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九章 安魂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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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安魂曲
1.
夜色中乐璟前进的非常茫然，身边的男人，虽然几次三番的救了自己，但是从他的长相武器和服饰来看，一定是外国来的军人；父母的话语，好像近在耳边，却翻翻复复得也听不明白。
自己该去往哪里？如何去？
男人突然停步，打断了乐璟混乱的思考。面前是一幢废弃的小庄园。院子里有被践踏过的痕迹，房子的墙壁被弹痕划的伤痕累累。推开沉重的门，屋内的东西七零八落的倒在地上。已经被人搜查过了。被阴暗压迫着的大堂中央，有一架破损掉的钢琴。黑白的琴键被战火玷污了，按下去已经只剩下一些轻微的啪啦啪啦的磨擦声。
男人拉着乐璟来到钢琴面前，为他掸了掸灰，又搬来一把行将散架的小沙发，抱着乐璟坐到他的腿上。
月光重新散入这间屋子，乐璟修长的的双手轻轻在琴键上滑动，仿佛有无限优美的音符飘洒出来。男人很享受的放缓了呼吸，虽然这架钢琴在这之后立刻就支离破碎了，但是男人和乐璟，都听到了让人心神宁静的乐曲。
同时长长的舒了口气，两个人不禁莞尔。
这样的月光，不应辜负。
乐璟靠在男人的胸前，放弃和自己拔河。
******
这幢废宅就是男人新的基地。
第二天，就有小型的军队进驻。男人选了间曾经是书房的房间当作办公室，可惜废宅没有任何隐私可谈，除了一间小阁楼。
乐璟就躲在这间小阁楼里。不能与男人军中的人照面，也不能轻易走到外面的战火中去。
食物也从热腾腾的米糕变成了冰冷的罐头。这些罐头保质期长，这样男人就不必常常上阁楼来看他。
他也十分辛苦吧，乐璟没事儿的时候就这样想着。
远处总是有黑烟腾空而起，有时耳边也会传来炮弹轰鸣的声音。虽然是前方站场的声音，但是乐璟还是忍不住心惊肉跳。
自那之后，再没做过什么山洞口的梦了，也许错过的终究错过，命运在自己做出选择之后已经不能够逆转了。
吃完了最后的罐头，乐璟安静的呆着。按照往常，男人两天前就会过来送补充的食物，即使最近几个礼拜，食物越来越少，男人也变得愈加憔悴。
“就快了。”男人曾这样对乐璟说。
快什么了呢？是胜还是败？乐璟没有问出口，但是这几日他越发的感觉，战争快要结束了。
木头的小楼梯拼着最后的力气承受着军靴的压力，吱扭吱扭，在夜空里显得格外突兀。
乐璟有些期待的聆听着脚步声，甚至觉得有些微微陶醉了。但是这唯一不同于战火的声音，这一次却在很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为什么停下来？
乐璟疑惑着起身，悄悄往门口凑一凑，想要看清那里发生的事情。
男人的身影就在门口，他轻轻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过身想要走，却又折回来，想了想，把自己身上的大衣也留了下来。没有任何言语，甚至没有像往常一样确定乐璟是否还在。就这样又吱扭吱扭的走下了楼梯。
这一晚，废宅安静的可怕。
第二天一早，呆坐了很久的乐璟蹑手蹑脚的蹭到阁楼门口，看到昨晚男人放下来的一套新衣，还有一粒天空一样湛蓝颜色的药丸。乐璟打开新衣，看到居然是珞夕族的传统服饰，穿在身上大小正好，还有珞夕族特有的柔软鞋子。只是这样轻薄的衣服穿在身上有些寒冷，乐璟不禁用男人常穿的那件大衣包裹住了自己。
蓝色的药丸是干什么用的呢？乐璟甚至没有细想，就把它吞入腹中。
针刺一样的疼痛从身体内部散开，一开始是若有若无的，慢慢的变得明显，突兀，并且难以忍受。乐璟即使裹紧了大衣，也一样觉得越来越冷，越来越疼。冷汗从额头滑落，牙齿也轻轻的打颤。迷糊之中突然看到眼前的万丈光芒。
进过一次的山洞，再次敞开了洞口，里面光芒万丈，一下子把乐璟吸了进去。台子上有一样东西发出这样璀璨的光芒，乐璟没有急着去拿，反而坐下来慢慢的思考着什么。
当乐璟的手碰到那件璀璨的东西的时候，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即使乐璟自己也不愿意回忆，处在那样强烈的光芒中心，那是怎么样的心情啊！！
所以在这次醒来之后，乐璟觉得自己没有任何改变，只是手边多了一支不起眼的横笛，眼角有自己也不知道的泪悄悄划落。
悠扬的音乐声从废宅的阁楼上传出来，男人已在几公里之外，率领着他最后的士兵，冲上战场。但是那样悠扬的笛声，拨开空气和距离，就这样传了进来，抚慰着在场所有人的心灵。
炮火划破天空，浓烟滚滚，烈火熊熊。
2.
“乐璟！乐璟？！！”
“是他，真的是他！”
“醒一醒，乐璟……”
混沌之中，也不知过了多久，乐璟被一阵压低声音的欢呼叫嚷吵醒。自己怎么了？在哪里？他们是谁？外面怎么了？还有，他……
问题一个接一个的涌上心头，却没办法问出口。身体被扛起来，跌跌撞撞的不知道被带往哪里。头倒着，看到路边烧焦的各种物体，散发出奇怪的恶心气味。原本随处可见的草坪和零星的小花儿，也都不覆存在。附近的鞋一共也没有几双，原来连活人也剩下的不多了。战争，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乐璟，我知道你醒着。”扛着自己的大块头闷闷的说着，“不用担心，我会带你回到咱们珞夕自己的地方。”
听到“珞夕自己的地方”乐璟心中一震！不要，不想回去……
“最早是李提出的，虽然他并没有能从枪弹之中逃离。他说，只要咱们还活着，就不应该放弃希望，先藏起来然后慢慢的找，一定能够找到彼此，然后再慢慢聚集。瞧，乐璟，我们找到了你。”
“你可真是够胆大的啊！！居然用那种力道演奏？！！虽然政府现在没有余力追捕咱们族人了，但是很久没有人敢演奏任何曲目了。唉……”另一个声音说到。
“我……对不起……”乐璟没有机会再问更详细的情况了。因为从地面上，他看到了熟悉的武装队伍的影子。黑压压的围了上来，仿佛是从天而降，让这为数不多的几个人措手不及。
“乐璟，要活着……”天旋地转间，乐璟听到了不知来自哪里的声音。
活着，按照命中注定般的活着；消耗了其他族人的生命，而让自己活着。可自己却觉得这样的生命没有什么意义。如果可以选择，乐璟希望用自己单薄的生命，换得父母、信儿和族人的安宁与和平。
“我们又见面了。”这声音的主人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情绪波动，仿佛只是机械的陈述事实。只是和前几次不一样的是，他居然带了一顶帽子，压得很低，甚至盖过了半张脸，略显苍白的薄薄嘴唇有些裂皮。
董事长。到底还是找到了。乐璟一言不发，只能眼睁睁看着同伴们倒下。全副武装的士兵们这次显然是手下留情，除了特别激烈反抗的一两个人，其余的几个都只是压住绑好等待指示。
“报告董事长，这是最后的几个人了。”
“恩，做得很好。”一直冰冷的手准确而不容反抗的握住乐璟的下颌，微微用力，让乐璟不得不再次面对那双紫色的眼眸。
但是没有，乐璟有些差异的看到董事长眼角的伤痕。
“你那小妹妹，做得可真不错呵。”董事长只是面对着乐璟，双眼紧紧闭着，眼睛四周的伤痕黑褐色的十分可怖。
乐璟还是选择沉默，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还可以说些什么。
“你可知道我后来把她怎么了？”
沉默。
“你想不想知道我现在会把他们怎么样？！”董事长用下巴指指多半昏迷的同伴们。
依旧沉默。
“呵呵，你很聪明，乐璟。我发现我还是很喜欢你。”董事长收回自己的手，转身离开。
聪明？乐璟痴痴望着董事长的背影，感到全身无力。自己只是脑袋一片空白而已，哪来的什么聪明之说。况且说什么喜欢？！这个人……
“请——”身边的士兵并没有绑着乐璟，反而作出一个恭敬的手势，示意乐璟跟着队伍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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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来到政府的官方办公室，这和以前受到追捧和礼遇的时候已经大不相同了。别说政府的一干官员和干事们全都灰头土脸，就连董事长身边的侍从们也都带点儿小伤。
“咳咳恩！”一位十分面生的白胡子老者漱了嗓子，“我们砚城，一向主张和平，为此只要咱们双方签下合约，我军可立即赴前线调解。不知……”
“签下合约？”董事长一方虽然没有坐在离罗官方谈判的位子上，但是却比坐在那里的双方政府官员还要放肆。
“这个……董事长，砚城会同意援助我们，是因为他们想要……”
“想都别想！！！”董事长突然张开双眼，凌厉的看向那位砚城的老者，恨恨地说，“要帮就帮！不帮现在就滚！我倒要看看离罗之后，砚城用什么高招抵挡虚城的进攻？！”
老者被阴冷的紫眸盯得冷汗直流，瘫在座位上一时无法作出反应。董事长说完，竟甩手走掉了。乐璟也只好跟在后面。
“明天就结束了。”
什么结束了？
“一周之后离罗会有一场安魂宴，乐璟，你不会让整个离罗失望的吧。”
战争，就要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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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璟有些紧张和矛盾的度过了前三个夜晚，董事长只是吩咐他好好准备为安魂宴献曲，之后就钻入他自己的房间鲜少出来。
乐璟有时打听一同被捕的同伴的消息，身旁的侍从只说不知道。
终于，在饭桌上，乐璟再次见到了董事长。
刚刚得到宣布停战的消息，董事长的脸色显得柔和许多，却又有些得意洋洋。
“乐璟，吃过饭后我有些事情找你商量。”
乐璟心里咯噔一下，连饭菜也难以下咽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九章 安魂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