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他像极了小狗摇尾巴 ...
-
夜忆然接过沈亦墨递过来一半的棒棒冰，指尖几乎不可查的顿了一下。
这种感觉让我想到，七年前树荫下融化的冰淇淋滴在锁骨上，少年笑着伸手替他擦掉，那感觉比棒冰还要烫。
夜忆然的手掌感受到那凉凉的棒棒冰，还有外包装因为天气过热出来的水雾，以及杂夹着刚刚沈亦墨手心的热度。
那种感觉我始终没有忘记。
为什么我还是会记得？为什么七年了，我还是站在原地？
“为什么……”沈亦墨张了张嘴，又闭上。
夜忆然看了他一眼，“你想说什么？”
“我…”沈亦墨不知该说还是不该说？对还是不对？好还是坏？
“你什么时候变得婆婆妈妈了？”夜忆然盯着他。
沈亦墨被盯的不自在，挪开视线。
“我想问，你怎么变了这么多？”沈亦墨像视死如归般，鼓足勇气一口气说出来。
这句话像一个重重且生锈过的锤子，狠狠的敲击着现在我的心脏，又疼又苦的难受。
我深吸着，调节自己的情绪，生怕共感在下一秒出现。
(回忆，夜忆然初中)
“喂？在石鸡坝下G247有人出车祸了！”路人急忙打救护车，并敲窗询问伤者是否安好。
时间慢慢经过而思考变得模糊……
“是家属吗？你老公在第一市医院，石鸡坝下出了车祸，他此处身上多处割伤和淤青，以及受重伤的部分脑震荡！请快点赶来！”护士在救护车上打电话告知家属。
身上多处骨折无法动弹。脏污的血迹染了衣服。
“女士，请你做好最坏打算。”
“伤者车祸导致重度颅脑损伤，后期可能会没自理能力。”
泣不成声……
“女儿啊，之前就对你说过，这种男人没钱没势，咱家什么条件！你现在还年轻，他现在就是一个植物人了，别再浪费时间了，乖，改嫁。找个好男人，有钱有势，总比那个躺到床上连尿都需要尿袋，无法自理的好！”外婆大声吼着。
“离婚吧！”递上一张白纸结束了这个婚姻。
我记得当时的自己，随意找了一个借口塞过去:“人都会变的。”
沈亦墨并未继续刚刚的话题，又支支吾吾说了句“那你还走吗？”
我看到沈亦墨抿了抿唇。他当时应该很紧张，怕听不到想听到的答案……
“不走了。”夜忆然回应。
“太好了！”沈亦墨露出8颗大牙齿。
系统看见他那标准的笑容，说了句。
—宿主，他的心情像个海绵，前一秒在沙漠里被晒干的海绵，一滴都不剩，后一秒，沙漠出现了绿洲，他又重新吸满了水……
—我还以为系统只会冷冷冰冰说，想不到你还会比喻。
我调侃道。
沈亦墨不由多嘴问上一句，“转到哪了？”
“重庆一中。”夜忆然轻轻的回答。
“重庆一中？！我也在那里！”
—4399，那今天这海绵也许吸的太饱了，马上就要漏水了！
我随口说道。
—宿主，这是我看见你是最开心，说的话最多的一天！
—你的关注点有点奇怪……
“你不会就是我们老师说的转校生吧？！”沈亦墨忽然想起来，今天李肖在下课前公布明天的转校生。
“高二(1)班？”夜忆然开口询问。
“嗯！天啊，好有缘分呀！咱以后就是同班同学了！”
我感觉沈亦墨这个海绵已经开始漏水了。
嘀嘀嘀……
“以后，在学校我罩着你！”沈亦墨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以此来表忠心与可信度。
我看着他的样子，心里想:他好像一只小狗……眼睛亮的惊人。
就像……面对失而复得的主人，舔着主人的双手，蹭着主人的脸，或是高兴的叫两声，恨不得一天都围着主人转。
已将近晚上10点……
“加个微信吧~”沈亦墨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晃了晃。
“好。”夜忆然递上微信码，声音没什么起伏。
……
“明天见，小朋友~微信记得通过！别忘了。”沈亦墨朝他使劲的挥手。
我心说: 怎么感觉像小狗在摇尾巴呢……
“嗯！”夜忆然声音淹没在风里。
很快，夜忆然点了通过请求。
沈亦墨完全诠释了一步三回头的意思，恨不得360度旋转。。
无奈又好笑，顺手给对方换了个备注:高冷小朋友~
他当时给我的备注竟然是:高冷？小朋友？
—4399，我就只比他小几个月，他凭什么叫我小朋友？
—宿主，小朋友也许是个爱称。
系统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戏谑。
我感觉到我的脸发红，大声呵斥掩饰着尴尬。
—闭嘴！
(现实深夜——沈亦墨家)
私家车开进了一个高档且安保森严的小区。
一天的工作量让沈亦墨身心疲倦，他草草的洗漱后，几乎是瞬间就陷入了深度睡眠。
然而这份安宁并未持续很久……
午夜时分，干渴将沈亦墨从睡梦中拽醒。
他摸索着下床，触及冰凉的地板瞬间，床板下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布料摩擦的窸窣。
深夜的寂静放大了感官，也模糊了判断。他蹙了蹙眉，以为是幻听，并未深究。
不知过了多久，他模模糊糊的感受到一股毛骨悚然。
像是一种……毫无掩饰的炽热，黏黏糊糊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他。
他猛的惊醒！
这并不是幻觉！
他屏住呼吸，肌肉紧绷，警惕的望着四周，后背渗出一层薄薄的冷汗，心跳扑通扑通的跳。
但并没有听见什么声音，又或是看到什么。
那种偷窥感越来越强，到底在哪？！
他的目光最终锁定在床尾，内心的恐惧更加深，他悄悄的拿起手机，给保安人员发去消息:带警察来，有私生。
然后赤着脚走下床，踩在冰凉的地板上，一步一步朝那恐怖的地方走去，每一步都异常轻盈，仿佛某种潜行的本能被唤醒，肌肉紧绷。
他猛地俯下身，一张惨白，且惊慌的脸出现在他面前。
那是一个女孩儿，大约二十几岁，脸上带着惊慌，眼中却是带着疯狂的炙热，身上穿着带有他的头像的衣服。手里还拿着一部手机，闪着微光。
巨大的震惊和滔天的怒火瞬间席卷了沈亦墨。
私生饭！竟然躲在他的床底下偷拍！
“滚出来！”沈亦墨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雷霆般的震怒，在寂静的房间里炸开。
那个女孩儿吓得浑身发抖，却死死的护着手机。
沈亦墨见她迟迟没有动静，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将她从床底下拉了出来。
沈亦墨将她狠狠拉在地板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眼神森寒如冰，那目光锐利得仿佛能穿透皮肉，带着一种捕食者锁定猎物的压迫感，“你是谁？怎么进来的？谁让你来的？”
“我只是……太喜欢你了……”女孩语无伦次，眼神依旧贪婪地黏在沈亦墨脸上，“我知道你手机上的屏保是高中生，你可以包养他……，我也可以！我当你的情人，我真的很喜欢你！”
“喜欢？”沈亦墨怒极反笑，胸腔里翻涌的暴戾几乎让他失控，他强行压下那股想要撕碎什么的冲动，“非法入侵他人住宅，躲在床底下偷拍，这就是你的喜欢？把手机给我！”他伸手去夺手机。
“不！不要！”女孩像护着命根子一样死死抱住手机。
沈亦墨不再废话，直接掰开她的手指，将手机夺了过来。
屏幕上果然显示着拍摄界面，时间显示她已经在床下躲了至少三个小时！
巨大的恶心感，被侵犯的愤怒让沈亦墨几乎窒息。
他迅速退出拍摄，检查相册，果然看到几个角度诡异、他睡着的模糊视频。
他毫不犹豫地选中、删除、清空回收站，动作一气呵成。
“你给我听好了！我没有包养任何人！同时你这是犯罪的行为！”沈亦墨大声呵斥。
就在这时，急促的敲门声响起。物业安保人员带着身穿制服的警察及时赶到。
沈亦墨迅速平复了一下翻涌的情绪，用尽可能冷静的语气简述了这令人发指的事件经过。
女孩在挣扎和哭喊中被强行带离，那件印着他头像的T恤在拉扯中显得格外刺眼。
“怪物...” 他低声咒骂了一句，不知是在说那个私生饭，还是在说自己体内那不受控制的、非人的力量。
房门关上，隔绝了外界的喧嚣。沈亦墨站在原地，胸膛剧烈起伏，方才强压下的惊悸，在此刻汹涌袭来。
最后他打算起来工作，工作前，他将床头刚刚带着的眼罩再一次的扔进垃圾桶里。
(意识主体——晚上)
“儿子，回来了？饭菜在桌子上，自己热下。”沈母在电脑桌前工作。
他母亲也在家！
—4399，我可以不进去吗？
我的声音带点颤抖，脚步迟疑，想下意识逃避……
—宿主，你可以通过这次机会，了解另一个他。
系统提议道。
—好吧。
我攥紧手指，走了进去。
“嗯，妈。”沈亦墨坐在鞋柜旁换鞋。“Amor？”却并没有见到跑来的一团白色“棉花”，目光扫过空荡荡的狗窝。
“妈，Amor呢？”沈亦墨放好鞋，抬头看向沈母。
“哦，给它寄养到宠物店了。”沈亦墨母亲头也不抬的回答道。
“为什么？”沈亦墨皱了皱眉。
“你现在都高二了，要以学业为重！你爸和我也总是出差，”沈母试图和他讲道理。“没有精力去伺候一条狗，难道要饿死吗？”
“我可以中午晚上回来喂的！”沈亦墨试图列举着自己空闲时间，声音拔高，想让母亲回心转意，将Amor接回来。
他眼眶发红，指甲掐进掌心，委屈的说，“妈，把Amor接回来...求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