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苹果》一个茶

2、妈妈

　　“加油，加油，加油——”观众们挥舞着应援棒，大声呼喊。
　　14：13。在赢下一分，三中就可以获得冠军。
　　十五中发球，球过网；三中接球，求被垫起；二传将球抛向主攻，主攻起跳扣球；十五中拦网跳起，球打手；十五中自由人鱼跃救球。
　　球落地。
　　“打手出界！15：13三中获得了冠军！”解说员激动得跳起来。
　　“喔~”观众们欢呼。
　　三中队员们聚在一起，欢呼雀跃。
　　苦战五局，队员们已经精疲力尽。再体育馆的浴室洗完澡好，大家都乘坐大巴回学校。
　　“啊——我不行了，感觉这不是我自己的腿了。”自由人一上车就躺倒在了最后排，一下占了三个座位。
　　“起开，让我坐。”二传把按摩锤甩给他，“虚成啥了。”
　　“你还好意思说我，刚刚下场得时候腿抖得路都走不稳的是谁？”
　　上车的运动员们都瘫倒在座位上。
　　“行哥，你不累吗？”
　　何景行还在聚精会神地玩小鸡消消乐。
　　“不累啊。”
　　“嚯，这体力真牛逼。”
　　“不然怎么对得起你们叫我行哥。”
　　后面聊着聊着没了声，林临往后一看，何景行还在玩手机，其他人都睡了。
　　上午林临安璟瑜比完赛，吃完午饭后就被带到了市体育馆。一整个下午都坐在观众席上，很热，出了一身汗。
　　他感觉身上黏糊糊的，等会儿回家一定要先洗个澡。
　　到了学校门口，体育老师把队员们叫醒。
　　队员们陆续下车，林临走在最后。
　　“吧唧——”不知道踩到了什么东西，在车后门，林临滑了一跤，径直摔下车。
　　他挥舞手臂，试图找到一个支点。
　　一个人影闪到面前，林临稳稳地落在了他的怀里。
　　“没事吧？”
　　话音传来，林临感受到了这人的胸腔振动。
　　发梢感受到了那人的呼吸，林临耳朵有点发烫。
　　那人松开林临，扒拉着他到处打量。
　　“我没事。”林临抬头，对上了这人的视线。
　　何景行的眼神在对视的那一刻有了微微变化。
　　“没事就好。以后记得看路，这么摔下来不知道会伤得多重。”
　　林临回头去看，他踩的那个地方不知道被谁洒了红色的液体，应该是饮料。
　　“谁把水洒这了？人家差点摔着。赶紧过来收拾了，别麻烦人家司机大叔。”
　　“啊，是我是我，不好意思。”副攻从人群中钻了出来。
　　“你没摔着吧？”
　　“我没事的，不用担心。”
　　“那就好，吓死我了。”说完，副攻拿出纸巾把地上擦干。防止粘黏，他又从自己包里拿出一瓶矿泉水，把水倒在地上，又找司机大叔接来了毛巾，把水擦干。
　　所有人的手机不约而同响了起来。
　　林临打开手机，是班级群，程琳把期末考试成绩发出来了。
　　“882！太好了，不用被我妈骂了！”自由人高兴地跳了起来。这应该是他跳得最高的一次。
　　语数外三科各150分，物化生历政地六科各100分，总共1050分，林临考了915分，非常不错了。
　　“考得怎么样？”安璟瑜凑了过来，“915，可以啊。”
　　林临看了一眼她的手机，925分，年级排15名。
　　各班主任又发了一张问卷，让学生选科。林临和安璟瑜都选了物化生。
　　“你们两个，考得不错啊。”程琳走了过来，“选了什么？都选了物化生吗？”
　　“嗯，都选了物化生。”安璟瑜回答。
　　“那就应该还会分在我们班，以后不用搬书，到高三时不用再回去找书，很方便。”
　　“璟瑜这次数学考得不错啊，年级第三。”
　　“嘿嘿，谢谢程老师夸奖。”
　　学生们都在讨论自己的成绩的分班。
　　“行哥你多少啊？”
　　“看见没，952，年级第三，物理年级第一，这就是实力。”
　　“那你选了什么啊？”
　　“我这么聪明能干肯定是选物化生啊。”
　　选物化生，那么就可能会分在一个班，林临这样想。
　　三中开了三种选科，理科类有物化生，物化地，文科只有历政地。年级一共七百五十多人，排名前一百五的，只要选了物化生这个选项，都会分在八班和九班，物化生的A类班，十班和六班是物化地的A类班，七班是历政地的A类班。这几个班都在20××级教学楼二楼。一楼的四班是艺术班，五班是体育班，二班和三班是日语班。其他的都是B类班。
　　三中算是重点高中，每年考上985和211的学生不计其数。
　　时间不早了，学生们都各走各的路回家，程琳叮嘱他们路上小心。
　　林临打开门，林乾超抱着酒瓶躺在沙发上，呼噜震天响。
　　林临没管他，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
　　男人被房间门关闭的声音吵醒，打着哈从床上坐起来。
　　林临听到他的脚步声停在了自己门口。
　　“喂，臭小子，回来了也不跟你爸打声招呼。”男人边使劲拍门边大喊。
　　林临没有理会，因为越说他就会越起劲。
　　红色铁门被打开地声音传来，林宇回来了。
　　“回来了。”林乾超又说。
　　林临没有听到林宇的回答，随之而来的时玻璃的破碎声，林乾超把酒瓶砸了。
　　“哼！两个白眼狼，跟你们那妈一样！”
　　红色铁门被重重地关上，林乾超出去了。
　　意料之中的结果，不知道他又会跑到哪里去。
　　他不在家最好了，死掉更好。
　　但是他刚才提到了妈妈。
　　林临闭上眼。
　　女人扎着麻花辫，身姿轻盈，像只美丽的蝴蝶在厨房中飘摇，还时不时回头逗一逗自己。
　　铁门被人打开，女人猛地看去，走来一群男人。他们对女人说了什么，她面带惊恐疯狂摆手。为首的男人一把抓住她，将她按到在一旁的餐桌上，一群男人跟着起哄。
　　八个人。
　　男人们走后，女人艰难起身，她已经站不稳了。她爬到面前，抱着自己轻声安抚。
　　红色铁门又被打开，林乾超吼叫着冲过来，女人被拉到一边。
　　两人的吵架声引来了周围领居，大家都来到自己家门口看热闹，无一人上前劝阻。
　　林乾超狠狠扇了女人几巴掌。
　　一个背着书包的少年冲过来，拉开了两人。
　　门被使劲关上。
　　林乾超骂得更凶了，林宇只是愣在原地。
　　妈妈走了，再也没回来，没有带走任何东西。
　　哥哥也不能上学了，他要养家。
　　林临从包里拿出一个证书，出了房间。
　　“哥，刚才没事吧？”
　　“没事，不怕。”林宇摸摸他的头，以示安慰。
　　“这个给你。”林临把证书递给林宇。
　　“这是什么？”
　　“今天比赛，我们拿了一等奖。”
　　林宇翻开证书，看见了金光闪闪的“一等奖”三个大字。
　　林宇把证书摆放在了客厅的木柜上，这里有林临从入学到现在拿过的所有奖状和证书。
　　晚上，林临整理了一下作业，已经差不多写完了，只差那项社会实践作业。
　　他打开书桌抽屉，拿出一个蓝色小铁盒。
　　打开盒盖，里面是一根红手串，是妈妈在他三岁生日时买给他的。
　　林临拿出手串，用心感受着它地质感。
　　他又把那手串放回了铁盒，把铁盒放在抽屉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