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我能阻止的异化》儿儿豚

6、第 6 章

　　李楷一那下刚好拍在雅蓝头上的伤处，本来还有点困，现在直接疼清醒了。她睡意全无，提着外套走到大门外，迎面碰上从医院回来的王令和小白。

　　两人刚下车，小白脸上挂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王令依然劲头十足，跟睡饱了八小时似的活力四射，看见雅蓝就朝她猛挥手。

　　“黎小春母父出院了？”雅蓝问。

　　“没有，哪能！二组的过去接班了，把我俩换下来了。雅蓝我跟你说，黎小春他爹绝对有问题……”
　　王令走到她面前就开始滔滔不绝。旁边小白的眼睛已经半睁不睁了，雅蓝正想截住王令的话头，

　　南国走到三人面前说：“交接都做好了，李支队让咱们都回去休息，后面任务可能很重，手机保持响铃开机。雅蓝，我送你吧。”

　　“不用，又不顺路，我打车就行。”雅蓝看着他有点尴尬。

　　“让我送吧。李支队刚才跟我说你病了，昨晚还是带病工作的。”

　　王令惊讶说：“雅蓝你还会生病？”她转过头对小白说，“我认识雅蓝三年了第一次听见她生病，我甚至没听见她咳嗽过。”

　　雅蓝锤她一拳，“你应该也没听到过我呼吸，我可是机器人。”

　　王令笑嘻嘻道，“南国你也别送了，我看过不了晚上队里就得叫咱们，雅蓝你到我家来吧，我妈老长时间没见你了，前两天还念呢问你怎么不来家里玩了。走，让我爸给你做好吃的。”

　　雅蓝想了想也行，如果自己回去，肯定会被雅金的事情折磨地睡不着觉，王令家……是个好地方。而且南国也不会执意送她了。

　　“行，走吧。”雅蓝说。

　　南国果然不再坚持，只说了句路上慢点。

　　王令一边开车一边跟雅蓝讲昨晚在医院挖到的线索。
　　“黎小春他爹竟然拒绝看家里的监控录像，说不忍心看，好像知道监控里有什么一样。我问他知不知道黎小春严重频繁挠痒的事情。他说知道，但不知道有那么严重。前阵子黎小春老说浑身这儿痒那儿痒，他带他去医院检查了，什么毛病都没有。他认为可能是高烧后遗症。”

　　“高烧？”
　　雅蓝随意听着，一听到发烧立刻回过神，她突然想起申小雨，不知道人怎么样了。

　　“对。黎小春有天从学校回来突发高烧，烧了整整一夜，一直说浑身痒痒，黎小春他爸也带他去看了，医生说高烧时身体有不适是很常见的，而且每个人的不适感都有不同。所以这次黎小春说头痒，他爸以为他又要发烧。”

　　雅蓝还在想申小雨的事情，她直觉有关联，但不好说出来。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人发烧，仅凭这个就说有关联也太牵强了。
　　听见王令说话，只轻轻说：“是吗。”

　　王令点点头，“我查了就诊记录，正好那晚值班的医生昨晚也值班，这件事上黎小春他爸没说谎。”

　　路过一条开满早餐店的街道，王令的车速慢下来问：“饿吗？用不用吃点东西再回去。”

　　“我不了，没胃口。你想吃就去，我等你。”

　　“我也没胃口。”王令说，接着手机就响了，她接起电话，“喂，啊，妈。我正回去呢，你猜谁跟我在一起？……没错！……不用，不用这么急，我俩跑了一夜，回到家马上就要睡。嗯嗯，嗯。”
　　转头对雅蓝说，“我妈打来的，一听你要去跳起来就要去买菜。”

　　雅蓝笑了一下，心里涌起一阵暖流。
　　雅蓝是在警察学院认识王令的。两人同宿舍，很快成了好朋友。王令人热情坦诚，知道雅蓝孤身一人后，经常找各种借口让雅蓝到自己家来吃饭。
　　她很羡慕王令的家庭，和母父住在一起，母亲是大学教授，父亲是家庭主夫，老两口感情很好。

　　下车后，趁王令去停车的空挡，雅蓝给申小雨打了个电话，还是没人接。

　　上楼后，王令的父亲祁言开门把她俩迎了进来。
　　雅蓝打了招呼问：“阿姨呢？”

　　“你阿姨出去买菜了。雅蓝好久没来了啊，中午叔叔给你做你爱吃的。”

　　王令看她爸身上已经围着围裙，“爸你现在就开始做饭了？”

　　“没！就下了两碗面，来来先去洗手，你俩吃了再休息。”

　　“吃不下，我要睡觉。”

　　“跑了一夜怎么也得垫垫再睡！”

　　王令说：“雅蓝你想吃吗？”

　　雅蓝看了看桌上摆好的面条，改口说：“我想吃。”

　　祁言笑呵呵道，“还是雅蓝这孩子懂事，多让人省心。”

　　王令推她一下：“叛徒啊，你刚在车上还说没胃口。”

　　雅蓝顺势往洗手间去，说：“那会儿真不想吃，一看见叔叔做的饭我真有点饿了。”

　　王令追过去掐她的后脖颈：“马屁你就拍吧！”

　　雅蓝睡到下午两点多，是被屋外传来的饭香香醒的。她起身走出房门。
　　王令已经醒了，正坐在沙发上蹙眉看手机，见她出来赶紧招呼她坐下。
　　“你看李支队那个案子，死者在脸盆里溺水窒息身亡。”

　　雅蓝刚要凑过去看，王令妈妈王海就过来了，“你们这两个孩子。累了一夜回家了还忙工作呢！先别看了，来吃饭。”

　　饭桌上，王令妈王海拉着雅蓝的手，“你这孩子，多久没来看阿姨了？还是自己一个人？得赶紧找个对象照顾你啊，别的不说，起码给你洗洗衣服做做饭呢。看你瘦的，憔悴的……”

　　王令差点要喷饭：“妈你别搞笑了，雅蓝再瘦十斤也能单手把你扛起来。”
　　几个人都笑了。

　　正吃着饭，手机响了。雅蓝拿起来一看，是申小雨。她心头一紧，马上站起身，“阿姨叔叔，我接个电话。”

　　雅蓝走到客厅的阳台上。
　　“喂？”

　　申小雨的声音听起来很正常，雅蓝顿了一下，“申老板啊，你这两天有事吗？”她问得很微妙。

　　“没事没事，警官您找我？有什么吩咐？先报告一下，我最近可一直是安安分分地做生意的啊。”
　　申小雨的语气完全没有生病的虚弱。

　　“是吗，不错啊，就该这样。什么时候有空？有个东西找你修一下。”

　　“随时有随时有，您随时来。”

　　雅蓝摸了摸兜里的两只共振蜻蜓，“等我吧，我马上过去。”

　　她回到餐桌，跟三个人说，“我有点事，得先走了。”

　　王令站起来问：“局里的？”

　　雅蓝摇摇头，“不是，我的事。”她匆匆回卧室拿上外套，摸了摸共振蜻蜓还在里面。

　　“哎，开我车去。”王令把车钥匙扔了过来，雅蓝没拒绝，接过就走了。

　　影子市场。

　　“雅蓝警官，欢迎欢迎！好久不见。”
　　申小雨扯下耳机从柜台后面站起来，满脸堆笑。

　　雅蓝习惯性地在店里扫视了一圈，和上次来时一样，货架上的光碟和录像带摆得东倒西歪，“你不用担心，我今天不是来巡检的。”

　　“什么话，见着您我只有高兴的份儿，哪有什么担心的？别管干啥，绝对积极配合警官工作！”
　　申小雨从接待台后面走出来倒水：“您可是我的大贵人。雅蓝警官，我还没谢谢你。”

　　雅蓝装傻，“什么？”

　　申小雨从柜台下面拿出一个小音箱。“我知道昨天你来过，你把这个忘这里了。”

　　雅蓝顿了一下，“你除了发烧还有没有症状？”

　　“没有。”申小雨说，“就是单纯发烧。”

　　雅蓝点了点头，一边掏出共振蜻蜓。
　　“我过来是因为这个。”雅蓝把雅金那只共振蜻蜓递给申小雨。

　　申小雨看了一眼瞪大眼说：“天姥！蓝姐，这可是古董级别的，怎么成这样了！在车轮底下轧了？”

　　雅蓝没理会她的夸张，继续说：“这里面有几条语音，我很需要。”

　　“蓝姐，它都成这样了你还指望功能没问题呢？”

　　“我当然知道功能出问题了，不然找你做什么。”
　　雅蓝把自己那只共振蜻蜓拿出来操作一番，然后把它纹丝不动的模样给申小雨看。

　　申小雨说：“再怎么说也是上个世纪的老东西了，又损坏那么严重，我不能保证……”

　　雅蓝打断她：“你卖给我的时候可是保证终身保修的。”

　　“可这都快碎了……”

　　雅蓝瞪她：“还没试你就和我说不行？”

　　“行吧，我看看，您先喝水，”申小雨把杯子递给雅蓝，被拒绝后又放回桌子上，拿起共振蜻蜓翻来覆去地看了一会儿。“总之就是挺复杂的。要不您先把它留我这儿，修好了我再跟您联系？”

　　“不行。去哪儿弄，我一起去。”雅蓝说。

　　申小雨支吾一阵后才说要去找一位专业机械师看看。

　　两人走出音像店所在的街道，在前面带路的申小雨一拐弯进到了街道后面的居住区，雅蓝奇怪：“老板，这是往哪儿去呢？”

　　“那位师傅的工作室就在她家里。马上就到了，就那个楼。”申小雨抬手指了指前面，又说：“本来想着不让警官您费劲的，跑腿这事儿我来就行了，不知道您已经从咱们区调走了呀，我说好久不见您出勤呢，那来回确实不方便了……”

　　申小雨是雅蓝在龙山区治安部任职时认识的，升进特警部后雅蓝被调入了高新区，离龙山区有近一小时的车程。

　　雅蓝没接话，申小雨自言自语说：“不知道今天她老人家在不在家呢，不在又麻烦了。”

　　雅蓝问：“这片儿就这一个师傅？”

　　申小雨说：“哪能呢，不过会修共振蜻蜓也就这一位了，说实话您别不信，别说咱们龙山区，就是整个环海州乃至全联邦都不一定有几位能上手的，差不多都在中心国了，那地方的人物也不是我这小市民能接触到的……哦，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