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
十月悄然而至，校园里的桂花渐渐凋谢，取而代之的是金黄的银杏叶。天气转凉，清晨的草地上开始出现薄薄的霜花。
大学生活逐渐步入正轨。课程变得紧张起来，作业和实验接踵而至。
江宁开始适应计算机系快节奏的学习，每天除了上课，大部分时间都泡在机房调试代码。
时淮旭的物理课程更是繁重，经常要在实验室待到很晚。
他们见面的时间变少了，但每天都会抽空一起吃晚饭。这成了两人心照不宣的约定。
这天晚上，江宁在食堂等了将近半小时，时淮旭才匆匆赶来，额头上还带着细密的汗珠。
“抱歉，实验拖得有点久。”时淮旭放下背包，气息有些不稳。
“没关系。”江宁把已经凉了的饭菜往他面前推了推，“先吃饭吧。”
时淮旭看起来确实饿了，低头快速吃着饭，偶尔抬头看江宁一眼：“你今天怎么样？”
“C语言作业有点难，”江宁用筷子轻轻戳着碗里的米饭，“调试了一下午才通过。”
“需要帮忙吗？”
江宁摇摇头：“我想自己解决。”
时淮旭点点头，没再说什么。他知道江宁看似温和，骨子里却有着不服输的倔强。
饭后，他们沿着校园的小路慢慢走回宿舍。秋夜的凉风吹拂着脸颊，带来远处图书馆的灯光和隐约的读书声。
“下周要期中考试了。”时淮旭突然说。
江宁轻轻“嗯”了一声。这是他大学第一次正式考试，心里不免有些紧张。
“周末要一起复习吗？”时淮旭问，“我可以帮你看看C语言。”
这次江宁没有拒绝：“好。”
周末的图书馆座无虚席。他们好不容易在四楼角落找到一个安静的位置。
时淮旭带着厚厚的物理笔记和习题集，江宁则抱着笔记本电脑和一堆参考书。
一开始，两人都专注于自己的复习。
时淮旭做题时习惯性地蹙着眉，手指无意识地转着笔；江宁则对着代码苦思冥想，时不时在纸上写写画画。
“这里，”时淮旭突然指着江宁的代码，“指针用错了。”
江宁凑过去仔细看，果然发现了一个细微的错误。
“你怎么一眼就看出来了？”他有些惊讶。
时淮旭轻轻笑了笑：“以前自学的时候也常犯这种错误。”
在时淮旭的指导下，江宁渐渐理清了思路。
他们一起讨论了几个难点，时淮旭总是能用简洁易懂的方式解释复杂的概念。
复习到下午，江宁有些困倦，不自觉地打了个哈欠。
“休息一会儿吧。”时淮旭合上笔记本，“去喝点东西？”
图书馆一楼的咖啡厅人不多。
时淮旭点了两杯热可可，找了个靠窗的位置。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在桌面上投下温暖的光斑。
“谢谢你。”江宁捧着温热的杯子，轻声说。
时淮旭摇摇头：“不用谢。”
他们安静地喝着热可可，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学生。
偶尔有熟人向时淮旭打招呼，目光在江宁身上短暂停留，带着一丝好奇。
“你朋友很多。”江宁说。
“大多是实验室的同学。”时淮旭抿了一口可可，“物理系人不多，大家都认识。”
江宁点点头。他知道时淮旭虽然看起来清冷，实际上人缘很好。
“你呢？”时淮旭问，“和室友相处得怎么样？”
“还不错。”江宁想了想，“王睿虽然爱打游戏，但很热心；李浩然也经常帮大家；陈宇比较安静，但很细心。”
“那就好。”时淮旭的眼神柔和下来。
回到图书馆，他们继续复习。这次效率高了很多，江宁解决了好几道难题。
当时淮旭给他讲解最后一个知识点时，夕阳已经西斜，金色的余晖洒满了整个阅览室。
“今天就到这里吧。”时淮旭开始收拾东西，“你进步很快。”
江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你教得好。”
走出图书馆，晚风带着凉意。时淮旭很自然地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递给江宁：“戴着吧，有点冷。”
围巾上还带着时淮旭的体温和淡淡的气息。江宁犹豫了一下，接过来围在脖子上。柔软的羊毛贴着皮肤，温暖瞬间传遍全身。
“期中考试加油。”在宿舍楼下分别时，时淮旭说。
“你也是。”江宁点点头，把围巾解下来还给他，“谢谢。”
时淮旭接过围巾，指尖不经意地擦过江宁的手背。两人都微微一怔。
“明天见。”时淮旭轻声说，转身走向自己的宿舍楼。
江宁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暮色中，手背上仿佛还残留着那一触即分的温度。
期中考试周，整个校园都笼罩在紧张的氛围中。
教室、图书馆、宿舍自习室，到处都能看到埋头苦读的学生。江宁每天早早起床，带着复习资料在校园里找安静的角落背书。
时淮旭则经常泡在实验室，为了一个物理模型反复验证。
考试前一天晚上，江宁收到时淮旭的消息：「X：明天考试别紧张，你准备得很充分了。」
「柠只：你也是。」江宁回复，心里暖暖的。
第一场考试是高等数学。考场里静得只能听见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和偶尔的翻页声。
江宁认真答题，遇到难题时，他想起时淮旭教他的解题思路，慢慢理清了头绪。
交卷后，他长舒一口气，拿出手机看到时淮旭发来的消息：「考得怎么样？」
「柠只：还行。」江宁回复「柠只：你呢？」
「X：还可以。」时淮旭回道，「X：下午C语言加油。」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就这样互相鼓励，完成了所有科目的考试。
最后一场考试结束时，整个教学楼都沸腾了，学生们欢呼着从考场涌出，仿佛重获新生。
江宁随着人流走出教学楼，一眼就看到了等在门口的时淮旭。他靠在银杏树下，金色的落叶在他脚下铺了薄薄一层。
“考完了？”时淮旭走上前，很自然地接过江宁手中的笔袋。
“嗯。”江宁点点头，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终于结束了。”
“想吃什么？我请客。”时淮旭说，“庆祝一下。”
他们去了学校后门的小吃街。考试结束后的学生们挤满了整条街，每家餐馆都人声鼎沸。
最后他们找到一家相对安静的粥铺，点了两碗热粥和几样小菜。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时淮旭问。
江宁想了想：“先把作业补完，然后...可能参加一个编程社团的面试。”
时淮旭点点头：“挺好的。”
“你呢？”
“实验室有个新项目，下周开始。”时淮旭说，“可能要忙一段时间。”
粥上来了，热气腾腾。他们安静地吃着，听着周围学生的谈笑声。窗外，夜色渐浓，路灯一盏盏亮起，为归来的学生们指引方向。
回到宿舍，王睿正在大声抱怨考试的难度，李浩然在跟女朋友报喜，陈宇则已经戴着耳机开始看动漫了。看到江宁回来，王睿立刻凑过来：“考得怎么样？”
“还行。”江宁放下书包，“你们呢？”
“高数最后一题完全不会！”王睿哀嚎道，“这下完了。”
“没那么严重。”李浩然挂断电话，走过来拍拍王睿的肩，“大家都一样。”
宿舍里吵吵嚷嚷，充满了考试结束后的轻松气氛。江宁洗漱完毕，爬上床，打开手机。时淮旭发来了新的消息：「下周天气不错，要不要去爬山？」
江宁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好。」
放下手机，他听见窗外传来吉他声和歌声，不知是哪个寝室在庆祝考试结束。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书桌上投下一道银白的光带。
期中考试结束了，大学生活即将展开新的一页。而对江宁来说，有时淮旭在身边的日子，每一天都值得期待。
第二天是周六，江宁睡了个懒觉。醒来时阳光已经洒满了整个寝室，王睿还在呼呼大睡，李浩然一早就去打球了，陈宇则不见踪影。
手机上有时淮旭发来的消息：「X：醒了吗？一起吃早饭？」
江宁揉了揉眼睛，回复：「柠只：刚醒，半小时后食堂见。」
洗漱完毕后，江宁换上舒适的运动装，下楼走向食堂。周末的校园比平时安静许多，只有零星的晨跑学生和遛弯的老人。
时淮旭已经等在食堂门口，穿着灰色的运动装，整个人看起来清爽利落。他手里提着一个小纸袋，看见江宁便递过来：“刚出炉的蛋挞，尝尝。”
纸袋还带着温热，里面的蛋挞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江宁接过，小口咬了一下，酥皮在嘴里碎裂，蛋奶馅香甜滑嫩。
“好吃。”他满足地眯起眼睛。
时淮旭看着他，眼里带着笑意：“走吧，进去吃饭。”
食堂里人不多，他们找了个靠窗的位置。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在桌面上形成明亮的光斑。时淮旭点了豆浆油条，江宁则要了粥和包子。
“下周五晚上礼堂有音乐会，”时淮旭突然说，“学生会送的票，要一起去吗？”
江宁咬着包子点点头：“好。”
“那说定了。”时淮旭的嘴角微微上扬。
饭后，他们沿着校园的人工湖散步。秋日的湖面波光粼粼，几只水鸟在湖心嬉戏。岸边的垂柳已经泛黄，随风轻轻摇曳。
“下周末去爬山的地方，是我小时候常去的。”时淮旭说，“风景很好，可以看到整个城市。”
“你小时候经常爬山？”
“嗯，”时淮旭点点头，“我爷爷家就在山脚下，每到周末，他就带着我去爬山。”
江宁安静地听着。每次听时淮旭说起过去的事，他都觉得离他更近了一些。
“你呢？”时淮旭问，“小时候喜欢做什么？”
江宁想了想：“我小时候身体不好，很少出门。大部分时间都在家里看书，或者画画。”
时淮旭看了他一眼：“现在身体好了吗？”
“好多了。”江宁轻轻点头，“高中时经常锻炼，现在已经很少生病了。”
“那就好。”时淮旭的目光柔和。
他们在湖边的长椅上坐下，看着阳光在水面上跳跃。偶尔有晨跑的学生经过，脚步声在宁静的清晨里显得格外清晰。
“下周开始，我晚上都要在实验室，”时淮旭说，“可能不能一起吃晚饭了。”
“没关系，”江宁说，“你忙你的。”
“中午可以一起吃饭。”时淮旭补充道，“如果你有时间的话。”
江宁点点头：“好。”
阳光渐渐变得强烈，他们起身往回走。在宿舍楼下分别时，时淮旭说：“下周见。”
“下周见。”江宁目送他离开，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
回到宿舍，江宁打开电脑，开始整理期中考试后的学习计划。窗外的阳光正好，楼下的银杏树在微风中轻轻摇曳，金色的叶子像蝴蝶般翩翩落下。
大学生活就像这秋天的校园，有收获的喜悦，也有离别的伤感，更有对未来的期待。
而对江宁来说，最美好的莫过于，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有一个人愿意陪他看四季变换，走过青春年华。
他打开那个珍藏的笔记本，在新的一页写下：
「十月十五日，晴。期中考试结束了，和你一起吃了庆祝的粥。你说下周要带我去爬山，去看你小时候看过的风景。实验室的项目会很忙，但你说中午可以一起吃饭。这样就够了，知道你就在不远的地方，在同一片天空下，为了各自的梦想努力，偶尔相聚，分享生活的点点滴滴。这样的日子，平淡，却美好。」
合上笔记本，江宁开始预习下周的课程。阳光从窗外照进来，在书桌上投下温暖的光斑形成光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