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故障中》想要睡大觉

5、书中的秘密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房间里，“起床了！起床了！”系统XQ的电子音毫无预兆地炸响，音量之大堪比最聒噪的闹铃。

　　叶星像被烫到一样猛地一惊，整个人蜷进被窝深处，用被子死死捂住脑袋，试图将这噪音隔绝在外。“吵死了…再睡五分钟……”他含糊地嘟囔着，声音闷在被子里，带着浓重的睡意。

　　“你还录不录节目了？”XQ的声音紧随而至“都快八点半了！其他人都下楼吃早餐了，就你还在睡！”

　　“早餐”和“八点半”这两个词像针一样刺入叶星的意识。
　　他猛地惊醒，一把掀开被子坐起身，心脏砰砰直跳。
　　他有些茫然地环顾四周——陌生的房间，华丽的装饰…记忆回笼他还在录综艺。

　　“糟了！”他低呼一声，几乎是弹跳起来，赤着脚就冲进了卫生间。

　　XQ无奈的摇了摇头，手中虚拟光屏在空气中闪烁了两下，简短的回复了信息后，从行李箱中取出，按照叶星的喜好搭配好衣物，平整地铺展在床尾，静待选择。

　　卫生间里，叶星快速刷着牙，满嘴草莓味泡沫。
　　他抬起头，看向镜中的自己，镜子里的人脸色有些苍白，而眼底那一片明显的青黑更是触目惊心，无声地诉说着前一晚的辗转反侧——那些模糊的熟悉感、混乱的思绪、还有莫名的心悸纠缠了他一夜，直到天快亮了才勉强合眼。

　　他将冰冷的自来水，用力拍打在脸上，刺骨的凉意让他激灵了一下，稍微驱散了些困意。

　　走出卫生间时，他额前的发丝还湿漉漉地滴着水。看到床尾摆放整齐的衣物搭配，叶星愣了一下，随即朝着XQ竖了个大拇指，动作迅速地把衣服换好，抓了抓头发，便推门快步出去，看了一眼旁边紧闭的房门就匆匆走下了楼。

　　别墅的餐厅里，长桌上摆满了精致的早餐，其他嘉宾正边吃边低声交谈，气氛还算融洽。当叶星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并一步步走下时，说笑声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投向他，那目光中有探究、有好奇、也有几分不易察觉的审视。餐厅陷入了一种微妙的寂静。

　　【???怎么突然安静了?】

　　【气氛突然尴尬】

　　【感觉没那么简单...这沉默有点东西】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兀地响起，打破了这片沉默。坐在桌边的薛晓放下牛奶杯，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和疑惑：“叶星，你刚去哪里了呀？我早上去你房间找你都没看见你人。”

　　【叶星现在才下来，别的嘉宾都快吃完早餐了】
　　【嗯??薛晓去找过叶星?什么时候?】

　　【叶星这表情…是不记得了吗?】

　　【大型尴尬现场...薛晓好像有点尬聊】

　　正走向餐桌的叶星脚步顿了一下，眉头不自觉地微微蹙起。他看向说话的人，大脑飞速运转，我和他也认识吗？

　　【是不是没睡醒脸盲了哈哈哈】

　　【前面的别笑，感觉叶星好像真的在努力回想这人是谁...】

　　伊琳看到叶星下楼，温和地笑着向他招了招手，示意自己身边还有个空位。

　　叶星双手插在兜里，略显随意地走过去，坐下时，他的目光似无意地扫过对面的薛晓。

　　这个人给他一种莫名的危险感，和他走近准没有好事，叶星的第六感一向很准。

　　“你来过我房间?”叶星开口，语气带着刚睡醒的慵懒，却又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可能我睡得太沉，没听见敲门声。”

　　他忍不住偏头打了个哈欠，眼角挤出一点生理性的泪水，继续道，“你一大早特地来找我?如果我没记错，我们昨天才第一次见，话也没说过一句，应该还没熟到需要早上串门的地步吧?”

　　【哇哦，一上来就这么直接?】

　　【叶星好刚啊，一点面子都不给?】

　　【但说得也没错啊，本来就不熟，突然去敲门是有点怪怪的】

　　【不是说叶星有起床气，之前录制的一期综艺有嘉宾去叫他起床，他直接把人给骂了吗】

　　另一旁的淮南安已经拿起公筷，自然地给叶星的碗里夹了不少他昨天似乎偏好的菜式。

　　“昨晚是不是没睡好?”淮南安关切地问，眉头微蹙，“看你黑眼圈都出来了。”

　　眼看面前的碟子快要堆成小山，叶星立刻伸出手掌虚捂住碗口，挡住了淮南安再次伸过来的筷子。

　　他抬起头，对着涯南安挑了一下眉，眼神里带着点“适可而止”的意味。

　　【淮哥好贴心啊!还记得星星喜欢吃什么！】

　　【哈哈哈叶星这个捂碗的动作好像护食的猫猫！】

　　【挑眉杀！太帅了！太帅了！】

　　【只有我觉得淮南安有点过于热情了吗.…】

　　淮南安接收到他的信号，动作一顿，无奈地笑了笑，终于放下了公筷。

　　伊琳在一旁看着两人这自然的互动，脸上流露出一种像是想起什么往事般的怀念笑容，神情专注得几乎忽略了周围的其他人。

　　而被叶星直白回应的薛晓，脸上的笑容明显僵硬了许多，几乎快要维持不住那副阳光友好的模样。

　　他垂下眼睫，再抬眼时，眼眶似乎微微泛红，换上了一副楚楚可怜的神情，声音也低了几分。
　　“叶星.…我不知道哪里做得不好，让你生气了……如果我无意中冒犯了你，我向你道歉，真的对不起。”

　　【啊啊啊晓晓委屈死了!叶星你凭什么啊!】

　　【薛晓干嘛道歉啊!你又没做错!硬气点!】

　　【呃...这表情转变是不是有点快?】

　　【只有我觉得茶香四溢吗…】

　　【前面的别瞎说!我们晓晓就是单纯又善良!】

　　他这话一出，餐厅里的气氛更加微妙了。
　　周围的嘉宾们交换着眼神，窃窃私语声比刚才更响了一些。

　　“经过系统微表情分析，此人愧疚真实度低于5%，表演成分高达92%！其心率平稳，瞳孔未有放大，完全不符合难过生理特征！他在博取舆论同情！”XQ看着面前的面板将分析结果，演技这么厉害他怎么不去当影帝。

　　直播弹幕更是瞬间爆炸，吵得不可开交：
　　【叶星也太没礼貌了吧!人家好心叫他起床!】

　　【凭什么骂我们星星?不熟的人一大早来敲门不奇怪吗?】

　　【薛晓白莲花演技上线了哈?】

　　【叶星滚出节目!心疼薛晓!】

　　【抱走星星，独美勿cwel】

　　【弹幕庆气好重，能不能好好看节目了?】

　　餐厅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薛晓那句带着颤音的道歉悬在半空，伴随着周围压抑的窃窃私语和直播间里彻底爆炸的弹幕。

　　叶星看着薛晓那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并没有立刻接话。

　　XQ看着薛晓那副模样又气跟河豚一样了，如果不是因为他没有权限，可能薛晓就已经不存在了。

　　他将手中的碗放下，这次更加明显，甚至带上了一点不耐烦的意味。

　　他拿起勺子，随意拨弄了一下碗里的食物，慢悠悠地开口，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道歉？”

　　他抬眼，目光清凌凌地看向薛晓，里面没有怒气，只有一种纯粹的疑惑。

　　“你没冒犯我，也没什么对不起我的，我只是单纯陈述事实——我们不熟，所以你一大早来敲我门，我觉得很奇怪而已，这需要生气吗？”

　　【？？？哈哈哈叶星这直男式反应！】

　　【薛晓一拳打在棉花上！】

　　【叶星：莫挨老子，老子只是困且困惑.jpg】

　　【虽然但是，他逻辑没问题啊？】

　　他这话说得太过理直气壮，反而让薛晓一时语塞，那副可怜表情僵在脸上，收回去不是，继续挂着又显得更尴尬。

　　【晓晓快哭了！叶星你有没有心！】

　　【叶星说话也太伤人了吧！】

　　【难道不是薛晓自己戏多？人家根本没当回事啊】

　　“我…我只是想叫你……起床……怕你错过早餐……”薛晓努力维持着声线的柔软，试图找回场子。

　　“哦，谢谢。”叶星干巴巴地回了一句，然后低头夹了一筷子菜送进嘴里，显然对这个话题失去了所有兴趣。

　　他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食物吸引了，在他眼里还不如碗里的山珍海味来得重要。

　　【谢谢哈哈哈哈，终结话题！】

　　【薛晓：我好委屈。叶星：这菜不错。】

　　【社会我星哥，人狠话不多（不是）】

　　导演看着弹幕，欣喜若狂大早上的直播间人数居然又爆了！

　　看了看埋头苦吃的叶星，又看了看脸色青白交加的薛晓，连忙笑着打圆场：“哎呀，年轻人就是精神好，一大早就有说不完的话。快吃快吃，等下录制要开始了。”

　　林薇看出气氛的尴尬，打着哈哈笑着也跟着打圆场给旁边的薛晓也夹了一筷子菜，“晓晓也多吃点。”

　　【微微姐人真好！】

　　【是在给薛晓台阶下吧？】

　　明言则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叶星，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没再说话，只是安静地吃着自己的早餐。

　　一场看似要爆发的冲突，就这样被叶星用一种近乎“绝缘”的态度莫名其妙地化解了。

　　【就这？完了？我瓜都没拿出来！】

　　【叶星要么是真单纯，要么是段位太高…】

　　【赌五毛，这事没完，薛晓粉丝能记一辈子。】
　　【只有我好奇叶星昨晚干嘛了吗？黑眼圈那么重？】

　　叶星安静地吃着东西，他并不擅长处理这种复杂的人际交锋。

　　三楼的书房内光线柔和，厚重的丝绒窗帘隔绝了晨间的喧嚣。

　　燕岁观独自坐在黑檀木书桌前，双眼紧盯着电脑屏幕——画面上正是叶星在餐厅吃早餐的实时监控。

　　他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轻触屏幕中那张带着笑意的脸，指腹与冷光屏相触的地方泛起细微的白噪。

　　燕岁观似乎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在空中手一挥，无数的小光点开始聚集，形成了同XQ类似的电子屏幕，但是好像更加高级。

　　手指轻触屏幕，一串串代码飞出环绕在身侧，燕岁观按下一个按键，虚拟键盘慢慢显现出来，漂带在燕岁观最适合打字的位置，他敲打着键盘输入了一串代码，大约过了几秒光屏上出现几个“收到”便随手一挥，光屏就消失不见，像从来未出现过一样。

　　他起身，走向那面占据整面墙的实木书柜。
　　书柜整齐干净，书籍按门类与年代排列，透着一丝不苟的秩序感。

　　他的目标明确，径直走向书柜最左侧。

　　在一排烫金书名、装帧精美的书籍中，夹杂着一本极其不起眼的书。

　　它没有花纹，也没有名字，甚至没有作者署名，灰扑扑的封面显得黯淡无光，比周围所有的书都显得更旧，仿佛随时会被忽略，会被遗忘。

　　燕岁观的手伸向它，动作没有半分迟疑，当他的指尖触碰到那粗糙的皮质封面的瞬间——

　　那本书像是触发到了什么重要代码被激活，周身散发着浅蓝色的幽光，一闪一闪的期待着有人能将他打开…

　　餐厅里，氛围在叶星和薛晓那场微妙的交锋后，逐渐回归表面上的平和，但空气中仍残留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伊琳正小口饮着温热的牛奶，淮南安则拿着银叉，有一下没一下地拔弄着餐盘里剩下的水果，目光偶尔掠过叶星，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专注。

　　就在这时-—
　　两人手腕上佩戴的智能手表几乎在同一毫秒，极其轻微地震动了一下。

　　那不是普通的来电或消息提醒，而是一种短促的仿佛只是机械部件无意间错位的微颤，微弱到坐在她们旁边的人也毫无察觉。

　　伊琳端杯的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帧。
　　淮南安拔弄水果的叉子尖在瓷盘上划出几乎听不见的细微声响。没有言语，甚至没有明显的表情变化。

　　伊琳的眼睫极其轻微地眨动了一下，淮南安的眉头几不可察地抬高了一些。

　　两人在那短暂如电光石火的眼神碰撞中，某种复杂的信息已完成无声的交换-—确认、警觉、以及即刻行动的默契。

　　几乎是在视线分开的同一瞬间，两人便已有了动作。

　　伊琳优雅地放下牛奶杯，用餐巾轻轻沾了沾嘴角，仿佛只是完成了用餐，涯南安则顺势将银叉摆放在餐盘边，姿态目然。

　　伊琳率先站起身，脸上挂起她惯有的、温和得体的微笑，转向不远处正盯着监控屏幕、脸上还带着因直播间热度而窃喜的导演，走上前声音轻柔却清晰：“导演，我们有点小事，需要暂时离开一下。”
　　淮南安也跟着补充道，语气轻松自然：“嗯，去处理点私事，录制开始前一定回来。”

　　导演看着两人也正在因为热度的事没说什么，挥了挥手便让他们走了

　　导演的注意力从屏幕上拉回，挥了挥手，并没太在意：“行，快去快回啊，要准备开机了。”

　　“好的，谢谢导演。”两人一前一后，步履从容地离开了餐厅。

　　两人的身影穿过餐厅的拱门，掠过装饰着艺术画作的走廊，很快便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外，脚步方向明确，没有丝毫犹豫，仿佛早已知道该去往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