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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痛苦 ...

  •   红烛摇晃的身影,触到那更为猛烈的幔帐时,愈发狰狞。

      宁菱双手深陷床褥用尽全力去抵抗那施为的惩戒。

      她不懂他为什么每次都要用这种方式让她屈服,用这样折辱的方式让她领略他的凶狠与惩戒。

      江玦自己也不明白,不甘,恼怒,失望,嫉妒五味杂陈的情绪在他脑海里成了一团胡乱纠缠的麻线。还未从那纷乱的思绪中回神,继而对上身下之人隐忍的双眼,还有只有在逢场作戏才会绕上他身子的双手。

      是啊,以往的数次情动,她都当做是迫不得已的委身,而他纵然不可一世,在她面前也不过是一个帮她查明真相的工具,除此之外,没有任何。

      可对那出卖了她的混蛋,她至今未说过一个不好的字。感情这般深,深到连背叛都可以忍受吗?

      那红色的幔帐晃得几欲分裂。

      在这荒唐的凶狠之间,江玦说的最多的便是,为什么。

      宁菱回答了数次,可每当第二字出口时,又狠狠地被他撞回喉咙,继而碎成不成词句的孱吟。

      高烛燃得正盛,他不可能看不见她痛苦的神情,他合该高兴才是。江玦却觉得五脏六腑都痉挛交织成一团死肉,他能感受的只有难以忍受的痛楚。

      不禁停下,轻轻抚摸她被揉皱的眉眼。

      他幻想过无数次儿女的模样,不知道是像他一样无惧无畏的儿郎,还是同她一样眉目秀丽的女郎。

      她就这么轻飘飘地打碎了他所有的希冀,就这么无情无义地将他的一番情意当做斡旋的筹码。

      到底是他太自作多情,还是她根本就没有心。

      江玦平生从未如此迷茫。

      宁菱忽而睁眼,为这一场停顿。

      江玦清晰地看到她眼底的希冀。

      她以为江玦的怒火消散了一些,张了张嘴,正欲再解释什么,便见跟前人定定地望着她的双唇,而后在她即将出声的刹那,吻了上去。

      身下,开始悄无声息地调转了事态。

      这番温柔来得太过猝不及防,宁菱没来得及揣测这翻天覆地的变化背后意欲何为,就被江玦强迫地带入较之以往都截然不同的合欢。

      略略粗粝的手掌划过每一寸地方,都撩起一波涌动的暗流,一阵酥麻的电流径直划过宁菱的身子的每一寸,战栗四起。

      她没看见那双冷漠的眼睛。那抚慰多么温柔,那双眼睛就有多么冷酷,鹰视狼顾地狠狠盯着她的脸庞,她轻颤的身子。

      情到深处,她也跟着他一起,攀上了最高的峰岩。

      江玦却忽然停下。

      宁菱的腰本能地追随,但下一秒身子落地,被人抱到了她的梳妆台前。

      她的腿是软的,根本站不住,那江玦就抱着她。

      两人与镜子的距离,不远不近,正好能看见她的身子,她的神情。

      都是一无所有,一览无余,而上方,江玦的目光径直望去,一阵羞耻的颤栗顿时席卷她的身子,压低了她的头。

      江玦哪肯,将她的下颌抬上来。

      “知道你的表情有多么不堪入目吗?”

      他的手指在她下颌上来回摩挲,撑着她的头抬起来,绝对不会让她抓住机会垂下去。

      宁菱怎么可能不知道。

      镜子里看不出红润的脸色,但她看得见她那双迷离的眼睛。

      流露出的渴望,不可示人。她原以为她从不会被情感所左右,但看来她已经人欲灌养的贪得无厌。

      “你刚才,抬腰了。”

      他帮她回忆起来。

      “别说了。”

      她被他强迫着无法扭头,只能被迫面对这份屈辱。

      “躲什么?”他的笑意没有一丝达到眼底,“你刚才不是很享受吗?现在装作一副屈辱不堪的样子给谁看?”

      宁菱没有回答,身子不受控地抖着。

      他又问:“齐家那个混蛋,见过你这个样子吗?”

      “不要说了!”

      她几欲崩溃,头顶上方传来一声冷笑。

      他的笑意只在讽刺的那一刻,旋即又回落到冰冷的神情。

      “那齐家混蛋,知道你喜欢这个地方吗!”

      身后的力度骤然退出,又陡然刺去,将她不稳的身子撞出好几步,但腰间那只手紧紧箍了她。

      因为一个点的刺激,她体内刚刚停歇的欢愉复而活跃,渐渐点燃了她每一寸肌肤。

      但越是欢乐,她便越羞耻。

      她望着站在她身后的人。

      一脸冷漠,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挑起她所有的情绪。

      这样羞耻的快乐,竟然是他给的。

      那她心里的思念算什么……

      宁菱呆呆地盯着镜子,身子已经回到了刚才的岩顶,打断了她的思考。

      涨潮,往往到最后一刻才看到了汹涌的海水。

      宁菱在起落之间,在镜子里,清楚地看见了属于她的那份汹涌。

      她……背叛了那份相思。

      **

      寿安堂内檀香萦绕,梁氏虔诚地跪拜在神佛之前,瘦弱的身影挺直,林氏进院时,当即便寻到了那个屹立在蒲团之上的背影。

      “娘子。”林氏疾步到梁氏的身边,眉梢尽是喜色。

      “今日主君去那女人的院子,发了好大的火,听说还打死了一个丫头。”

      唐筠儿险些没拿稳手里的经书,而梁氏睁眼,来不及等唐筠儿的搀扶就先行起身,“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听那些个下人,这次动静不小,主君这会怕是动了真怒,听说是吩咐了一百下板子。”

      “一百杖?”饶是她惯来治下严苛,也未曾下过这样死人的刑罚,吃惊过后,疑窦又骤然升起,“可有打听到那女人究竟做了什么?”

      照她对她那儿子的了解,还有先前他那架势,对那宁家女可不像是假的,这次能惹得她那冷情的儿子如此勃然大怒,那女人定是做了什么罪不可赦的事。

      “这倒未有……”林氏面色略略不自然。自先前佛堂一事后,寿安堂派在那女人院子里的人也一并被主君清了出去,可以说是丝毫不顾梁氏颜面,当初得知时,梁氏发了好大的火。

      “不过听前边的小丫鬟说,主君动怒,似乎是在那蔺医官走了之后……估摸是那女人身子有问题吧……”

      闻言,梁氏不由得冷笑,“还以为做作一番,又是医官之首亲自诊脉又是塑金身,能生个一儿半女,如今连半块肉都生不得。”

      林氏看着那梁氏神情,心底不由发怵。塑金身那事那可是闹得沸沸扬扬,记得上月寿安堂得知此事,梁氏险些气吐血。

      梁氏信佛数年,江玦以她的名义塑金身,也就仅仅一次,那还是因着母子之情,那宁家女不过入门一年,二人相处不过半年,她那好儿子,就巴巴地给一个子嗣艰难的人去佛寺塑金身祈福,数十年母子之情比不过一载夫妻,如何叫梁氏不恨。

      被梁氏吓到的不止林氏一人。

      唐筠儿瑟缩在一侧,盯着梁氏森然模样,竟看出了五分江玦的阴鸷,又想起先前江玦的警告,又是打了一个冷颤。

      自上次揭发宁氏一事,她被整整关了半月有余,而她院子里所有侍奉的人全被换了一遍,她贴身侍奉的侍女,被人打个半死,草草发卖了。解禁时江玦什么也没说,只是望了她一眼。

      她永远都忘不了那双眼里的森戾与警诫。

      她不曾想那江玦对那出身卑贱的山女这般情深,竟连如此奇耻大辱都能忍……如此,将来这江家还有她的一席之地吗?

      “筠儿!”

      第二次唤人,梁氏恼怒更甚。

      唐筠儿猛地回神,对上梁氏怒意盈沸的双眼,连忙跪下。

      “姨母恕罪,筠儿一时晃神……”

      梁氏盯着她许久,面容怒气不散,但暂时按下,揭过这件事。“入府被冷落数月,你可恨着姨母?”

      唐筠儿面带惊恐,再抬头看那梁氏的神情,更是惶恐,“筠儿怎敢有如此大逆不道的念头,能够踏进江府的门,筠儿已是十分感激,怎敢怨恨……”

      “既如此,好孩子。”梁氏扶起她,“今夜,你再听姨母一次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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