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师兄超爱哭的》Tournesol湘

5、挑战师兄的底线

　　沈漾一路冲回自己的小院，心脏还在砰砰狂跳，不是因为跑的，纯粹是兴奋的！

　　免了！真的免了！那堆积如山的罚抄！柳珩亲口说的！

　　他冲进房间，看着桌上那堆只写了三行字的宣纸，简直想仰天长啸三声！

　　天雷啊天雷！劈得好！劈得妙！劈得呱呱叫！最好以后天天追着柳珩劈！把他那古板冷漠的脑子劈成热情似火……呃，这个还是算了，有点吓人。

　　总之，现在的柳珩，虽然看起来还是那副死样子，但内里好像真的换了个芯子——变得好说话了！

　　巨大的喜悦过后，沈漾的小脑袋瓜又开始活络起来。

　　这“好说话”的底线……在哪里呢？

　　作死之魂开始熊熊燃烧。

　　柳珩被雷劈过之后，不仅变得“好玩”，简直就像换了个人设。

　　以前是“行走的谷规法典，触者必死”，现在嘛……沈漾偷偷称之为“选择性失明”。

　　比如晨练，有弟子偷懒耍滑，动作敷衍。以前的柳珩早就冷着脸点名罚跑了。现在，他看见了，眉头会几不可察地蹙一下，嘴唇动了动，像是要把那些熟悉的训斥说出口。

　　“师兄，我昨晚睡太晚了，不是故意不认真做的……”那个弟子可怜巴巴地看着柳珩，垂死挣扎，包括他自己在内的所有人都知道，装可怜对柳珩来说完全没用。

　　柳珩抿嘴看着他，就在大家以为他要让那个倒霉蛋去跑个十圈八圈时，柳珩轻声道：“身体不适就不必逞强了，你去那边休息一下，下次切莫再睡得太晚了。”

　　那弟子侥幸逃过一劫，目瞪口呆地挠挠头，带着一脸“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的懵圈走到练习场边上。

　　其他人顿时不乐意了，几个眼红的弟子装模作样地凑上前，壮着胆子向柳珩请假，有说肚子痛的，有说脚扭了的，甚至还有人说自己想去解手。

　　这不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借口吗？

　　但柳珩似乎并不这么想，他只低声嘱咐了几句便让那几个弟子离开了。

　　简直不要太好说话！

　　又比如，膳堂用饭。玄阴谷规矩，食不言寝不语。以前谁要敢吃饭时交头接耳，柳珩一个眼神就能让人食不下咽。现在，沈漾故意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和同门叽叽喳喳地抱怨灵食味道寡淡，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飘过去。

　　他一边说，一边偷偷用眼角余光瞟柳珩。

　　只见柳珩拿着筷子的手顿了顿，脊背挺得更直了，像是在努力对抗什么本能。最终，他只是默默加快了吃饭的速度，然后……端着几乎没怎么动的餐盘，起身走了。

　　沈漾咬着筷子，心里乐开了花。这反应，比直接训斥他还有意思！

　　几次三番下来，沈漾的胆子越来越肥，几乎把“试探柳珩”当成了玄阴谷修炼之余的最大乐趣。而柳珩那种想管又不敢管（在沈漾看来是脑子坏了导致的原则性下降），想训斥又总临阵退缩，一求就心软的模样，也渐渐在弟子们中间成了新鲜话题。

　　“哎，你发现没？柳师兄最近好像脾气变好了不少？”休息时，有弟子凑在一起嘀咕。 “何止是变好！上次我功法运行出错，他居然没骂我，还演示了一遍！虽然脸还是板的，我当时差点以为我走火入魔出现幻觉了！” “最怪的是他对沈漾啊！你们没看见吗？沈漾都快骑到他头上去了，他居然只是看着，都没发火！” “可能是上次被雷劈伤了元气，没精神管了吧？” “也有可能……是觉得沈漾是客宗少主，不好意思管太严？” “得了吧，以前的柳师兄会在乎这个？他眼里只有谷规！”

　　大家议论纷纷，但更多的是一种看热闹的心态。毕竟柳珩以前太过冷硬不近人情，现在这点“异常”在大家看来，顶多是“铁树终于有点要开花的迹象”或者“终于有点人味儿了”，最多觉得柳师兄经历天劫后，心境可能发生了些微妙的变化。

　　沈漾听着周围的议论，心里那点小得意更是膨胀得不得了。

　　看吧！连大家都看出来柳珩变得奇奇怪怪了！这都是他的“功劳”！（他选择性忽略了自己那可能生效了的诅咒小人）

　　于是，他玩得更欢了。

　　这日练习绘制静心符，沈漾故意画得歪歪扭扭，灵气注入得乱七八糟，然后举着那张废符，蹭到柳珩面前，一脸“诚恳”地请教：“柳师兄，你看我这儿总是画不好，是不是手腕力度不对？你帮我看看？”

　　他说着，就极其自然地把自己的手腕递到柳珩面前，几乎要凑到对方鼻子底下。

　　柳珩明显被这突如其来的近距离接触惊得后退了半步，视线落在沈漾的手腕上，像是被烫到一样飞快地移开，耳根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泛红。

　　“你……自己多练习。”他声音有点发紧，试图拿出师兄的架子，声音却软绵绵的毫无威慑力。

　　“练习没用啊，肯定是方法不对。师兄你教教我嘛？”沈漾得寸进尺，又往前凑了凑，眨巴着眼睛，故意装乖。他心里快笑疯了，就想看柳珩这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柳珩整个人都僵住了，眼神飘忽，就是不敢看沈漾的脸和手腕。他憋了半天，脸都微微涨红了。最后几乎是有些狼狈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演示一遍，你看好。”

　　说完，他立刻转身拿起自己的符笔，走到案前，开始演示，动作标准得近乎刻板，仿佛这样才能找回一点冷静。

　　周围传来几声压抑的偷笑。

　　大家都觉得这画面太稀奇了。青阳宗的小霸王居然能让柳师兄吃瘪？而柳师兄居然好像拿他没办法？

　　沈漾抱着胳膊，看着柳珩那故作镇定却连笔都快握不稳的背影，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嗯，被雷劈过的柳珩，果然有趣多了！

　　至于那一点点因为对方变化太大而产生的不自在，早就被沈漾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现在只想看看，柳清梦的“新底线”，到底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