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撷君归》花雅海

28、江山

　　江南的春雨淅淅沥沥，敲打着竹篱小院。月无瑕坐在廊下教长安写字，孩子的稚语常逗得他开怀大笑。

　　锦绣在厨房煎药，听着父子俩的嬉闹声，唇角不自觉扬起。

　　这样的日子，平淡却珍贵。自三年前禅位以来，他们隐居江南，过着寻常百姓的生活。只有玄一率领的暗卫仍在暗中守护，提醒着他们曾经的过往。

　　“爹爹，”长安举着写好的字跑来，“你看，安字！”

　　月无瑕抱起儿子，目光却飘向京城方向。今日是新帝登基三周年，八王爷想必又在朝堂上与人争执了。

　　锦绣端药走来：“又想朝事了？”

　　月无瑕轻笑：“只是担心皇叔镇不住那些老臣。”

　　三年前，月无瑕毅然禅位于八王爷，带着锦绣与双生子隐居江南。朝野哗然，都说皇帝被妖后迷惑。唯有他们自己知道，这是最好的选择——唯有远离权力中心，才能保全家平安。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这日，玄一带来密报：新帝病重，太后垂帘听政，八王爷被软禁府中！

　　月无瑕拍案而起：“胡闹！皇叔乃辅政大臣，岂容如此对待！”

　　锦绣按住他：“陛下如今是庶民，不可妄动。”

　　月无瑕蹙眉：“但江山社稷...”

　　“江山自有天命。”锦绣轻抚他紧皱的眉头，“不如让玄一先去打探虚实。”

　　三日后，玄一带回更惊人的消息：新帝并非病重，而是中毒！下毒者竟是太后！

　　原来太后一直怨恨月无瑕禅位，欲立自家孙儿为帝。如今勾结外戚，把持朝纲！

　　月无瑕再也坐不住：“备马！朕要回京！”

　　锦绣知拦他不住，只道：“带上这个。”她取出枚玉佩，“必要时，可调城外驻军。”

　　月无瑕一怔：“你何时...”

　　锦绣轻笑：“苏姑姑留下的。她说...总有一天会用上。”

　　夫妻俩连夜返京。潜入皇宫时，只见新帝奄奄一息，太后正逼他写传位诏书！

　　月无瑕怒极现身：“好个毒妇！先帝待你不薄，竟如此对待他的江山！”

　　太后大惊：“你...你不是...”

　　“很失望？”月无瑕冷笑，“来人！将这毒妇拿下！”

　　然而侍卫竟纹丝不动！太后大笑：“忘了告诉你，御林军早已换成本宫的人！”

　　危急关头，锦绣突然吹响玉笛。笛声悠扬中，无数暗卫从天而降——正是月无瑕留下的墨麟卫！

　　太后被擒，却狞笑：“晚了！城外大军已到，你们插翅难飞！”

　　果然，城外火光冲天！太后娘家率领叛军攻城！

　　月无瑕立即持虎符调兵，却发现虎符失效——兵权早已被太后架空！

　　“怎么办？”八王爷急问。

　　月无瑕沉吟片刻，忽然道：“开城门。”

　　众人大惊：“陛下！”

　　月无瑕却笑：“朕要请君入瓮。”

　　叛军入城后，直扑皇宫。却在午门外被截住——百姓自发组成人墙，高呼“护驾”！

　　原来月无瑕禅位后，仍暗中推行仁政，深得民心。百姓得知太后篡权，纷纷来援！

　　叛军见状，军心大乱。月无瑕趁机喊话：“降者不杀！只诛首恶！”

　　大部分叛军弃械投降。太后见大势已去，欲服毒自尽，却被锦绣拦下。

　　“太后可知，”锦绣取出个旧荷包，“这是先帝临终前托苏姑姑交给我的。”

　　荷包里是封血书：“朕知你恨朕，但江山无辜。望念旧情，护无瑕周全...”

　　太后看完，老泪纵横：“原来...他一直都知道...”

　　原来先帝早知太后心思，却因愧疚从未点破。临终托付锦绣，实是希望她能化解这段恩怨。

　　太后最终交出解药，道出全部阴谋。新帝得救，朝纲重振。

　　月无瑕欲重返江南，新帝却跪地泣谏：“皇兄若不归位，朕宁可让贤！”

　　八王爷也道：“陛下，江山需要您。”

　　月无瑕看向锦绣。她轻笑：“你在哪里，哪里就是江山。”

　　于是月无瑕重登帝位，改元“长安”，意喻长治久安。立锦绣为后，长安为太子。

　　然而风波并未平息。太后虽被软禁，其党羽仍在暗中活动。这日，锦绣在御花园遇刺，幸得暗卫相救。

　　月无瑕大怒，欲彻底清算。锦绣却道：“陛下，堵不如疏。”她建议开设“谏言箱”，允百姓直谏。

　　果然，许多冤情得以昭雪，太后党羽渐渐失去人心。然而谏言箱中却出现封血书：“双子现，天下乱。凤凰劫，江山换！”

　　月无蹊立即彻查，发现是西域余孽所为。他们散播谣言，说双生公主乃不祥之兆！

　　更糟糕的是，小公主永安突然病倒，额间胎记愈发鲜红如血！

　　太医束手无策：“此非病，似是天罚...”

　　月无瑕不信，广招天下名医。却有个南疆巫医断言：“公主身负凤凰血脉，需以南疆圣火淬炼，否则活不过三岁！”

　　锦绣断然拒绝：“我的孩子，岂能用邪术！”

　　是夜，她梦见圣女：“姐姐...带永安来南疆...只有凤凰巢能救她...”

　　翌日，锦绣毅然决定赴南疆。月无瑕欲同行，却被朝事绊住。

　　“放心，”锦绣轻笑，“我有凤凰庇佑。”

　　她带着永安秘密前往南疆。历经艰险，终于找到凤凰巢——竟是处温泉秘境！

　　温泉中，永安胎记渐淡，病情好转。锦绣正欣喜，却见水中映出个身影——与圣女一模一样！

　　“妹妹？”她惊呼。

　　那人转身，额间朱砂灼灼：“姐姐，别来无恙。”

　　原来圣女当年未死，被南疆巫医所救。这些年的风波，竟都是她在暗中推动！

　　“为什么？”锦绣心痛。

　　圣女冷笑：“为什么？因为我要拿回属于我的一切！”她突然抢过永安，“这孩子...本该是我的！”

　　原来圣女不能生育，欲夺永安继承南疆！

　　锦绣拼死抢夺，两人跌入温泉深处。危急关头，永安额间金光大作，温泉竟沸腾起来！

　　“凤凰涅槃！”圣女惊呼，“原来传说是真的！”

　　金光中，锦绣只觉得浑身灼痛，再醒来时，竟回到少女模样！而圣女却白发苍苍，仿佛瞬间老去数十年！

　　“不！”圣女看着水中倒影尖叫，“为什么...”

　　锦绣轻叹：“因为凤凰择主，非强求可得。”她伸出手，“妹妹，回家吧。”

　　圣女怔怔落泪，终是握住她的手。

　　姐妹俩携手回归。月无瑕见锦绣容颜如初，又惊又喜。更喜的是，永安痊愈，额间胎记化作淡淡金纹，更显尊贵。

　　月无瑕下旨立南疆为特别行政区，允圣女代管。从此南疆与中原永结同好。

　　是夜，月无瑕拥着锦绣望月：“现在，终于可以安心了。”

　　锦绣却道：“还有一事未了。”她取出谏言箱中那封血书，“陛下不觉得，这笔迹很眼熟？”

　　月无瑕细看，骤然变色：“这是...皇叔的字迹！”

　　原来八王爷一直暗中勾结西域，欲扶植自家孙儿为帝！

　　真相大白，八王爷被软禁。月无瑕却未重罚，只道：“皇叔年老糊涂，送去行宫颐养天年吧。”

　　他牵着锦绣的手走出大殿，阳光洒在两人身上。

　　“现在，”他轻笑，“终于可以陪你去看江南烟雨了。”

　　锦绣望着一双儿女嬉戏的身影，嫣然一笑：“不如，再看遍这锦绣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