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浮生如一梦（佐鼬）》惩治之月

1、第 1 章

　　最近不知是怎么了，我总是梦见他。
　　杀死鼬以后，伴随了我十几年的噩梦戛然而止，普通的梦也少有问津。而最近，我却不可抑制的夜夜梦见他。有时候梦见他还很小，点着我的额头说“对不起，佐助，下次吧”，笑得温柔。又有时梦见他死之前，拖着破败的身躯点着我的额头说“对不起，佐助，不会再有下一次了”，带着同样的笑容。这两个梦境交替上演，夜夜夜夜。
　　我知道，也许什么事情要发生了。像是死亡的预兆，也许不久我就要见到他了，或者是他已经过来这边接我了。
　　总也看不清真相的自己，这次竟意外的感知正确，我等待的那个日子匆匆来到。
　　我输了，输在那个有着阳光般发色的男孩手里。嘴上从未停止讽刺他为吊车尾，心里却早已经认可的男孩。
　　不想再把自己狼狈的丑相留在这个自己爱恨交织的木叶，我拖着破败的身躯逃走了。踉跄的挨到宇智波的旧址，那里却早有人等待着自己。
　　“终于迫不及待的露出爪牙了吗?”我戒备的看向我最后的血亲。
　　“是呢……因为佐助君，已经没有用处了。将来知道真相后反而麻烦，不如现在解决的好。”
　　心震颤了些许，“真相？什么真相？”
　　“嘿嘿，也许几十年前我会给予失败者最后的恩赐。但现在，别人的缺憾与我无关……”
　　没过多久，我迎来这一天第二次的失败，这一次失败付出的却是生命。
　　死之前，我以为自己能够再一次见到他，哪怕只是个模糊的幻象。而事实证明，我虽偏激莽撞，却到底不是个感性的人。耳边残留的是远处那个略带稚气的声音呼唤着自己的名字，眼前看到的是林梢惊起的黑点扩散在蓝天里。天边血色的晚霞方兴未艾……

　　如果生命再来一次，结局是不是能够不再这样。
　　我自嘲的笑了笑，短暂的人生里，我有过无数这样的假设，明明知道这只是愚昧者的懦弱，而如今我依旧痴心妄想。
　　无论人生重复多少次，结局都会如此。幸福与否只针对感受的人，跟境遇什么的没什么关系。我总是不满，对各种事情有所怨忿，所以我不会快乐。
　　就像鼬，对各种事情怀有责任，所以不会轻松。
　　但是如果可以真诚的在一起，我帮他分担责任，他帮我平息怨忿，互相扶持彼此温暖，这样两个人就能够有所解脱。
　　这……便是相爱的意义吧。

　　如果死后只有我一人，我便可以放声大哭，高声叫喊。一遍一遍的喊，“鼬，我想你。鼬，我想你。”
　　活着的多少年，我一直在想你，无论是崇拜、憎恨、还是亏欠。我想再活一次又一次，每一次都做你的弟弟。让你立于我的身前，成为不可超越的山峰。让我对你撒娇，让我攀爬在你坚实的脊背上。让我仰视，不断追随你的身影。让我能有一天与你比肩而行，让我成为你的骄傲。让我陪伴你漫长的人生，让我有无数次机会对你说……
　　“鼬，”我爱你。

　　感到身上被什么触动，我睁开沉重的眼皮，视线逐渐清晰。看见鼬稚嫩的脸孔放大在自己的面前，满面轻松单纯的笑意，“呐，佐助怎么能在睡觉的时候直呼兄长的名字？”
　　“哥……哥……”甜腻的童音绵软如糖，我展开了淡淡的笑意，“我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梦见自己已经与哥哥一样高矮了。”
　　鼬如记忆般温柔的笑起，“佐助，那还要很多很多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