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亦或是陷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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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离纡握着那部恢复出厂设置的手机，冰冷的金属外壳硌着他的掌心。周椹带来的技术人员正在房间里进行快速扫描，试图寻找任何可能的电子痕迹，但所有人都清楚，希望渺茫。
“你怎么解释？”周椹的声音压抑着怒火，目光如炬地盯着江余衍，“深更半夜，匿名信息，紧接着我们就接到线报，说这里正在进行非法情报交易！”
江余衍没有看周椹，他的视线始终落在陆离纡脸上。“线报是匿名的？”
“公用电话亭。”陆离纡的声音干涩，“无法追踪。”
“完美的 timing。”江余衍轻轻扯了下嘴角，那弧度里没有笑意，只有冰冷的嘲讽，“对方算准了你们抵达的时间，让我连销毁证据都显得可疑。”
周椹猛地一拍桌子：“少来这套！江余衍，你……”
“老周。”陆离纡打断他，将手机递给旁边的技术人员，“彻底检查，任何碎片化数据都别放过。”他转向江余衍，眼神复杂，“你刚才说，‘指路辛苦了’？什么意思？”
江余衍走到书桌前，拿起一份打印出来的地下管网结构图，指着其中一个用红笔新圈出来的区域：“这里，一个废弃的维修通道。我昨天下午补充到分析报告里的推测，认为这里可能存在未被记录的隐蔽空间。那份报告，我只发给了你。”
陆离纡的心猛地一沉。那份报告是加密发送的，存放在他的私人工作终端。
“录音里，‘我’详细描述了如何通过通风系统找到那个通道，并指出那里是完美的藏匿点。”江余衍继续道，语气平静得像在描述别人的事情，“对方不仅知道我的推测，还用它给我设了个圈套。他在告诉我们，他不仅能模仿我的声音，还能看到我们的一举一动。”
房间里陷入死寂。如果江余衍说的是真的，那意味着警队内部，或者说陆离纡的身边，有一个无孔不入的影子。
周椹的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他看向陆离纡：“你的终端……”
“我会自查。”陆离纡打断他，声音低沉。他感到一阵寒意从脚底升起。对手的触角，比他们想象的伸得更长。
就在这时，陆离纡的手机震动起来，是吴磊打来的。
“陆队！”吴磊的声音带着急促的喘息，背景是呼啸的风声，“三号入口！我们根据江法医之前的标记摸到了那个废弃维修通道！里面……里面有发现！”
“什么发现？”陆离纡按下免提，让周椹和江余衍都能听见。
“一个临时布置的空间，有生活痕迹！而且……而且我们找到了这个！”吴磊的声音因激动而有些变调，接着发来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简易的工作台，台上散落着各种颜料罐、画笔，还有几个声卡和音频接口设备。而在工作台一角，放着一个熟悉的、贴着物证科编号的钴蓝色颜料管——正是之前指证江余衍的那一管！
更重要的是，工作台正中央，摊开着一本素描本，上面是未完成的、用炭笔精细勾勒的画像——赫然是江余衍的侧脸！
“我们找到他的巢穴了！”吴磊的声音带着胜利的喜悦。
陆离纡却没有任何轻松的感觉。他看向江余衍，发现对方也正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丝毫意外，只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沉重。
太顺利了。
对方不仅诱导他们发现了这个地方，还留下了如此明确的、指向江余衍的“罪证”。那幅未完成的画像，更像是一种赤裸裸的挑衅和宣战。
“保护现场，我马上到。”陆离纡挂了电话，深吸一口气，“老周，你留在这里，继续排查这栋楼和周边监控。江余衍……”他顿了顿，“你跟我一起去。”
周椹立刻反对：“离纡！这不合规矩！他现在还是……”
“正因为他被针对，他才更应该在场！”陆离纡的语气不容置疑，“我们需要他的专业判断。而且，”他的目光扫过房间里的每一个人，意有所指，“我也想看看，到了那里，会不会有更多的‘惊喜’在等着我们。”
他是在赌。赌江余衍的清白，赌那个隐藏在暗处的对手，会按捺不住，露出更多的马脚。
江余衍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拿起自己的外套，表明了他的态度。
警车撕裂夜幕，朝着那个隐藏在城市血管深处的黑暗巢穴疾驰而去。陆离纡握着方向盘，眼角的余光能看到副驾驶座上江余衍平静的侧脸。
他知道，终点等待他们的，可能不是真相，而是一个更深的、更危险的陷阱。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亦或是陷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