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死对头成团了》媛不上班

10、药膏

　　B班练习室的灯亮到后半夜，惨白的光落在地板上，映出林寻屿反复跳跃的影子。《破风》的舞蹈里有段连续的“空中转体接跪滑”动作，他练了不下五十遍，膝盖重重磕在地板上的声音，在空荡的练习室里格外清晰。

　　“再来一遍！”林寻屿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扶着镜子站稳。刚才的跪滑动作还是慢了半拍，没能卡在鼓点上——明天就是小组对决彩排，他是C位，要是这个动作出错，整个舞台都会受影响。

　　音乐再次响起，他卯足劲起跳，转体时尽量控制重心，落地跪滑时却没注意到地板上的细微凸起，膝盖“咚”地撞上去，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气。他强撑着完成最后一个动作，扶着膝盖慢慢站起来，掀起训练服裤腿——膝盖上已经青了一大片，边缘还泛着紫，轻轻一碰就钻心疼。

　　“寻屿哥，你怎么还在练啊？”许听白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少年抱着个保温杯，眼睛红红的，“知言哥让我来叫你回去休息，都快两点了，明天还要彩排呢！”

　　林寻屿赶紧把裤腿放下来，强装没事：“没事，我再练几遍就回去，这个动作总卡壳，我怕拖大家后腿。”

　　“可你的脸色好差啊，”许听白走到他身边，伸手想扶他，却被林寻屿躲开，“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刚才跪滑的时候，我好像听到膝盖撞地板的声音了。”

　　“真没事，”林寻屿笑着揉了揉膝盖，却疼得指尖发颤，“就是有点累，我现在就回去休息，你也早点睡。”他推着许听白往门口走，心里却想着——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知道膝盖淤青的事，尤其是江念洲，要是被他发现，肯定又要嘲讽“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还当什么C位”。

　　回到宿舍，林寻屿悄悄从行李箱里翻出片创可贴，贴在膝盖淤青的地方——虽然没什么用，但至少能稍微缓解点摩擦。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一想到明天的彩排，还有膝盖的疼痛，心里就发慌。

　　接下来的两天，林寻屿总是故意避开大家换衣服，练舞时也尽量减少跪滑动作，实在躲不开，就咬牙硬撑，每次落地都疼得额角冒冷汗。可纸终究包不住火，第三天早上练队形时，他转身时没站稳，下意识地扶了下膝盖，这个小动作刚好被站在他身后的江念洲看到。

　　江念洲的目光落在林寻屿扶着膝盖的手上，又扫了眼他不太自然的步态，眉头轻轻皱了下，却没说话，只是在接下来的排练里，故意把跪滑动作的排练顺序往后调，还借口“调整队形”，让林寻屿多休息了十分钟。

　　傍晚彩排结束后，林寻屿一个人留在练习室加练，刚做完一个旋转动作，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他回头，看见江念洲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个白色的小药膏，却没看他，只是对着镜子整理训练服：“我路过队医室，队医说这个药膏没人要，让我随便处理，你要是不嫌弃，就拿去用。”

　　林寻屿愣了愣，刚想拒绝，江念洲已经把药膏放在谱架上，转身走了，只留下句“别浪费，队医说对磕碰淤青有用”。他拿起药膏，看着上面“活血化瘀”的字样，心里有点乱——江念洲明明是特意给他拿的，却偏要找借口，还是这么别扭的性格。

　　可他刚把药膏塞进兜里，就想起许听白说江念洲“嘴硬心软”，又怕自己想多了，干脆决定——先不用，等淤青自己消，省得被江念洲抓住把柄嘲讽。

　　第二天早上，林寻屿刚到练习室，就被许听白拉到角落。少年手里拿着个和昨天江念洲同款的药膏，偷偷塞给他：“寻屿哥，这个给你，队医给的，说对你膝盖好。”

　　林寻屿看着药膏，心里疑惑：“队医怎么会给你这个？”

　　许听白的耳尖瞬间红了，小声说：“其实……是江哥让我给你的。”他见林寻屿惊讶，又赶紧补充：“昨天下午，江哥特意去队医室要的药膏，还让我别告诉你是他给的，说就说是队医给的……他怕你知道了，又跟他闹别扭。”

　　林寻屿攥着药膏，指尖传来药膏包装的凉意，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暖了一下。他想起昨天江念洲故意调后排练顺序，想起他借口“处理药膏”把药留给自己，原来这些都是他的隐晦关心，只是被一层“毒舌”的壳裹着，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谢谢你，听白。”林寻屿把药膏放进兜里，心里满是触动。

　　晚上回到宿舍，林寻屿关上门，小心翼翼地掀开裤腿——膝盖上的淤青比之前更严重了，连创可贴都盖不住。他打开江念洲给的药膏，挤出一点涂在淤青处，清凉的触感瞬间缓解了疼痛，比他之前贴的创可贴管用多了。

　　他坐在床边，看着手里的药膏，突然想起以前在公司练习时的事——有次他练舞摔破了膝盖，江念洲也是这样，偷偷把药膏放在他的舞鞋里，却从不承认是自己给的，还嘴硬说“我只是不想你因为受伤耽误考核，影响我的竞争对手质量”。

　　原来这么多年，江念洲还是老样子，明明关心人，却总不肯说软话，非要用最别扭的方式表达。林寻屿笑了笑，把药膏小心翼翼地放进床头柜，心里默默想着——明天一定要好好表现，不能辜负江念洲的好意，更不能让他的一片心意白费。

　　第二天的小组对决彩排，林寻屿的膝盖好了不少，跪滑动作也终于卡准了鼓点。江念洲站在他身边，看着他流畅的动作，嘴角悄悄勾了勾，却还是故意说：“勉勉强强能看，要是明天正式演出也这样，就不算拖后腿。”

　　林寻屿转过头，对着他笑：“放心，不会让你失望的。”

　　江念洲别过脸，耳尖却红了，赶紧移开目光，假装看舞台灯光——他哪是怕林寻屿拖后腿，明明是看到林寻屿膝盖好转，心里松了口气，却还是忍不住用狠话掩饰自己的在意。

　　彩排结束后，许听白拉着林寻屿的胳膊，兴奋地说：“寻屿哥，你刚才的跪滑动作超帅！知言哥都说，你现在的状态比刚开始好太多了！”陈知言也走过来，递给他一瓶温水：“别太紧张，明天正常发挥就好，我们都相信你。”

　　林寻屿点点头，目光不经意间落在江念洲身上，对方正和李星燃讨论Rap的细节，却在感受到他的视线时，悄悄递过来一个眼神，像是在说“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