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弟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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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欣在厨房里优哉游哉地熬咖啡。
这部咖啡机很早之前就买了，但一直没时间用，陶欣这次把它翻出来只是未为了享受生活罢了，被困在之前那个家里实在是憋屈。
很快，客厅里就弥漫着浓郁的黑巧克力和淡奶油的香味。
陶欣准备把熬好的咖啡送到温酌房间里，想了想，最后还是换成了牛奶。
“温酌。”她敲了敲门，“温酌？你醒了吗？我进来了啊。”
陶欣刚握住门把手，就和开门的温酌撞上了。
“哎呦，你这孩子，起床了也不说一声。”陶欣把牛奶递给他，笑着拍拍他的肩膀，“今天起这么早，约会去啊？”
温酌听到这句话彻底没招了，“我去刑场，今天晚上不回来了。”
陶欣被逗笑了，她知道温酌就是这样的性子，喜欢开玩笑，而且开得没大没小的。
温酌没搭理她，把装满牛奶的杯子物归原主，转身进了卫生间。等他洗漱完的时候，陶欣已经准备出门了。
“妈，你去哪啊？”温酌趁她不注意，偷偷摸摸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假装若无其事地问。
但这些小动作都被陶欣看得一清二楚，
“我去上班，你别不听劝啊，小孩子不能喝咖啡，还有，现在还没到夏天呢，衣服多穿点，别着凉了。”
“哎呀，知道了，你快迟到了。”温酌敷衍地点点头，还是乖乖把咖啡杯放回桌上，喝了点水。
“噢，对了，谢瑾怀那孩子转学了，转到你们实验一中了，到时候好好相处哈，别给你妈惹祸。”
“噗……”温酌差点呛死，把陶欣吓了一跳，“咳咳……妈，你说什么？”
上次的误会刚解开，怎么又碰上面了。
“你怎么回事？耳背啊？我说，谢瑾怀要去实验一中，你负责带他去。”陶欣不情愿地将这句话又重复了一遍，“我走了，你乖乖的哈。”
温酌有时候在想，自己为什么不是残疾人，耳聋的那种，这样他就可以选择性略过哪些讨人厌的消息。
——
“哎呀，下雪了，百年难遇啊。”
“是啊，江城好久没下雪了吧…”
温酌搞不清楚为什么下雪都要有人提一嘴，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可能是自己经常一个人上下学，不懂这些无聊的话题。但今年不一样了，今年身边多了个“小跟班”，而且特别磨蹭。
“愣着干吗，走啊？”温酌的双手被风吹的泛红，插进口袋里也不起任何作用，“再不走我不管你了啊。”
谢瑾怀戴着耳机听着歌，混杂着风声，压根儿没听见刚刚温酌说的话，还在自顾自地给自行车上锁。
“我说你那破自行车谁会偷啊……送给我我都不要，”温酌的火气已经上来了，尽管是在冬天。
最后还是判若两人，把语气说得委婉些，“谢瑾怀，再不走，我们会被洋芋吃掉的…”
谢瑾怀摘下耳机站起身，看着温酌一脸无奈又带了点训斥地表情，跟本不知道自己到底得罪他什么了，“怎么了？我刚刚在听歌，你说什么？”
“……没什么”温酌不想再搭理这个蠢货，自己只顾往前走，管他跟没跟上。
“怎么走这么快？生气了？”
谢瑾怀在身高方面更胜一筹，从这个角度看，温酌就像个小孩一样，单肩背着书包，想把自己打扮成大人的样子，有些好笑。
——
刚到学校门口，就听见齐江在和保安对峙的声音，不用想就是迟到了。
“不是，叔，我都和你有过多少年交情了？你何必这样呢？不差今天一次。”
“小子别搞事哦，今天领导排查，我今天不会通融你们每个迟到的人！”
“哎呀，我……”齐江还想狡辩，试试能不能把保安给收买了，转眼看见温酌，嘴里叼了根糖，后面跟了个…嗯，保镖？
“温酌！这边这边！”齐江拼了命地挥手，搞得别人看不见他似的。
“别挥了，不嫌丢人啊。”温酌把他的手拍掉。
“学校后门，翻不翻？”学校后门是温酌去年刚发现的一个绝佳位置，不管是什么逃课、迟到或者其他意外，选择它，准没错。
齐江是跟着温酌玩的，就跟了他，关键在于他身后这位“小跟班”。
“哎哎哎，我对你有印象！是不是那个…上过青少年奥数比赛报刊的？我看过，哇塞，你怎么来这里上学了？”齐江就是个自来熟，见谁都能聊上几句，在班级里人缘算好的。
“我们实验一中也不是什么好学校，你来这里上学我反而觉得自己学习很出色，居然能和学霸上同一所学校。”
“家庭原因，爸妈去外地了，顺便给我找了个学校。”谢瑾怀说话声音不算大，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估计到时候肯定有很多女生喜欢。
“哦，原来是去外地了，我还以为你没爸妈呢……”温酌心想。
“那你怎么和温酌一起来的？你们认识吗？什么关系啊？”齐江的好奇心越发强烈，再问一问都能把人家户开了。
温酌鄙夷的眼神对上谢瑾怀疑惑不解的神情。
“不认识。”｜“认识。”
“……”
“和他没关系。”｜“他是我弟弟。”
“你们真是兄弟关系啊？长得也不像啊，身高也差好多……”齐江把他们两个从头到尾都品鉴了一遍。
温酌都被自己气笑了，真想给谢瑾怀一拳让他赶紧滚远点儿。
最后还是把责任推脱给齐江，“你废话太多了。”
谢瑾怀看了看表说“时候不早了，我是新生，我去和保安说，你们就说是老师叫你们来接我的。”
“看你平时装傻充愣的样子，到关键时刻还有点利用价值。”温酌烙下这句话就走了，谢瑾怀若无其事地跟在后面。
——
“哎哎哎，迟到的不许进。”保安品着茶，指着他们几个，看见一个陌生的面孔“我怎么没见过你啊？那个学校的？”
“噢，我是转校生，今天来报道的”谢瑾怀说完回头看了一眼温酌和齐江，“他们两个是过来接我的，我不认识路。”
语气很真诚，保安姑且相信，放了他们几个。
“今天真是谢谢你啊兄弟，不然我们可能会被洋芋打死的。”齐江一个劲儿地道谢，搞得谢瑾怀不知所措。
“行了齐江，走吧”温酌这句话没有把谢瑾怀带上，“回教室。”
谢瑾怀装作很可怜的样子，低头看着温酌：“弟弟用完我就把我扔了吗？”
“有病啊…我又不知道你在哪个班……”温酌把这句话憋在心里，他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和谢瑾怀浪费时间就等于浪费生命。
“对啊，温酌你不能放着他不管吧，况且他还是你哥哥呢。”
齐江不知道他们真正的关系到底如何，但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他也只能这样说。
“他不是我哥，我们只是邻居。”温酌咬紧牙关，半天蹦出来这么一句，明明情绪已经酝酿好了，但就是说不出口，“我走了，你们俩爱怎么办怎么办。”说完，温酌就头也不回地上楼了。
齐江和谢瑾怀道完别也走了。
谢瑾怀在楼下花坛边上坐着，掐准时间去教室找老师。
——
杨渝今天不想发火，毕竟有领导在学校，为了保持良好的教学秩序。
但看见门口两个老油条，还是忍不住。
“我说你们什么好，我昨天不是在群里发了吗？今天务必准时到校参加典礼，你们呢？”杨渝双手撑着讲台，盯着温酌和齐江，“不要跟我玩阴的，你们想的什么我都知道，但今天还有领导来检查，你们要丢了我们高二4班的脸吗？”
温酌注意力和别人不同，哪壶不开提哪壶，“杨老师，我问一下，校典礼开始了吗？”
杨渝推了把眼镜“没有。”
“那你急什么。”
“……”杨渝没辙了，最后忍住心中的怒火，“我不想再跟你计较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你们两个，滚回座位。”
“哦。”
温酌的座位靠后门垃圾桶，是杨渝特地安排的，从高一坐到现在。
杨渝对着电脑ppt讲述开学典礼的注意事项。
她最怕的就是发生意外，她犹新记得上一届学生不听从老师安排，私自去找高三学生，最后把被打得遍体鳞伤，孩子家长闹事闹到她面前，这对一个班主任而言也是巨大的打击。
“看好了，我们进场是从3号楼出发，离场的时候我来带你们走，今天不上课，下午给你们放电影。”
“哇哦——”全班哗然，可能看电影对他们来说，才是今天最重要的事情吧。
该讲的都讲了，杨渝正低头整理教案，忽然听见门口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她抬起头，看见谢瑾怀安静地站在那里，瘦高的身影被走廊的灯光拉得修长。
杨渝冲他点了点头，嘴角浮起一丝温和的笑意。
谢瑾怀似乎松了口气，肩膀的线条稍稍松弛下来，他迈步走进教室，阳光从西侧的窗户斜斜地切进来，把他耳后那一缕不听话的头发染成了琥珀色。
“好了好了，聊完了吧。”杨渝的声音让窃窃私语的教室安静下来。
“这是谢瑾怀同学。他是全国中学生奥数竞赛第一名，看过报刊的同学应该了解。”
粉笔灰在光束里缓缓沉降，三十多双眼睛的注视中，谢瑾怀目光躲闪，像是在找人。
“行了，就这么多，你自己介绍一下吧。”杨渝侧身将讲台的位置腾开，指尖在谢瑾怀的肩头轻轻一触，像蜻蜓点水般迅速收回。
“谢瑾怀。”他的嗓音很低，像是怕打扰到某人休息，“从临江附中转来。”
教室里安静了一瞬，随即响起几声善意的轻笑——他的自我介绍短得过分。
杨渝忍不住弯了弯嘴角，适时地接过话："谢同学平时喜欢什么？或者有什么特长？"
他抬起眼，对上温酌鄙夷的眼神，思考了几秒才开口：“没什么特长。”
“无聊…”
温酌收回视线，把校服袖子往上一拽，整张脸埋进臂弯里，只露出几撮翘起的黑发。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落在他后颈上，他无意识地蹭了蹭布料。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弟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