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D级向导呢？》若羽生风

5、跟我回白塔吧

　　看到白宸快哭出来的样子，季墨修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确是过分了。自始至终不过都是自己的猜测罢了，人家白宸不过是好心帮他梳理意识海而已，只是这一切实在是太过巧合罢了。
　　季墨修赶紧放开了对他的钳制，连忙道歉。
　　”抱歉，是我太敏感了。“
　　白宸揉了揉被抓疼的手腕，注意到他眼底的血色仍旧没有变淡，想来应该还是处于狂躁状态，刚刚的行为就可以解释了。
　　”我想什么呢。“白宸喃喃自语，随即摇了摇头，自己竟然还为他解释上了。
　　“既然你可以照顾好自己，那我也不打扰了，你自己小心吧。”
　　白宸也不愿意继续自讨没趣，现在离开也许是最好的选择。
　　然而他刚起身，一只黑豹却突然拦住了他的去路，二话不说得叼住他得袖子，轻而易举地把他扔到了季墨修的身上。
　　季墨修讶异于黑豹的直接，他的白夜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向导亲近过，而今天却自己主动留住了白宸，精神体的感知远比宿主敏感，一个猜想自他心底冒出来，难道是……
　　有些想法一旦生成了，就让人止不住的心痒，忍不住要去验证。
　　于是，他扶起摔在他身上的向导，一改刚刚的咄咄逼人，甚至还带着些他自己都没察觉的讨好，柔声对白宸说:“我在任务中受了伤，现在的精神状态有些失控，很抱歉刚刚伤到你了，现在误会都解开了，你能不能再帮我梳理一下吧？”
　　白宸自他身上起来坐到一边，转头看看眼前人，嘴角微抽，心想这人变脸还真快。
　　不过，回头想来似乎也确实不能全怪他，毕竟他现在这状态没有直接伤人也算是克制了。
　　白宸本不想再惹麻烦，然而回头看看不远处的黑色豹子，看来也是不想放他走，他摇了摇头，默念着“算了算了，我就是爱多管闲事。”无奈地再次伸出了精神触手。
　　季墨修感觉到白宸的精神力如涓涓细流缓慢地浸润他的意识，这股力量虽然柔弱，却意外的与他契合，轻而易举地就能进入他的精神图景，正费力地修复那片已然坍塌了一半的残骸。
　　这不禁让他想起曾经看过的那个文献，理论上100%契合的哨兵向导不需要链接就可以无阻碍的进入彼此的精神世界，但是目前帝国的匹配记录中，从没有哪对哨兵向导能达到，所以这理论至今还是理论。然而现在这一切让季墨修忍不住去相信，也许这不只是理论，也许……白宸就是自己等了多年的那个不将就。
　　白宸还在努力地修复季墨修的精神图景，由于精神力不足，他的额头已经开始冒汗，意识有些游离，再这么下去人很快就会晕厥。
　　季墨修一把揽住有些摇摇欲坠的人儿，赶紧阻止他。
　　“别勉强。”
　　“你的精神图景很糟糕，你竟然还没疯，真是奇迹。”
　　白宸一边收回自己的精神力，一边说道。
　　“我只知道你现在很糟糕。其实不必如此麻烦，不如直接一点？”
　　季墨修暗示。
　　“什么？”
　　白宸一脸疑惑，显然不知道他所谓的直接是什么意思。
　　季墨修原本以为他是不太愿意用那些简单粗暴的办法，现在看他的样子，似乎是真不知道，顿时更确信他真的是一个野生向导了。
　　季墨修在他的诧异中眼光中用双手捧起他的双颊，缓缓贴近他，额头贴在他的眉间。
　　两缕精神力自额间交汇，一股暖流于两人的意识云中荡开，精神上的快感瞬间自脑海深处传遍全身，季墨修崩塌的精神图景开始极缓慢地一点一点自行恢复，连白宸的精神都清明了许多。季墨修没想到不过一个最初级的精神链接竟有如此大的作用，越发不想放开这得来不易的向导。
　　“跟我回白塔吧？”
　　季墨修没来由地心中一动，忍不住开口。
　　白宸却只是摇了摇头。
　　“不了，Y星挺好的，我也挺喜欢现在的生活的。”
　　“你有家人在这里？”
　　“没有，我一个人。”
　　“一个人？”
　　白宸解释道：“其实之前不是，我和另一个向导生活在一起，她叫吉娜。她早年没了结合的哨兵，就一个人来了Y星，据说这里是她和他的哨兵初次见面的地方。她一个人在这里待了好多年，直到捡到我，那时候我只有10岁。”
　　说到这里，白宸有点黯然。
　　“我没有父母，只有一个大我3岁的哥哥，一直都是我们两个人相依为命，后来因为一些事情，我和哥哥走散了，就变成只有我一个人。直到遇到吉娜，那些年她就像母亲一样照顾我，教了我很多，只是后来……”
　　季墨修看他的表情也能大概猜到后来的情况，他没有说话，静静地等待他再次开口。
　　“后来她也离开我了……”
　　白宸表面看似很平静，但每次回想起来，心仍然有些抽痛。
　　“她无法忘记她的哨兵，自杀了。”
　　季墨修虽然猜到了结果却着实没猜到这个过程，他有些抱歉地拍了拍他的肩，似是觉得自己引出了一个不怎么愉快的话题。
　　“没事，都是陈年往事了。”
　　白宸摆摆手，硬扯出一个笑容。
　　“不说这些了。”
　　“既然一个人，不如跟我去白塔吧。”
　　季墨修再次发出邀请。
　　“我这点精神力，又能有什么作用？”
　　白宸仍是拒绝。
　　“况且我已经习惯一个人生活了。”
　　季墨修瞬间感觉有些头痛，不愧是不知者无畏，白宸显然对向导的重要性和稀缺性是一无所知。
　　“你可知道一个向导没有塔的庇护，会有什么后果？”
　　“我就是个D级向导，能有什么后果……”
　　白宸不以为意。
　　季墨修单手扶额，有些无语，不过好在是自己先找到了他，不然……真不敢设想。
　　“帝国哨兵和向导的比例悬殊，很多哨兵终其一生都无法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向导。你要知道D级向导，也是向导。”
　　何况你还长成这样，季墨修默默在心里补上一句。
　　“如果你遇见的不是我，没有任何人庇护的向导一个人在这样的荒郊野外，任何一个C级以上的哨兵，都可以轻易让你发热，你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季墨修没继续往下说，但话中的意思白宸却是听得明明白白。
　　“我会注意……”
　　“白宸！”
　　季墨修截住他的话头，逼迫白宸直视他，让他能清楚地感觉到他的情绪。
　　“你还想继续这么下去吗？”
　　“让我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