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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第 6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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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情其实不是很能理解朝暮如此铺张的行为,昔日他在长安城时,连真身都不懒得用随地找了具尸体,借他人之身,扮的极像,就连孙余成也不曾发现端倪,谈不上小心翼翼,但格外低调。但不知为了来了西洲,是半点都不装,一上来就扰了西洲最重要的庆典,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城主来了个下马威,这般狂妄,钟情倒是第一次见。
再者他向来低调,非必要性,他从不依赖法术,做事风格同凡人无异,在赵府的时候,他的那些仆人仅用了半月的时间,就周转运行起了整个府上的经济,从花坊开到裁缝铺,他手底下的无一个闲人。
而且在长安城时,朝暮素来不喜打扮,又总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穿着也十分素净。但来西洲两日朝暮一连换了两身衣服,一件比一件明艳,他本来就生的好看,再有华服的加持,更是引人注目。
又当着张扬的面将这宅中孤魂野鬼尽数招魂现身,且是在光天白日,朗朗乾坤之下。
那三公子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跟变了个人一样,原本见着钟情都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今日见面竟先给钟情行礼,还十分听从朝暮的话,细想想都觉得有些微妙,但是钟情就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城主大人还愣着做什么?你又不是没见过这样的场面,不用和我装惊讶。我来之前就已经查过城主大人的身世了,所以没有必要耽误我的时间,我只是来查灭门一案的,回去好给新皇交代。”朝暮说着,有些不耐烦。
张扬无可奈何,他对眼前这个男人毫不了解,虽然已经快马加鞭的让人四处搜罗这个人的信息,但是目前还没有回复。还这位周大官人,张扬确有查过他登记的信息,写来自扬州,名钟情,张扬派人核对,只有扬州赵御史的女婿姓钟,信息和条件都对的上,张扬也就没有戏追究,本就没想让他们活着出西洲,但未想到,他的身份竟是假的。在京城做官,且姓周的,只能是皇亲国戚,这两个人的身份都不简单,尤其是这位姓苏的。张扬府上机关众多,门客也多会术法,竟无一人能降住他。更何况他以一人之力,便召百鬼现身,实力不容小觑。
张扬只得按照他的吩咐一一照做,他帮着审就审,之前那么多的太守就审过,有老谋深算的谋士,有聪明绝顶的状元,有道法高强的道士,什么样的人都来查过,都没查出来什么。纵使他有这个本事真查出来点什么,张扬也无所畏惧,本来他就没有参与到这灭门之案中,一切的一切就都是只人性贪婪作祟,统统自作孽不可活而已。
张扬是按照步骤律法一个一个的审,该记录的记录,该核实的核实。一连三天,全府倾出,举城皆知。
而事实情况,就跟之前虽所呈上去的卷宗一样,这些人多数都是死有余辜,虽命不改绝于此,但生前也都作恶多端。于理是不该死,于情也不该活。这就是为什么这么多年来,这桩悬案一直不好结案的根本原因。
“苏大人,按照你的吩咐,该审的都审完了,这是所有的审讯记录,请大人过目。”张扬说道。
“嗯。”朝暮轻哼了一声,随后起身,走到那些鬼魂之前。问:“你们对张大人的审判可有异议?”
百鬼不敢异议,且他问什么,就做什么,纷纷摇头。
“那你们觉得你们该死不该死?”朝暮又问。
这百鬼生前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死后也定不饶人,困在此地百余年,为鬼还恶。死性不改,虽恐朝暮之势,但要是问起这个,总有那么的极个别嘴碎的说上那么一两句:“老子才不该死呢!老子是被人陷害的!按理老子应当长命百岁。”
“哦~”朝暮就只是张了张嘴,无人见他做任何动作,那个嘴碎的反骨,就当场魂飞魄散,“所以,现在呢?你们还有人觉得自己不该死吗?”
“该死。”这话是其中一个老者说的。“但请大人指条明路。”
这个老者,张扬有印象,原是个读书人,但杀妻灭子。
朝暮抬眼看了那位老者一眼,笑道:“明路没有,有一死路,先生可愿去?”
“愿意。”老者不假思索。
“很好。”朝暮随手一挥,百鬼皆散,不留踪迹。那庭院中榆树格外枝繁叶茂,郁郁葱葱,别样生机。
“这是?”张扬顿感周围风水大有不同,原是阴气深深,压抑四起。如今瞬间清神,多处有熠熠生辉之象。
就只见那位小苏大人转身笑盈盈的说道:“周大官人,现在这个宅子才最是适合你的夫人养病。”
钟情无奈,只得作揖感谢道:“谢过小苏官人,不过小苏官人,这算结案了吗?”
“百鬼已除,日后也不会生其他祸患,到此我已完成新皇给我的任务,关于结不结案还需孙太守定夺,我只负责除患。”
“孙太守?”钟情听这姓氏,瞬间警觉,“孙余成?他也来了?算起来他应该有六七十了吧?这车舟劳顿的,他来做什么?”
“周大官人这说的什么话,人家长命百岁,到此也只不过五十,刚过一半而已。”朝暮斜睨了一眼他,“周大官人应当心怀宽阔,不能因为他外甥曾追求过你家夫人,你就这般记恨,这不倒也只有你抱得美人归了吗。”
钟情一时语塞,“我还以为你不生气了呢。”
“本公子从来都不会为了那点小事而生气,周大官人莫要造我谣。”那人轻笑着,是钟情难得见过的愉悦。
前些时日钟情第一次见他道歉,惊的与他同行的那位观月误以为他被脏东西附了身,连夜做法,一脸的不可置信。
现在钟情算是明白观月为何如此那般,就他面前的这个人绝不会轻易低头的,钟情之前虽承了他道歉的行礼,可就如此这般骄傲的人又怎么会轻易的道歉。
怕是他一直就和孙余成有联系,一直没和钟情说。本原先可能还有些顾忌,如今钟情光明正大的多了个夫人,他自也不瞒着,架着公事公办的名号,倒也是敞亮。
“.......”钟情无奈,早知如此他当初就不乱扯这个谎了。
张扬知孙余成这人,是京城相当有名的人物,所以在那位先来查案的小苏官人口中听到孙余成的名字时,便就顺着孙余成的关系往后调查那位周大官人,还真就打听道了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比如那位周大官人可能是长安城里的九王爷,是当今皇上最宠的一个儿子,但不涉政事,整日里云游四海,前些日子还娶了扬州第一首富的赵家的女儿为妻。这年龄时间都对的上,那位周大官人的身份多半不假。就只是小苏官人,当朝为官的姓苏的,皆是三品以下。这威风要说能盖过孙太守,如此年轻还对他这个稳坐了这么多年的城主都这般狂妄的,只能钦天监的里的那位小祭司。
这位小祭司可了不得,拜入国师之下短短十载,便就将国师一生的本事给学了去,有过之而无不及,一个月就平定了北方大旱祸乱,还差点折了张家的天网。
待他们走后,钟情坐在院中,看着那棵榆树,总觉有几分蹊跷。这阴宅风水极差,有经百年消磨,纵使如今怨魂尽散,可也改变不了这里的荒凉,此地本已毫无生机,偏就那个棵榆树郁郁葱葱。
“他们走了?”秦起外出归来,见钟情一人便搭话道。
“嗯。”钟情应声,随口问了一句,“你去干什么了?这两天都不见你人。”
“去跟踪了一下那位观月公子。”
“哦?”钟情收了收思绪,“你怎么突然想起来跟踪他,有什么问题吗?”
秦起摇头,他经常跟踪到一半就那人就像突然消失。论钟情怎么寻找都不着痕迹。
“怎么说呢,天界有为上仙君查鬼市已有数千年,千年来毫无进展。别说那位观月公子,就连那位十三献子,我活数万年也还是头一次见。”钟情安慰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你好端端的跟踪他做什么?”
“我大哥说了,成亲之前要知根知底。”
“...不是...就、为什么突然要成亲?谁成亲?谁和谁成亲?你和他啊?你连人家手都没有摸过,你就想着要和人家成亲?魔尊大人我们什么时候能稳重点?有些白日梦就不要做了好吗?”钟情一顿输出。
“我很稳重啊,那位献子亲口承诺的,他要把那人送给我,我只是提前做准备而已。”秦起说的很是认真,他是来真的。
但是,“你就不害怕他反悔吗?”
“我大哥还说了,那位十三献子可是位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行,钟情无话可说,就只能拍了拍秦起的肩,“那你加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