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三十只小章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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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行动没有乔丹想得那么刺激。
索尔下载了申请书和报告，令他们惊讶的是，摩根比他们想得更聪明些，没有编造出小镇地层中不存在的矿物，反而申请购买早已废弃的老旧矿场。克拉克焦虑地转着圈回忆，他最终沉郁地说：“氪石。”
“舒斯特矿场——他向政府购买的那个矿场，在我青少年时曾是斯莫威尔最大的氪石矿层。”克拉克抱着手，他的眼睛在儿子和卡尔之间来回闪烁，“但它被莱克斯毁掉了，他拿走里面任何——所有——值得的东西。摩根还能在里面找到什么？”
乔丹祈求地看着他爸爸，可克拉克对乔丹受伤的担心战胜了他的承诺，他嗫嚅着，想让他的儿子留在家里。卡尔看出来他的想法，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他扯着克拉克的衣领，把乔丹扔进他怀里，叉着腰站在窗前，说：“你们两个在家待着，我一个人去。”
“不行。”克拉克毫不犹豫地说，“你还不是——”
“——这个世界的氪石对我不起作用。”卡尔瞪回去，他说，“你坐冷板凳。”
克拉克没有办法，他又转了一大圈，只好认输，说：“行吧，行吧。反正有你和我在，能出什么大问题？乔丹，去换身耐脏的衣服，省得回家被你妈妈发现，又要挨骂。”
乔丹挑挑眉毛，跑上楼去换衣服了。乔纳森坐在沙发上，索尔不仅占据了路易斯和克拉克的电脑，也抢占了他的手机，让乔纳森什么事也做不了。他咕哝着说：“反正妈妈又不会训你……”
对乔纳森而言，这话没错。他们出生时克拉克已经年过三十，再怎么冒冒失失，也不再是可以被路易斯揪着耳朵训的年纪了。况且，更之后，路易斯的精力更倾向于家庭，她很少再在公共场合和克拉克吵架，两个人最常做的事是疲惫地抱在一起。
但是，这句话落在克拉克耳朵里，就和抱怨没什么不同。他有点儿恼羞成怒地小声说：“倒不如说总是在训我！”
对克拉克而言，这话也没错。路易斯体谅她丈夫是超人，但她毕竟不可能一个人承担家庭，活得像个单亲妈妈。克拉克早就被冰箱上或社交媒体里的留言训得狗血淋头了，从“家里没有牛奶了某个说好要买的人是不是又忘了”到“如果你再扯衬衫变身你就要自己给自己缝扣子”。在乔纳森和乔丹看不见的地方，克拉克是对路易斯唯唯诺诺的那个人，而且不得不一直底气不足地唯唯诺诺下去。
布鲁斯眨巴眼睛看着他们，扔了个苹果到乔纳森怀里，他问：“要不要去琢磨冰箱里有什么好吃的？别管这帮超能力者了，我们来吃夜宵！”
莱克斯的脸上盖着湿毛巾，平躺在长沙发上，他的声音闷闷的：“……低盐低油低糖，我在保持身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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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场隐秘行动，所以克拉克没穿制服，找了个黑色塑料袋戳出两个洞套在头上。乔丹有学有样，从床底翻出不知道什么时候藏进去的快餐纸袋，也戳了洞带头上。卡尔面露难色，他“嗯嗯嗯……”地想了一会儿，转过去问布鲁斯：“你化妆品还有没有了？”
“我在你眼里什么形象！”布鲁斯大骇，“穿越时空还带化妆品吗？”
说完这句话，莱克斯伸手从他的裤兜里摸出来一管口红扔给卡尔，他仍然盖着那张湿毛巾，饱经沧桑地说：“……是会在自己的宴会上给所有人涂大花脸的幼稚鬼。不过你想当戏剧女王或者变装皇后也可以，反正你都走在那条路上了，认识每一款遮瑕还能评分的人可不是我。”
“我是在遮黑眼圈！”布鲁斯看着乔纳森越发不对的神情，紧张地解释。他这时候反倒有点想冲去哥谭给这里的自己找麻烦：谁让你那么不在乎名声，搞得我怎么解释都没有用。哼哼，等我浓妆艳抹高调出道的时候看你还能不能稳如泰山！
不过，他知道如果自己这么做了，第一个尖叫出声的肯定是莱克斯。他的头发已经牺牲了，不能再牺牲一个声带，因此，为了他朋友着想，布鲁斯放弃了这个想法。布鲁斯气鼓鼓地说：“我可是在凹‘不用很努力成绩也很好的天才’人设，如果被发现我天天熬夜复习一切就都完蛋了！你这个每节课都办免修的家伙才不会理解，在大学凹人设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情！”
很快，接过口红的卡尔从厨房探出头来，克拉克被他吓了一跳。他觉得，既然布鲁斯都这么轻松惬意，那里的哥谭应该还没有小丑，为什么卡尔会把面粉沾水糊在脸上，又用口红左一道右一道，把嘴角画到耳朵上？谁给了他这种灵感？
“我就知道你也喜欢亚瑟的脱口秀！”给他答案的是布鲁斯的欢呼，“他确实很敢说吧？”
他一扭一扭地开始唱：“是谁在深夜让你开怀大笑——”而卡尔在画上小丑妆后好像解放了什么天性，他指挥乔纳森压住克拉克和乔丹，端着那盆没用完的和水面粉走出来。克拉克没敢挣扎，乔丹不想挣扎，父与子就这样被画上了两张大花脸。画到一半，乔纳森就笑得前仰后合，手都没力气，干脆滑下去趴在地上笑。莱克斯也坐起来，拿着手机“咔嚓”“咔嚓”拍了好几张照片。
天啊，天啊，克拉克也抑制不住地露出笑容，他上一次干这么疯疯癫癫的事情都是多久以前了？政府监视着他，克拉克不敢做太出格的事情，于是很少有人知道，他年轻时也是敢把帽子拉到下巴就出去行侠仗义的家伙。
“别笑，口红都涂歪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抢过口红的乔丹趴在他爸爸身上，一下一下给他抹红嘴唇。乔纳森拿着勺子沾面粉，也一下一下往克拉克脸上涂。超人，令罪犯闻风丧胆的超人，地球最强大的超人，只能像一条咸鱼一样半躺在沙发上，任凭他的两个儿子摆弄。
随后，乔丹扳着克拉克的脸好好欣赏了一会儿，他推推乔纳森，让他坐在右侧，又拉着卡尔，把他仍在左侧。最后，自己“嘭”地一下挤在克拉克和乔纳森中间，布鲁斯就在这时候抓拍了一张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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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来说这时候该是潜入的描述了，但潜入的主角是超人、超人和超人的儿子，潜入真的和夜间散步有什么太大区别吗？在又一次看到他们三个贴着天花板走过巡逻警卫时，通过索尔保持通讯的布鲁斯说：“你们这样让我感觉自己真的很没用啊。”
“我是来提供潜入经验的，而你们——”他深吸一口气，听起来要崩溃了，“你们玷污了潜行这个历史悠久的技能！直接飞上去？贴着天花板？只要跑得够快我就只是一阵风？哪有这样子的潜入，我要代表我老师消灭你们！”
克拉克的眼睛游离到另一个位置，而卡尔则更有经验：他轻轻咳了一声、一声、又一声，很缓慢地说：“好像像像像像……里面信号号……不不——好……”随即毫不犹豫地按了静音。
他们就这样布鲁斯默布鲁斯泪地走到废弃矿场，不知道摩根·埃奇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居然已经开始开采了。卡尔仗着本地氪石对付不了外地超人，一马当先地走在前面，克拉克压在最后，乔丹夹在中间。
深夜，工人们都回家了，但开采到一半的矿床还是开采到一半的矿床，卡尔伸手，很轻松掰下来一块成色极好的黄水晶。他迷惑地颠了颠，转手扔给克拉克，又去里面扒拉两下，捧出来一小捧成色也特别好的黄水晶。克拉克浅呼了一口气，说：“氪石。”
乔丹转过头去看他爸爸，这孩子对氪石的了解仅限于那种绿色的，蝙蝠侠和卢瑟把消息封锁得很好。克拉克轻松地耸耸肩，说：“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氪石，但我知道，如果我发现一种晶体，刚被开采出来就和打磨抛光好一样，甚至每一块成色都好得不得了，那晶体一定是一种新氪石。”
看到乔丹和卡尔难以理解的眼神后，克拉克解释说：“经验之谈。”
为了取信于这两个人，他甚至点了点自己之前被绿氪石刺穿的伤口，说：“真的，经验之谈。”
“好吧。”路易斯通过通讯说，她刚整理完摩根·埃奇的采访稿，那该死狡猾的商人一句有用的也没吐出来。“我不管你有什么经验，克拉克，你现在脸上的东西用的是我的口红吗？”
“嗯、呃，啊。”克拉克毫不犹豫地心虚语气词三连发，“当然不是，我怎么敢用你的化妆品呢，亲爱的？”
“哼。”路易斯满意地说，“拿到样品就赶紧回来。看在你们成功了的份上，就不计较你带着孩子们冒险的这件事了。赶紧回来吃饭，再不回来饭都凉了，你打算今晚生嚼氪石吗？”
“马上，马上。”克拉克小幅度举起双手。这支小队怎么偷偷摸摸溜进来，就是怎么偷偷摸摸溜出去的。而第二天，发觉矿场被盗的摩恩·埃奇，看着仅存的监控画面中那三个小丑脸，陷入了长久的沉思。在长久的沉思过后，他给《哥谭日报》打了电话——是的，他也收购了这家报纸——询问报社主编：“小丑跑出来了吗？”
“不，我是真的想知道。”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三十只小章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