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貂鹦][哨向AU]归山海》_想吃炸鸡

2、第 2 章

　　老爷子见谢寄尘翻着档案不说话，得意道：“怎么说，还算不错吧？综合考核各项评定都是A，以后公会也打算重点培养……”

　　“重点培养这话不必刻意告诉我，”谢寄尘面无表情地合上了文件夹，脸色阴郁，“如果不是打算要重点培养，那么也不会把主意打到我身上来。这份档案我不用继续往下看了，我不同意做他的向导。”

　　听他这强硬的语气老爷子脸上的笑容凝固了，没想到谢寄尘一点面子也没给。

　　“可是经医疗部鉴定，你身体基本已经恢复到可以继续服役的程度了，并不满足退役条例中因身体原因提前退役一项了。”老爷子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申请书粗略地扫视了一遍，换了个话题。

　　他这话似乎早在谢寄尘的意料之中，谢寄尘只是微微笑道：“但是，如今公会中也没有任何适合我的工作岗位，不是吗？难道您、或者是说公会，愿意继续白养着一个没什么用的向导吗？”

　　“哎呀年轻人才几岁就说自己没用了……”老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刚将申请书推给办公桌旁站着的谢寄尘，余光便瞥见了从半掩的办公室门前路过的身影，赶紧拔高了音量，“哎，柳沧亭！”

　　谢寄尘闻声皱眉。一是老爷子突然拔高声音中气十足的，震得他耳膜有些疼；二是老爷子喊的这个名字太耳熟了。

　　“您叫我啊？”

　　少年清澈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不难听出一丝疑惑。谢寄尘下意识朝门口投去目光，扫视过那个少年。

　　柳沧亭在门旁探出半个脑袋，正好奇地往里看，眨巴眨巴着眼睛，就对上了谢寄尘投过来的审视似的目光，盯得他背后一凉。他这才细细看清了谢寄尘的样貌，清秀好看，但不知为何给人一种疏离感……只是气色似乎不太好。

　　老爷子递了个眼神示意他进来：“刚去领了向导素？”

　　柳沧亭不好意思地偷瞄了谢寄尘一眼，有些尴尬地答老爷子：“拿是拿了，但是您看这不是还有别人嘛……”

　　他话音刚落，谢寄尘就收回了目光，又恢复了先前平淡如水的神情，仿佛这个办公室里讨论的事都跟他无关似的。

　　老爷子饶有兴致地看了一眼谢寄尘，又看了一眼柳沧亭：“介绍一下，这位是先前就在公会的S级向导，谢寄尘，算是你的前辈。”

　　柳沧亭一听“S级”眼睛一亮，扭头直勾勾地看着谢寄尘，立正道：“前辈好！我是今年刚来公会的A级哨兵柳沧亭，以后向前辈学习的地方还很多，请前辈多指教！”

　　谢寄尘闻言嘴角微微抽搐起来，在对方那样饱含敬仰的眼神攻势下不去跟他对视是不可能的……他僵硬地扭头和柳沧亭对视了一眼，又微微点了点头，迅速转移了视线。怎么感觉小孩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刚刚在外面不小心撞到前辈，还请前辈不要介意。”柳沧亭赶忙又补上了一句，眼神还是那么热烈。

　　“没事。”

　　谢寄尘顿感无力，这样热情的小孩他根本应付不过来，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哪知老爷子根本没打算给他这个机会，低头看了一眼手表便道：“哦原来你们俩之前见过了？那我们一道去食堂吃个饭吧，我请你们俩。”

　　谢寄尘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柳沧亭听着不用刷自己的饭卡，露出了惊喜的笑容，已经想好了要把平时舍不得都点的贵的菜品都点一遍。

　　本来只是来办个退役手续的，结果没想到手续没办成还被说了个媒，现在正在跟领导还有说媒对象吃饭……如果不是在食堂就更好了，啊，不是，这都什么跟什么。谢寄尘拿着筷子无助地看着餐盘里的饭菜，他旁边就坐着说媒对象柳沧亭。

　　好巧不巧来的时候遇到了公会其他部门领导，于是领导们饭桌间谈笑风生，哨兵小孩闷头扒拉饭菜，时不时点头附和，只有他一个人夹在他们中间坐立难安。

　　“你听懂他说什么了吗？你一直点头？”

　　吃到一半谢寄尘终于忍不住问小孩了。

　　柳沧亭突然被他点名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原本觉得他好高冷又不爱说话肯定是个不好相处的前辈，可他现在居然主动搭话，那他一定不是坏人：“没有啊，就是觉得别人说话要给点反应。”

　　谢寄尘觉得小孩在点谁，但是他没有证据。

　　既然他主动搭话了柳沧亭也开始活泼起来，瞅着他那几乎未动的餐盘，盘里还有个今日特供鸡腿，问道：“前辈是胃口不好吗？”

　　谢寄尘侧过脸就注意到了他毫不掩饰地盯着自己碗里的鸡腿，顿了一下把盘里的鸡腿夹给他了并提出了抗议：“不要叫前辈，感觉被叫得很老了。”

　　“那叫你什么好？”柳沧亭夹过鸡腿，眼神都没离开过，“刚才不是说你是评级最高的向导，这么厉害的前辈叫什么都有点显得我这个后辈不太尊重人哎！总之先谢谢前辈！”

　　谢寄尘心想你嘴是挺甜的但是眼神都没离开过鸡腿怕是吃人嘴短吧，存心逗逗小孩：“好啊，叫前辈就把鸡腿还来。”

　　“哎哎哎……哥！你给我的！”柳沧亭一见，急了，说完就一口咬在鸡腿上，“再说了，前辈是说资历的，可不是说年龄的，只不过比我大几岁嘛，哪算得上老。”

　　“对了，听说你现在没有向导？”谢寄尘已经吃饱了，放下筷子看着专心致志啃鸡腿的小孩，犹豫着问道。

　　柳沧亭嘴里嚼着鸡腿一边等着鸡腿咽下去了才道：“对啊，公会有哨兵和向导匹配程度的测试，但是一直没有匹配度与我达到百分之五十以上的向导。公会为了安全起见，一直没有分配向导与我结合……嗳，这么说有点怪不尊重人的，总之前辈你能理解就好……所以我一直靠领向导素来度过特殊期。前辈是S级向导的话，那跟你结合的哨兵前辈应该也非常厉害吧？”

　　谢寄尘心底尘封许久的地方似乎动了一下。他这几年来，平静无风的心里第一次被吹起了一圈圈小小的涟漪。

　　“他确实……很厉害，但我们的匹配度不足百分之三十。”

　　柳沧亭一听，手里夹着的鸡腿“啪”地一声落在餐盘里。从他在公会各处听来的八卦里，他知道了匹配度不足百分之五十的哨兵向导禁止结合这一规定是五年前才新出的，而这一规定出台的背后，则是因为一对不足百分之三十匹配度的搭档在一场行动中一人牺牲一人重创。也就是说牺牲的那位，是前辈的哨兵、搭档，以及他的爱人？

　　柳沧亭脑子里一下乱乱的。

　　“你知道么，”谢寄尘见他这副表情猜到了七七八八，语气平淡，朝他努力扯了扯嘴角宽慰似的一笑，“我没事，已经过去很久了。”

　　柳沧亭忽然认真道：“前辈，你笑得很勉强，有的时候人不用活得那么完美的。”

　　谢寄尘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