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兽，但金手指是美容美发》患者

20、第二十章 不甘心

　　让江满想不到的是，不过是取个灵犀膏的功夫，训练室里的小云、金刚就闹起了别扭。

　　钢管的闷响一声接着一声，小云忍耐地耷拉下耳朵，想要不受干扰地用技能，但它对技能的熟练度本就低，又被闷响干扰，能量刚凝聚至毛发上，就屡次被吓散。

　　反复几次后，它终于忍无可忍，气鼓鼓地冲着金刚叫道：“咕咕！！”

　　——你吵到我了！

　　金刚闻声停下动作，低呜一声表示歉意，却也有些无奈，它训练技能难免会发出声响。

　　它试着提出建议：要不你去客厅沙发上练？还能边看电视边练。

　　这个提议非但没让小云消气，反而让它更不高兴了——凭什么要它迁就？

　　它胡须一抖，水红眼睛瞪得圆圆的，显然不愿退让。

　　这时，江满推门进来了。一进门，脚步莫名一顿。

　　小云和金刚不知为何停下了训练，一黑一红两双眼睛齐齐朝她看来。她感觉训练室被无端分成了两块，小云和金刚各自占据了一块，弥漫着一种一触即发的紧绷感。

　　江满默默低头，避开两道同时投来的视线，假装专注地拧开手中灵犀膏，仿佛那紧绷的气氛与她无关。

　　“那个，这是灵犀膏，可以…… 嗯，让你们更敏锐地感知到能量的流动和变化。”

　　拧开盖子，一股清冽中带着微苦气息悄然弥散，稍稍冲淡了室内无形的对峙感。

　　江满若无其事地说：“你俩谁先来？”

　　小云耳朵轻轻动了动，犹豫地看向金刚。金刚低呜一声，尾巴轻摆，示意小云先。

　　这个细微的互动让江满倍感欣慰，即使发生了矛盾，但它们都有在考虑对方。

　　江满找了个地方坐下，指尖蘸取少许莹润的膏体，温和地说：“那小云先来吧，放松身体，仔细感受就好。”

　　小云这才慢慢靠近，轻盈一跃，稳稳落在江满盘起的双腿上。

　　江满指尖轻柔地将灵犀膏涂在小云背部的毛发上。膏体带着微凉黏腻的质感，小云起初不太适应，但很快在江满轻柔的涂抹动作中放松下来。

　　灵犀膏被均匀地推开，渗入毛发，渐渐地，那黏腻感被一股奇特的清凉所取代，如同清泉流过般舒爽。

　　随着清凉感蔓延，小云惊讶地发现周围的能量流动变得前所未有地清晰——仿佛原本蒙着一层薄纱的世界，忽然被拭去了雾气。

　　小云诧异地抬眸，激动道：“咕咕！”——好舒服！

　　顾不上其他，它迫不及待地运转起技能。在灵犀膏增强的感知下，它清晰地感觉到能量如溪流般朝背部毛发涌去。

　　然而，熟练度不足的问题很快显现。这股能量刚到毛发根部，就变得笨拙而汹涌，明显超出了 【纳秽】所需的量，眼看就要失控逸散，小云心头一紧，集中全部精神，拼命收缩能量，在最后的关头将狂涌的能量拉回正轨——

　　淡白的微光自毛发中亮起，空气中稀薄的暗能量被吸引，缓缓汇入其中。

　　只见雪白绒毛上斑斑点点的黑变得更多更深，小云长长舒了口气，随即扬起脑袋，一双红宝石般的眼睛亮晶晶地望向江满，目光里满是按捺不住的欣喜。

　　它成功了！尽管过程惊险，但这无疑是它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知到能量的流动，并靠自己控制住了那险些失控的能量。

　　江满迎上那道亮晶晶的目光，唇角弯起一个欣慰的弧度。这钱没白花，果然，贵有贵的道理。

　　她伸手，轻轻揉了揉小云的头顶，声音温柔：“做得很好。”

　　江满的肯定让小云欢喜地眯起了眼，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咕噜声。它这会儿也不生气了，从江满腿上跳下，主动朝着金刚诉说自己的感受。

　　金刚听得耳朵竖起，眼里满是期待，它乖乖走到江满面前，后腿一弯，蹲坐好，端端正正地坐好，一副准备好了的模样。

　　“背对着我吧，这样方便涂抹。”

　　金刚依言转身。江满望着它比起小云要宽阔数倍的背部，突然深深呼吸了一口气。

　　灵犀膏虽然效果显著，却也不是什么灵丹妙药，涂一点点就能起效，它需要涂至毛发大部分区域，才能清晰感知能量流动。

　　而那一小管价值一万八千八百八十八的灵犀膏，净重只有二十五克。

　　江满没有多说，她再次蘸取莹润的膏体，涂在金刚背部浓密厚实的长毛上。

　　清凉的感觉逐渐蔓延开来，金刚也体会到了这股奇妙的“通透感”——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令犬飘飘欲仙，欲罢不能。

　　“好了，你再去试试技能，看看有什么感觉。”

　　金刚立刻起身，双眼还带着几分迷离爽意。它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眼时，目光已变得清明锐利。

　　心念一动，能量便精准地涌向背部 —— 每一根毛发都均匀裹上一层能量，没有丝毫僵硬迟滞。它猛地扭身，背部厚实的长毛挟着劲风，重重甩向钢管！

　　“嘭！”

　　熟悉的闷响声再次回荡在训练室里。

　　这声音瞬间让小云想起了刚才吵架的缘由，它忍不住凑近江满，小声地“咕咕”嘀咕起来，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江满这才恍然大悟。

　　这一兔一狗先前泾渭分明地各占一方的原因竟是这个。

　　她暗自庆幸，幸好自己没有在小云气头上贸然拉偏架、当裁判。

　　金刚的技能训练并非一定要借助钢管，但有钢管的辅助，它能更好地掌控发力与能量运转，这是无法避免的事。如果她当时知道了原因，恐怕也只能劝说小云退让。

　　但这绝非长久之计，小云的委屈与不满会在心中累积。而将来她们要在一起生活很久，难免还会出现各种摩擦，江满不愿意过度干预它俩之间的相处。

　　如果每次都靠她强行调解，另一方就算不情愿也会同意，这样的表面平衡太脆弱。

　　她更希望小云和金刚能真正学会理解彼此的差异，体谅对方的需要。唯有发自内心的包容，才能让它们在未来长久的相伴中，成为真正默契的伙伴。

　　她俯身轻轻抱起小云，起身走进了训练室配套的观察隔间。

　　观察室的材料同样具备防爆隔音功能，门一关，外面金刚制造的动静就削弱了大半。

　　江满低头，对着怀里的小云说道：“你看，这里的隔音效果不错，以后金刚在外面训练，我们就待在这里。”

　　她点了点小云的鼻尖，声音温柔：“不过，我们也要理解彼此的不同。比如你，也得在有充足暗能量的环境里，才能有效施展技能。金刚也是这样的，它需要钢管配合才能更好的施展技能，两者其实是殊途同归的。”

　　小云仰起头，水红色的眼睛眨了眨，似乎在认真思考着江满的话。

　　片刻后，它耳朵轻轻抖动了一下，对着江满轻轻“咕”了一声，小脑袋在她手心蹭了蹭，表示自己听懂了，也愿意体谅。

　　江满欣慰笑了笑，轻轻揉了揉它的头顶。

　　小云与金刚的训练都步入正轨，江满看了会儿，便勤勤恳恳去把活力粉和能量恢复剂搬进了观察室。最后，她拿上一本书摊开，开始了自己的学习。

　　她看着看着，却有些心不在焉。

　　她想起之前，自己一时兴起提起圣级御兽师时，金刚信任的眼神。那眼神沉甸甸的，当时就让她心头一悸，现在回想起来，更觉得有些……烫人。

　　江满对自己那套“有金手指就能成圣级”的想法，其实并无十足把握。她清楚自己三分钟热度的本质，宏伟目标设立起来很简单，但落实下去很难。

　　这个世界的奇妙深深吸引着她，但同样，这个世界也无比危险。

　　她慢慢抬起头，目光落在身边正努力训练的小云身上。有了灵犀膏的帮助，它的效率飞速提升，但仍然有限。

　　它努力调动着体内的能量，一次又一次，去吸收空气中那些稀薄得可怜的暗能量，鼻尖一耸一耸，神情格外专注。

　　透过观察室的玻璃窗，能看见金刚又一次使用技能，将背毛重重甩在钢管上。它甚至顾不上喘口气，眼神依旧锐利专注，迅速调整姿势，准备着下一次撞击。

　　小云或许并不理解什么是圣级御兽师，但它的努力并不逊色于金刚。

　　江满的视线重新落回书页上，但没过多久，她的思绪再次不受控制地飘远。

　　她想起了那份从系统那里得到的，关于暖火猫帝族进化型的推演方案。

　　那份方案里，有三个材料在这个世界上“不存在”。

　　江满有些苦恼地皱起了眉。

　　如果不从根源上弄清楚这个问题，那么她想要成为圣级御兽师，最终恐怕只能依靠契约异界异兽。

　　可是……小云和金刚该怎么办呢？

　　难道它们终其一生，最高的成就也只能止步于王族吗？

　　这个念头让江满的心猛地一紧，她看向身边仍在努力调动能量的小云；看向窗外一次次撞击钢管、眼神专注坚定的金刚。

　　它们此刻的每一分努力，难道最终都会撞上一道看不见的天花板？

　　尽管相处的时间并不算长，彼此间的感情或许也谈不上多么深厚，但看着它们全心全意努力的模样，一种强烈的不甘还是从心底涌了上来。

　　她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