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我杀了自己那件事》磕迷

47、救助

　　要死了吗？

　　秦霄贤撑起腰，将背拱起来——

　　耳边传来阵阵滴答滴答的声音——

　　水滴悄悄的落在水盆里，咕噜咕噜的冒着泡，混杂着奇异的气味从墙壁的缝隙中飘散进来——

　　秦霄贤直立起身，干巴的哼了两声。发不出声，便吸吮着手帕上的水渍，企图润润喉。吸进口中的水刚滑进喉咙，就被一股气息冲出口腔——一股瘙痒感，让他止不住的咳嗽——

　　许久过后，肺部已经被透支了，再也发不出声音——黑暗的氛围压的他喘不过气，倚靠着墙壁徐徐前进——

　　眨巴眨巴眼睛，周围的环境褪去黑色，物体的轮廓线条清醒的映照在干裂的眼睛上——

　　走到台灯前——渴望那一丝微不足道的光亮……

　　咔嚓——坏的？！

　　秦霄贤猛踹墙壁，心理防线一点一点被吞噬殆尽，湿软的发丝粘在自己的额头上——

　　轻靠墙壁，顺势滑下——

　　虚弱的喘息着，瘫软在地，眼神落寞——

　　静静的等待命运的审判——

　　“……秦霄贤……”

　　什么声音？！

　　秦霄贤的眼前泛起重重叠影，脑袋一片眩晕——在合上眼的一瞬间，感受到肩膀传来的余温，一切怨恨在此刻烟消云散，吐出最后一丝气息，“为什么现在才来——”

　　身体悬在半空，一起一伏——

　　想开灯——

　　秦霄贤举起手，小心的扯着他的衣服，“灯……”

　　一阵光亮射入眼中——

　　猛地惊醒，

　　胸腔剧烈的抖动着，喉咙还没恢复正常，看着眼前模糊的人影——试图张嘴说话。

　　“秦霄贤！”

　　听见熟悉声音的刹那，一切不甘与恐惧化为泪水落下——

　　一张面容憔悴，嘴巴干裂的形象倒映在秦霄贤的眼中——他心疼的想到：

　　哪有什么奇迹，只不过是有人比你付出百倍，甚至千倍的努力，只为让奇迹出现——

　　但奇迹出现的前提是——心存希望。如果没有双方的付出，当这一刻来临时，奇迹不复存在——

　　原来，你一直这么辛苦——

　　谢谢，你，

　　段薛禹——

　　窗外还响着鸟儿的鸣叫声，比任何时候都清脆悦耳。小时候只觉得聒噪，但现在听来，这是自然对人类的歌颂——

　　撑起腰身，喝了几口水，“今天几号？”

　　段薛禹将手环绕在他的背后，不敢触碰，“5号，房子……”

　　“拆了，对吧。”

　　段薛禹不语，只是一味的低头。

　　“我现在没事——”秦霄贤看向段薛禹，眼里透着复杂的情绪——是怨恨，是同情，是解脱。他将自己的头轻轻靠在这强有力的臂膀说：“我累了。”

　　“可恶！”段薛禹拿起手机，“我现在就报警抓她！”

　　“不要……”

　　“凭什么！”段薛禹嘶声怒吼道：“要不是我挖通道救了你……”

　　“你先冷静，”秦霄贤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是简单的问了一句，“你愿意别人揭开你的伤口吗？”

　　段薛禹一愣，还没反应过来——

　　咔嚓一声，秦朔推门而入——

　　“秦霄贤？！”秦朔三分忍耐，七分怒火，想骂但又不忍的矛盾心情。最后，简单的问候道：“现在怎么样？”

　　“没事了——”

　　“没事就好，”秦朔歪了歪头，指着秦霄贤，额头的皮肤纹理杂糅在一起，“这次又因为什么住院，爸爸把你交给我，不是……”

　　情绪的爆发，让秦朔喉咙一缩，液体四处乱窜，阻止他继续说话。

　　“对不起，”秦霄贤看看秦朔难受的样子，又看看段薛禹辛苦的样子——猛烈的跳动的心脏告诉自己收获了两份痛苦——一份秦朔的，一份段薛禹的。

　　段薛禹黯然神伤，默不作声——仿佛对秦霄贤趴在自己身上，没有实感，只是一副皮囊——周围的一切，在他眼中，都好似虚无缥缈一般，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如果你不喜欢，那我……”

　　一道声音打断秦霄贤的声音——

　　“闭嘴！”秦朔注视着那双如水光般明亮的双眸，一丝惊恐闪过眼珠，拿起衣物，“你住完院，给我回家！”

　　秦霄贤看着手中的衣物，不知该作何反应——

　　“你要这样多久？”段薛禹夺过他的衣物，放进衣柜，“你哥走了。”

　　“不是我哥！”秦霄贤猛然意识到不对劲，赶忙改口，“我不是……”

　　“是我错了，”段薛禹难受的扯着衣服，“你不该跑到下水道挖地道救你的，现在身上还黏糊糊的。”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段薛禹不解的看着他，一把推开秦霄贤，“我就是白痴——你既然那么喜欢秦朔，干脆现在就去表明身份，跟他好上……”

　　“你说什么？”秦霄贤委屈的抿着嘴，“你都知道～”

　　段薛禹无措的松开手，

　　手机在重力的作用下，不可逆转的掉落在地，四分五裂的手机屏幕，就如同他们此刻的心——残缺不齐。

　　段薛禹往后退去，不敢正视秦霄贤的眼睛——

　　慌张的逃走了——

　　叮叮叮！

　　秦霄贤接通电话，无助的呐喊，“慕子柒，帮帮我……”

　　他将手机放平，木讷的盯着碎裂的手机屏幕，生怕错过什么消息——

　　“你先冷静，”慕子柒拍拍秦霄贤的肩，启动汽车，“才离开没多久——”

　　叮咚！

　　点开信息——生日快乐！段薛禹！爱你的弟弟——

　　原来今天是你的生日——

　　一切都是如此的突然，秦霄贤淡淡的问道：

　　“我是怎么获救的？”

　　有意义吗？无非就是再完整的听慕子柒复述一遍——

　　窗外的风景流水般的滑出他的视线，他面如死灰的说道：

　　“风景时时刻刻都将它最纯真的状态呈现给我，但我好像视若无睹，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

　　慕子柒舔舔嘴唇，将自己的脸部全部力量集中在印堂穴，问道：

　　“怎么了？”

　　秦霄贤转向慕子柒，说道：

　　“可以等办完韩振宇的葬礼再报警吗？”

　　“为什么！”慕子柒拽紧拳头，“你没听见我刚刚说的话，她要杀了你——要不是……”

　　“我知道，”秦霄贤望向‘段薛禹’，他瞬间恍惚了，心痛的说道：“我知道的太晚了——”

　　对不起——

　　“什么？”

　　“就算帮帮我，好吗？”

　　慕子柒长叹一口气，不再过问。

　　秦霄贤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但他现在明白——

　　必须找到段薛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