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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第 5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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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的东西?什么?你吗?”秦起说道,站在秦起的角度来看,就这位少君殿下对那位献子而言,应是有些分量的。
自鬼市开市起,少说也有三千年,在这三千年里,统共只有三个人见过这十三献子的面。
一个是穷凶极恶的妖兽,祸乱妖人两界多年。被天界追捕,命悬一线。求死而复生,法力骤增。
一个是人间亡国的太子,颠沛流离受尽屈辱。至心中怨恨,死不瞑目。求东山再起,万人之上。
还有一个,是位在路边卖花的小姑娘,一个很普通的小姑娘,她求父母健康,长命百岁。
秦起第一次听他大哥讲这位十三献子的事迹时,并不觉得这位献子有多厉害。不就是给一个妖兽治病,让一个太子复国,然后让一对夫妻长命百岁,就这些,秦起也能做到。
但是大哥告诉他,这三个人,有好有坏,有生有死,包裹人性百态,囊括三界上下。
那个妖兽中的是万劫不复生死咒,是世界最毒,最难解的咒,因这咒术有两重,一降中咒者万劫不复,二降解咒者不复生死。这就是为什么世界无人愿意解这个咒,这哪里是解咒,完全就是将咒转移到自己的身上。
那妖兽是妖族一上古妖兽,是被封印在妖灵殿中。妖灵殿里集结了历代妖王的妖灵,用来镇守妖灵阁和维持妖界安宁。
妖的妖灵能溶于万物,滋润万生,妖王的妖灵更是如此,传言能一颗妖王的妖灵便抵万年的修行。不知是哪个没脑子又没本事的人,深夜暗闯妖灵阁,机缘巧合破了妖灵阁的阵,把封印在里面的妖兽给放了出来,不仅妖界死伤惨重,还毁坏人间。但妖灵阁需要妖兽的神元守阵,妖灵阁内的妖灵是用来平稳妖界瘴气,守护妖族万生的。若无妖兽守阵,妖灵丢失,定会掀起腥风血雨。所以妖界煞费苦心想要把妖兽重新封印在妖灵阁里,本来都要捉到那妖兽了。
天界却在将那妖兽至于万劫不复之地,只因那妖兽在凡间时,差点杀了天界位仙人在凡间的转世,人间转世本就是那仙人封神的一个劫数,就差这一个劫数,他本能飞升成神,只可惜被那妖兽给搅黄了,废了一半的修为。所以那仙人与这妖兽不共戴天,天界为安抚这位仙人,下了杀令。
天界摆明了要让这妖兽死,但是那位献子偏让他活着。
这第一人,那位献子守了妖界安定。
那位太子,那位太子完全就是个笑话。
酆都之前隶属于天界,不同于今时和天界分裂。那时候天界之人可以随意出入酆都,毕竟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天界的人多少带着点傲性,在酆都行事过于自主。有一上神九万岁才得子,格外溺爱,带子入酆都办事时,其子觉得无聊,便就拿笔到处乱画,画的还不是别处,偏巧就是那位太子的生死簿。
上神爱子,又不觉此为大事,便不着痕迹,将那生死簿放回了原处,全当此事不曾发生。
生死簿虽只定人生人死,但会记人一生过往,少一字便有可能改其一生。
那太子原就只有一世,愣是被改成了九世,九世为太子,九世国破家亡,机关算尽,不得善终。人间也跟着他一起,九世战乱无数,民不聊生,人间炼狱,百年疾苦。
若要这太子就只是个普通之人,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可这太子是洵烟,是即将上任的酆都大帝。
酆都为考核他,让他去人间历练,未料到出了这等事。那位上神明知却不报,还害的洵烟走火入魔。
洵烟全失去理智,陷入无我境地,他被困在自己的家国亡恨里,一直走不出来。
无我境地相当于人的精神领域,走火入魔之人的精神领域会有自己一套强制且无理的法则,入者必须要按照这套法则生存,不然会遭反噬,甚至会一同陷入。
那时的洵烟已经完全疯了,入他无我境地的人,不是半死就是只进不出,酆都上下皆无法,最后被十三献子给拉了回来。
洵烟上任之后,酆都独立,于天界分开,且天界之人无天君手谕不可入酆都。
这第二人,那位献子定了酆都的根基。
那位卖花的姑娘,虽不如前面两位身份独特,地位高贵。但她是凡人和魔女生下来孩子。
按照道理,人魔是不可相交的,魔界之人的血能扼杀大部分的生灵,他们是会带来毁灭的人。那个孩子却以凡人之身在魔女肚子存活,并且安全出生。
那位魔女也从未做过伤害他人之事,心地善良,一生愿望就想和自己的丈夫厮守。
但那段时间,天界和魔界水火不容,人间隶属于天界,天界在人间各方围剿魔界众人,两族矛盾越演愈烈。
那位魔女将两族的矛盾推向了最顶端,那位魔女自毁修为,褪变成凡人,也就只剩十年寿命。天界却一直咄咄逼人,以她曾经是魔界之人,说她死性不改。愣是将他们夫妻二人给逼死了,只留了一个女儿可怜无依,受人欺负。
魔界本应想借此事同天界开战,那位献子用祭献之术,用不饶不依的天官的命换回了那对可怜的夫妻。
这第三人,那位献子护了魔界的面子。
也因这三人,那位十三献子而名声,天下尽知,求他解术之人数不胜数。
光秦起就去了鬼市百来回,不为别的,就是每次他大哥说起这位十三献子的时候,总是一脸的骄傲,非常骄傲,秦起有些不服,便想看看他究竟是何方神圣。
那时候的秦起刚成为魔尊,名声大噪。就这,他也没能见到那十三献子一面,可这位少君殿下轻而易举的就见着了。
“我?应该不是,我要是对他重要,他应该把我捧在手心里,而不是把我当枪使。”钟情自嘲道。
“钟兄,你还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见过那个献子什么时候正眼瞧过人?我这还是托你的福才有幸见到锟铻刀,还能请天下第二工匠替我打造兵器。人家为你做了这么多,你却这么想人家,他应该会很伤心吧?”秦起觉得,对方既然愿意为你付出,那么对方心里一定是有你的。要是有一个人能这么对他,他估计能高兴死。
“哦!”钟情猛地意识到,他这么想确实是对不起那位献子大人。
又真真害怕那位献子大人往心里去。连忙给了自己一巴掌,又双手合一的朝着四方拜礼,嘴上不停的道歉道:“对不起啊,对不起,献子大人请原谅我,是我该死,是我以小人之人度君子之腹,我下次不敢了,我知道错了,献子大人不要生气,生气对身体不好。”
秦起被他这个操作,都整的无语了,嫌弃的扯了扯嘴角。
另一方,扬州境内,赵宅里传来一阵狂笑。
一白衣男子,一手扶着椅子,一手捂住肚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的说着:“不是,你,你这位小情郎也太怂了吧,哈哈哈,不行了,真的太好笑了。”
朝暮坐在长廊上,轻瞥了他一眼,“你要是没事,多去鬼市看看,成日盯着他们做什么?”
“好玩啊~”观月慢慢平复着自己的心情,“我本来就只是想瞧瞧你这位小情郎究竟是个什么样人,能让你如此念念不忘,这些天见了,确实是个妙人,天下少有。”
“我还以为你会说他的不好。”
“怎么会,就这小家伙,未来可期啊。”
“那我们走吧。”朝暮放下手中的书,准备起身。
被观月拦住:“不是?走?去哪里?”
“去西洲。”
“你就这么舍不得他?你们才分开多久?”观月问道。
朝暮答:“二十一天半,如果我们明日出发,那就是二十二天。”
这在外人听来,也就是普通的对话,多数讲的是对情郎的思念。但观月听了却极为的震惊,一本正经,声音略有些颤抖的问:“你什么时候这么在意时间了?”
朝暮轻描淡写的说道:“当我知道我快死的时候。”
“.....罢了,去就去吧,不过为什么我也要和你一起去?”
“因为我要把你送给那位小魔尊。我走过的路,你也要走一遍才行,这样我才能死而无憾。”
“死而无憾是这么用的吗?还有你不是说你早就放下了吗?”观月并没有反驳朝暮的话,他就只是好奇他是真的放下了吗?以他对朝儿的了解,他不是那种好说话,又大慈大悲的人。
“场面话而已,说给别人听的,不能你也信啊,别人不了解我,你还不了解我吗?怎么?神陨而已,怎么脑子都坏掉了?”
“啧~”观月不满的咋舌道:“小朝儿,你这么无情,你那位小情郎跟着你可要吃苦头咯。”
朝暮不理他,用脚轻轻敲了敲了地砖,随后李伯便瞬移而来,问道:“公子有何吩咐?”
“叫他们收拾东西,我们要出趟远门。”
“去哪里?”
“西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