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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求 ...

  •   或许是因为初来异地,在天蒙蒙亮的时候,枫就醒了。当地面和天空只有一道光亮分隔时,外面静悄悄的,连不夜城吉原花街都静悄悄的。
      枫看了一眼正在熟睡的梅,为她把被子掖好。自己也火速穿好衣服,在这个年代,感个小冒都可能会死人。
      她思考了一下以后该怎么生存,作为一名大一快上大二的学生,她的专业知识根本就不足以维持她生存,也没有什么技艺本事,唯有一把二胡能拉得出神入化,可是日本有二胡吗?
      她抬起手腕,两个银制的手镯碰撞在一起发出叮当的响声,早知道要穿越,她就奢侈一点买金的了,不知道她在网上买的几十块钱的小首饰能卖多少钱,毕竟制作比较精细。
      如何想要明哲保身,只为了活下去的话,可以去做一些杂物脏活累活,可这样一眼望得到头的日子真的是她想要的吗?为了活着而活着在这个地方成为了日常。
      可是既然都来到了鬼灭的世界,既然都亲眼看着妓夫太郎兄妹的苦难,她又怎么能袖手旁观呢?而且她还想要为未来的主角们做些什么.......
      她决定了!她要做艺伎。
      中国有二胡,日本有胡弦,两者原理差不多,只是她要学学。
      她还是很幸运的以一个陌生人的形式出现在这个世界的,倘若她是这里的原住民,幸运点的话可能是解锁大小姐身份,不幸运一点的话,那就得为自己赎身什么的了。
      当然以她的运气,中彩票几率为零,玩游戏抽奖都得大保底,甚至过马路都能被车撞的运气,哼哼。
      目前吉原花街上有三大游女屋,京极屋,荻本屋以及时任屋。
      京极屋背后有权贵势力支撑,虽然是个好去处,但倘若被权贵看中想必难以明哲保身。
      荻本屋,老板娘眼光毒辣,比较刻薄,三大游女屋中崛起最晚的一家,以激进手段争夺客源(如绑架竞争对手的游女)。
      时任屋低调奢华、情报中枢,外表端庄稳重,以培养“高雅艺妓”著称,实际暗中掌控花街黑市交易。好像也不是很安全......
      枫支撑着脑袋想着,不过再怎么想还是问本地人比较准确吧。
      她向床位的妓夫太郎看去,看其还在沉睡,便收回了想触碰的手,她心想,妓夫太郎已经很累了,让他睡吧,看起来很久没好好休息了。
      但自己也睡不着,便想着利用这点时间去把自己的一些首饰当掉,自己脖子上的玉坠和手腕上的银镯子则作为紧急用的资金吧。
      于是她便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
      现在还很早,应该没什么人,她心里这样安慰自己。
      顺着河往上走应该能走到花街吧。
      在走了一段距离后,看到前方有个醉醺醺的男人,估计是刚刚从罗生门的游女房内走出来。
      枫把自己缩的小小的,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她的心扑通扑通地跳,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喂!你偷我钱了!”
      那醉醺醺的男人快步冲上来抓住她的手腕,炽热地看着手腕上的银手镯。
      枫心中暗骂该死,她明明都用袖子遮起来了,这醉鬼怎么看得那么尖。
      她可没有能力从他们手中全身而退,只能祈祷他们只要这些钱,她把手镯取下来给他。
      却不想,手镯被夺走后,那肮脏腥臭的手居然掐住了她的脸!!
      “长得是真水灵啊!让哥几个爽爽再走呗。”
      他上来就要动手动脚,枫还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情,吓得眼泪都掉下来了,手费劲想扒拉下来抓住她的手。
      “松开!我可是时任屋的新造!你敢对我动手,想好后路了吗?”她恐吓道。
      “新造?怎么会有新造来贫民窟啊”
      枫好不容易挣脱正要跑,可没跑几步就被对方抓住头发拽了回来,一个大嘴巴子就这样伴随着熏人的酒臭火辣辣地扇在枫的脸上,“臭娘们!想跑?!”
      她的嘴角流下了血来,只觉得眼前一黑。
      不要.....不要......谁来救救她......拜托了,神明......请帮帮她吧!
      “妈的!等老子睡了你就把你买到最低级的游女屋。”
      那醉汉抓着她的头发就要往屋里拖。
      绝望笼罩在枫的整个脑海,就这样,她的人生就完蛋了吗?
      突然,一把镰刀向枫这边飞来,不偏不倚正刺准了醉汉抓着枫头发的手臂。
      那醉汉痛呼一声,松开了手,枫乘机与他拉开了距离。
      她抬头,看到那熟悉的身影逆着光向她奔来。
      是妓夫太郎。
      冬日的黎明前,吉原的罗生门河岸浸在刺骨的黑暗里。河面浮着碎冰,像刀刃一样泛着冷光。寒风卷着腐臭和酒气,在低矮的棚屋间穿梭呜咽。
      妓夫太郎站在河堤上,枯瘦的手指摩挲着生锈的镰刀。他呼出的白气在眼前凝结又消散,疥疮遍布的脸上,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死死盯着摇晃的火光。
      醉汉踉跄着转身,看到阴影里走出个佝偻的身影——驼背、瘸腿,浑身散发着鱼腥和血垢的臭味。可那双眼睛却亮得吓人,像饿极了的野狗。
      "哪来的丑八怪?"醉汉啐了一口,"滚远点,别碍事。"
      妓夫太郎咧开嘴笑了,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他拖着瘸腿往前迈了一步,镰刀在指尖转了个圈。
      该滚的是你们啊。"他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这可是我管的人。"
      醉汉哄笑起来,可笑声很快卡在了喉咙里——妓夫太郎动了。
      他瘸着腿冲锋的样子滑稽得像只断翅的乌鸦,可速度快得惊人。镰刀划破寒风的瞬间,为首的醉汉脸上突然绽开一道血线。妓夫太郎的刀法毫无章法,却招招往最痛的地方招呼——膝盖窝、手指缝、腰侧软肉。
      "啊啊啊!"醉汉跪倒在冻土上,妓夫太郎一脚踩住他的手腕,镰刀尖抵着他颤抖的眼皮。
      "你说"妓夫太郎俯下身,疥疮结痂的脸在晨光中竟有种狰狞的俊美,"醉汉不小心摔在河里被淹死什么的应该很正常吧?" 镰刀狠狠扎进醉汉大腿。
      “啊啊啊啊你这个小畜生”醉汉发出支离破碎的痛呼,怒瞪着挟制住他的少年。
      妓夫太郎好像很享受对方的痛呼咒骂,那如同砂纸摩擦的声音幽幽响了起来,“嘘,我只是.......”
      第二刀捅进肩膀。
      "在清理垃圾啊。"
      当太阳终于从地平线探出头时,三个醉汉已经像破布一样瘫在河边。妓夫太郎甩了甩镰刀上的血,转头看向缩在墙角的女孩。
      "喂,还能走吗?"他粗声粗气地问,却不动声色地为她挡住了晕过去的男人受伤的部分,太恶心了,他不想让她做噩梦。
      枫摇了摇头,“他认识你吗?”
      “哈?这里没有人不认识我。”他不在意地说道,没人不知道罗生门的丑八怪。用力踢了一脚路边的石头。
      “那就好。”枫蹲下身去,扒开醉汉的钱袋,把里面的钱都拿了出来,递给妓夫太郎。然后把属于自己的银镯子重新戴了回去。
      “我有点怕他事后报复你,所以还是把他推进河里吧,这种烂人没必要活在世上。”枫淡淡地说道,经历了这一切她才真正意识到这个世界的恐怖,弱肉强食,每一天都在上演。
      妓夫太郎的瞳孔微震,呼吸微微一滞,随后又归于平静,他以为面前的少女单纯而又愚蠢,会不忍心他将人打得如此惨,而事实与之相反。
      一瞬间的平静之后,他的心跳剧烈地跳动了起来,他的眼中迸发出不知名的火焰,他们是同一种人......
      他缓缓吐出一个好字。
      在把醉汉推入河中之前,枫还是顿住了,作为现代人的她还是很难这么快就亲手杀人吧,哪怕刚刚这个人要治她于死地,她叹了一口气道,“算了,但还是要给他一个教训。”
      处理完醉汉,枫依旧还是要前往当铺,只是她比刚刚要安心不少。因为妓夫太郎就在她的后面跟着她,不管她走得快还是走得慢,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妓夫太郎不知道在想什么,没注意到身前的人已经停下来了,等他发现过来时,离眼前的少女仅仅只差一寸,他甚至能看清她脸上的绒毛。
      “怎么......”还没得妓夫太郎问出口。
      “谢谢你,妓夫太郎!”
      她没有问他是从什么时候跟着的,她只是对着他笑,眉眼弯弯的,像一只向主人撒娇的小狗一样,眼角湿润着估计是刚刚被吓出来的眼泪,刚升起的太阳让她看起来像发着光一样。
      妓夫太郎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等他发现他的手贴在对方微微泛红的脸颊上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他慌忙想把手收回,却发现少女微微弯着腰,将脸向他手心蹭了蹭,带着笑意。
      “妓夫太郎,你真好。”
      啧,真像只小狗一样。
      他还是把手收了回来
      "少自作多情了,"他的声音飘回来,"我只是讨厌那群混蛋的味道而已。"
      河面的碎冰映着朝阳,像撒了一地染血的玻璃。
      到了花街,即使没有什么人,妓夫太郎却离她越来越远,甚至躲了起来走到当铺时,她注意到少年距离她很远的地方就停下了脚步。
      他心里大抵还是自卑的吧,枫这样想着,在美貌即为正义的花街,他收到了多大的恶意啊。
      当铺老板本来昏昏欲睡的脑袋看清来客时,顿时清醒了过来。
      是个拥有当上花魁姿色的少女。
      不过他很快被那些稀奇古怪的首饰吸引,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做工这么细致的首饰,难道是贵族的小姐?
      可是这穿着却如此奇怪.....是新的潮流吗?
      老板拿起来仔细观察了许久,他认定此物不凡。
      于是,他试着开口道“这些3两金?”
      枫不太清楚这边的货币价值体系,只是平静地微笑着。
      “5两金?”
      枫依旧微笑着。
      “7两金不能再多了,再多就不收了。”
      枫爽快地应下了。为了保险期间,她这次只当了两对银制耳环,银质外壳里还镶嵌着硕大的樱花的形状的粉色.....额玻璃。不过这个时候玻璃也是千金难求的好吧。
      枫在走之前还问了一下自己手臂上的镯子的价钱,由于花纹很精细,一看就是要很高技术才能制作的,被告知6两金的价格,这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
      枫的眼睛都瞪大了,这么说,她拿着几十块钱的耳环获得了相当高的价钱。
      心满意足地走了。
      现在她也是有钱人了!
      妓夫太郎还蹲在小巷子里,摩挲着自己的镰刀发愣,回味着少女细腻脸蛋贴在自己手心的温热。
      足尖一点一点地敲击着地面。
      “妓夫太郎!”
      一声呼唤打破了他内心的崎岖。
      那温暖的小手牵住了自己的手腕。
      “我们有钱啦,走,请你吃好吃的东西去!”
      到了一家面馆,枫大手一挥,“老板来两碗哦不四碗荞麦面,每碗加两颗蛋,一碗打包!”
      妓夫太郎却扭捏着站在外面不敢进来。
      嘶哑着嗓音开口道“我......”
      老板端着面来到枫面前,“小姑娘一个人吃得下吗?”
      原本和蔼可亲的笑脸在看到妓夫太郎的瞬间变得狠厉起来“没眼见的东西快滚,别影响我生意!丑八怪死远点!”
      妓夫太郎就好像毫不在意一样,亦或是早就习惯了,没有任何表情地扭头准备离去。
      突然,那温热的小手紧紧拉住了他的手腕,他呼吸一滞。
      外界的声音好像都听不到了,他只能不断感觉到,不属于自己的体温向自己传送过来。
      枫拉着妓夫太郎不让他走,她这是第一次直观的感受到外界对妓夫太郎的恶意有多纯粹,多不可理喻,多么让人厌烦。
      她若是被说上这么一句恐怕得当场哭出来,可妓夫太郎呢?他还这么小,就因为那几个痦子就活该被人厌弃吗?
      “掌柜的,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他是我的客人,也是你的客人,我们要在你这里吃饭,你要把你的客人赶出去吗?”
      老板似乎没意料到会有人为丑陋的人说话的。
      “他长得那么丑,影响到我做生意了怎么办?”
      枫冷笑一声,环顾了一下四周,零零碎碎四五个人,她笑道“好啊,就假设这街上的人都来掌柜的你家吃饭好了,那我就包了这店,四碗面的钱,掌柜的你拿好。”
      她伸手要给钱,却在老板伸手要接的时候,从旁边擦了过去,松手。
      叮叮当当,铜钱敲击地板的声音,清脆地响起,像一汪泉水咕咚咕咚的清脆响声,在妓夫太郎耳边炸开。
      “你!”老板气得瞪了少女一眼,却在看到那乖巧的脸庞时,又把气收了回去,他摆了摆手,让他们进去。
      自己慢慢捡着掉落的铜板。
      枫飞快找到一个最显眼的座位做了下来,拍拍旁边的空位示意妓夫太郎坐过来。
      妓夫太郎到现在头还是晕晕的,像发烧了一样,像躺在云朵里一样。
      枫看他呆愣着不动还以为他是病了,慌忙把他拉下来坐好了之后,用手去探了探他的额头。
      那如葱般白嫩的小手就这样放在自己的额头上,妓夫太郎贪婪地嗅着放在自己额头上手腕翻出的清香,他说不清楚这是什么味道,但很好闻,他很喜欢。
      尽管是每天扑着香粉的游女,散发的味道也只不过是让他感到恶心晕眩,可是眼前的少女,为什么是这种味道呢?妓夫太郎想不明白,也就不再去多想了,大概她是妖精吧。
      “不烫啊......”枫收回了手又往自己额头上贴,嘀咕着“差不多啊......”
      妓夫太郎心猿意马,只能装作不在意地埋头吃面。
      他吃下第一口时,咸涩的液体抢先滑进嘴角。原来人的眼泪和雨水一样,尝多了都会发苦。但此刻的苦,居然带着体温。
      他坐在靠墙的角落,脊背与椅背之间刻意留出三指宽的距离——仿佛随时准备弹起来离开,他明明已经做好了逃离的准备,可是,他好像又重新获得了做人的资格。
      枫看着吃得正香的少年,脸上浮现出笑意,“妓夫太郎吃的那么香,这面的味道一定很不错吧~”
      宁静的早晨,停了一夜的雪又开始飘淋着下了下来。
      少年咀嚼着热气腾腾的面,升起的雾气给他的脸上蒙了一层水珠,他虽然目视着前方,却清楚地知道身旁的少女捞起面条傻傻地掉下去了三次,也能清楚看到她震惊时瞳孔的伸缩,也能看到,她微微生气时鼓起的双颊,粉嫩嫩的小嘴也撅了起来。
      不同于以往11年的每一个冬天,不用被冻醒不用被饿醒,不用忍受胃里饿得就像几十把小刀无规则地在他的肚子里乱钻,而是能光明正大地坐在店铺里,吃着热气腾腾的食物。
      这种感觉......好像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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