伤痛藏在自身的决绝,自己舔舐的伤口总是要比他人的施舍成长的要快,不论活在哪一世,人生之不如意还是十之八九,算了,就这样吧,既然无所谓生死,那就随心吧。
昏昏沉沉的泡了很久,并没有人来打搅,井然有序的在身上推开不知名却香气怡人的膏状物体,用手指轻轻滑过丝缎般的肌肤,紧紧收拢双肩,将头埋在两腿之间,狠狠地抱住自己。
换上了他准备的鹅黄旗装,绸缎上金线银线交织成就的蝴蝶是那样富贵如花,又是那个他喜爱的图样吧。
任长发随意披散在脑后,再看了一眼他悉心准备的汤浴,缓缓打开了那扇他期待的门。
他还是一个人站在院里,这身藏青色的长袍衬得他的肤色萦绕着一种透明的苍白,手指抚摸上了他注视我的眼睛:“干吗要拿自己做赌注,如果真伤了身体,后悔就来不及了,我们这样又是为谁,答应我,这是最后一次?”
这样楚楚可怜的声音,是自己也没想到的,他没有言语,任我的长发流连在他的脸上,身上。
清楚地看到他喉结的触动,就是要一点一点蚕食你的企图,完成我的愿望。
不管不顾的将脸贴在他的胸膛,听到那层层阻隔下强有力的心跳,让没有心的人为了你而有心,这是具有魔力般的诱惑。
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这里陪我站了这么久,他的身体只是算得上温热,在我还贪恋那触手可及的温暖并沉醉其中时,他就已经将我从他的怀抱残忍的割离。
“一会回去,自己请求处置,桌上有你父亲的书信,可以用此搪塞,以后切不可如此莽撞!”他没有看我,边咳嗽边嘱咐。
本来很安静的院落被四爷这突如其来的阵阵咳嗽声打破了。
从正屋门内冲出来两朵双生花,除了身子婀娜,容貌上看不出一点优异,但这种平凡女子往往不是身有大智慧就是拥有天赋异禀的特长。
只见她们一人身手利索的给四爷披上厚厚的锦裘,一人凝眉苦苦思索她所把握的四爷脉象。
我的右手抓紧了胸口的衣服,不由紧张的失声:“爷,您还是快进屋吧,傍晚的寒气已经慢慢上来了。”
那女子二话不说,拽上四爷的胳膊就往屋内走,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四爷只是深深的看了我一眼,随之离开。
不想把自己的境地搞得那么可怜,那女人看我的眼神没有意思波折,似乎她看得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没有任何思想的物件,或者是把我当做一个奴仆,是那样高贵的不可触摸。
人的路都是每个人一步一步走出来的,没有人可以一步登天般获得自己追求的所有,唉,慢慢来吧。
踱步走出门外,一个不知从哪里蹦出来的老年人已经守候在那里,随即在前带我绕出了胡同,然后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无精打采的朝那巍峨肃穆的红宫墙走去,街道的繁华丝毫没有渲染我的心情,就这样失魂落魄的蹭到了宫门外,一个侍卫伸手拦住了我:"什么人?“
好严厉的问话,都是青春年少,却都要将自己最美好的年华消耗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狱,而我又该是谁?
“退下。”一个器宇轩昂的男子向我走来。
“你,”是胤禟,他似乎有些愤怒:“你怎么走的这么慢,你怎么走了这么长时间,咦,你换装扮了?你又干什么去了?”
气急败坏了吧,那干吗把我就那样丢下不管?
去兜里摸那封信,却什么都没有找到!
明明记得有把信安全放在身上,动手了的会是谁呢?
送我出门的老头下手的?还是在街道上和我相碰的女孩?莫非是我出神时有高手出现?
唉,总是要这样算计来算计去,我就是要活的这么累,没有人理解,没有人知道,所有的一切都必须自己一力承担,为他想的再多又有什么用?
我是这个异乡的孤魂野鬼,没有同伴,只有敌人;没有温暖,只有孤独;没有牵绊,却有了多余的心中牵挂。
看着眼前的男子,是那样的意气风发,我的灰既然一定要污染他的白,那就让我们一起堕落成黑暗吧。
规矩的跪下,连磕三个头,起身离开。
“站住”,熟悉的冰冷,“你把爷当成了什么?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我对你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不想开口说话,目无表情。
“今天,你必须告诉我,你去哪了?披头散发的成什么体统?”
捋了捋长发,抬眸轻笑:“我算什么东西,能有什么体统,我只不过是爷可以随手扔在街上的物件?那拉告退。”
还没走出几步,一个强有力的臂膀就将我拽向他的怀里,躲避不及,就势向地面坠去。
我期待的英雄救美还没有进一步上演,一声暴喝就制止了我们的暧昧姿势。
“你们在干什么?”
很醇厚且温柔的喝骂,那个一身贝勒装扮的男子几步走到跟前,一巴掌打在了胤禟的脸上。
转身对我还是那样的温柔:“今天对姑娘唐突了,老九糊涂了!”
“八爷吉祥!”我只是象征性的弯了弯腿,他身边的人已经横目过来,我针锋相对,丝毫不退让。
我走到胤禟跟前,在他的凝视下使劲将手搓了几个来回,直到灼热。
轻轻捂上他的脸颊,“好多了吗?我小时候挨了打,娘亲都是这样子对我做的,很快就不会疼了,相信我!”
在胤禟不可思议的惊讶中,我惊世骇俗的和一个皇族男子做出来这么暧昧的举动,简直是大逆不道,我拿下胸前的丝帕将长发绑成一个高高的马尾,“八阿哥,今天所有的事情都是那拉蛊惑九阿哥的,和九阿哥本身没有任何关系,要带走受惩的应该是我,您错怪九爷了,我跟你回去交差。”
抬步就走,却又被胤禟抓住。
怒目而视:“我不稀罕你对我的一厢情愿,我只是利用了你的皇子身份,那拉不值得你这样,我是苟延残喘的眼中钉,你别被我连累!”
我突然将话说得这么直白,是两位爷始料不及的。
宫门前的各色人等来来往往,传开将来会是怎样的效果就是我所要的。
狠狠掰开了胤禟的手,跟着八阿哥身边的公公走向宫中那个我最忌讳没深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