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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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的午后，阳光透过新生的嫩叶，在图书馆的窗边洒下斑驳的光影。江槐瑾坐在老位置，指尖划过书页，心思却飘向了窗外。
“哟，这不是我们江大学霸吗？”陈序的声音带着戏谑，拉开对面的椅子坐下，“听说某人最近神龙见首不见尾啊？”
林溪跟在身后，轻轻放下书包，对江槐瑾露出一个了然的微笑。
江槐瑾抬眼，神色如常：“有事？”
“装，还装！”陈序凑近几分，压低声音，“隔壁体院都传遍了，陆屿川为了某人调了宿舍，连训练时间都改了。你们这进展……够快的啊？”
话音刚落，一个身影已经站在桌旁。陆屿川手里拿着两本书，目光淡淡扫过陈序，自然地坐在江槐瑾身边的空位上。
“讨论完了？”他将一杯温水推到江槐瑾手边，动作熟练得仿佛做过千百遍。
陈序夸张地捂住胸口：“完了完了，这恋爱的酸臭味。”
林溪轻笑，目光落在江槐瑾微微泛红的耳尖上：“挺好的。”
许星星抱着几本漫画书蹦蹦跳跳地过来，看到这一幕立刻睁大眼睛：“小川哥哥，江学长，你们真的在一起啦？”
陆屿川“嗯”了一声，顺手帮江槐瑾把滑落的书签夹回原处。这个细微的动作让江槐瑾指尖微顿，却没有避开。
“明天要不要一起去新开的游乐园？”许星星兴奋地提议，“听说那里的摩天轮可高了！”
陈序立刻附和：“这个主意好！正好看看某人的恐高症好了没。”
江槐瑾正要开口，陆屿川已经先一步回答：“他明天要跟我去实验室。”
这个理由冠冕堂皇，让人挑不出错处。江槐瑾侧目看他，对上那双沉静的眼眸，里面藏着只有他懂的笑意。
“啧啧，这就开始管上了？”陈序摇头晃脑。
林溪适时转移话题：“对了槐瑾，你上次要的文献我找到了。”
几人聊着天，阳光渐渐西斜。陆屿川始终安静地坐在江槐瑾身边，偶尔在他需要时递过纸笔，或是将他手边的水杯续满。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不过分亲昵，却处处透着关心。
离开图书馆时，夕阳将几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许星星缠着林溪讨论漫画剧情，陈序在一旁插科打诨。陆屿川和江槐瑾落在最后，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衣袖却在不经意间相触。
“其实……”江槐瑾轻声开口，“明天实验室没什么事。”
陆屿川侧头看他，唇角微扬：“我知道。”
春风拂过，带来海棠的清香。江槐瑾看着前方好友们打闹的身影，又瞥了眼身边沉稳安静的人，忽然觉得这个春天，比以往都要温暖。
荼蘼未开，春色正好。而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写到最动人的章节。
春意渐浓，校园里的樱花开了又谢，粉白的花瓣在微风中小雪般飘落。转眼已是四月中旬，期中考试的压力悄然笼罩了校园。
这天下午，江槐瑾在图书馆赶一份生物化学报告。窗外的阳光正好，但他却对着电脑屏幕蹙起了眉——一组关键数据的处理遇到了瓶颈。
“这里，”身旁的陆屿川忽然低声开口，手指轻轻点在他摊开的笔记本上，“可以用方差分析代替你现在的处理方法。”
江槐瑾微怔，转头看向陆屿川。这个大一体育生不知何时已经把他大二的专业课内容学得这么深入。
“你看得懂？”他忍不住问。
陆屿川的耳根微微泛红，但眼神依然镇定：“上周你不在的时候，我请教了林溪学姐。”
这时，陈序抱着一摞书风风火火地走过来，一屁股坐在他们对面：“累死我了！微观经济学的论文真要命……”他忽然眯起眼睛，打量着陆屿川面前的《生物化学原理》，“等等，陆学弟，你这跨界是不是跨得太远了？”
陆屿川面不改色：“随便看看。”
“随便看看？”陈序夸张地指着书上密密麻麻的笔记，“你这笔记做得比我们专业的还详细！老实交代，是不是为了某个人……”
“陈序。”江槐瑾淡淡打断他，眼神里带着警告。
“好好好，我不说。”陈序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却还是忍不住嘀咕，“这恋爱谈得，连专业课都要同步了。”
就在这时，林溪抱着几本参考书走了过来。她今天穿着浅绿色的针织衫，衬得整个人格外温婉。
“都在啊。”她微笑着在陈序旁边坐下，“槐瑾，你上次问我的那个数据模型，我找到了一些新的参考资料。”
她从书包里拿出一个U盘递给江槐瑾：“这里面有几个案例，应该对你有帮助。”
陈序凑过来看：“还是我溪姐靠谱！哪像某些人，见色忘友……”
他的话被一阵手机铃声打断。陆屿川看了眼来电显示，眉头微皱，起身走到走廊去接电话。
陈序趁机压低声音问江槐瑾：“说真的，你们现在什么情况？这都在一起两个月了，怎么还这么……相敬如宾？”
江槐瑾瞥了他一眼：“你以为谁都像你？”
“我怎么了？哥们在关心你。”陈序不服气，“我这才是正常的好吗！你们这谈得跟学术研讨会似的……”
林溪轻轻拍了他一下：“你少说两句吧……”
这时陆屿川回来了，脸色有些凝重。
“怎么了？”江槐瑾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异常。
陆屿川沉默片刻，低声道：“家里有点事，我明天要回去一趟。”
“出什么事了？”江槐瑾放下手中的笔。
“我父亲……”陆屿川顿了顿，“住院了。”
空气顿时安静下来。连陈序都收起了玩笑的表情。
“严重吗？”江槐瑾问。
“老毛病了。”陆屿川的声音很平静，但紧握的拳头泄露了他的情绪，“应该不严重，但我得回去看看。”
江槐瑾点点头：“需要我……”
“不用。”陆屿川打断他，语气坚决，“你考试要紧。我最多三天就回来。”
看着他故作坚强的样子，江槐瑾心里微微一疼。他知道陆屿川和父亲的关系一直很复杂，这次突然住院，恐怕不是他说的那么轻松。
“什么时候走？”他问。
“明早第一班高铁。”
江槐瑾看了眼时间，合上电脑：“现在回去收拾行李吧，我送你。”
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离开的背影，陈序摸了摸下巴：“我怎么觉得……陆学弟家里情况有点复杂啊？”
林溪轻轻叹了口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
第二天清晨，江槐瑾把陆屿川送到校门口。天刚蒙蒙亮，晨雾尚未散去，校门口只有零星几个早起的学生。
“到了给我发消息。”江槐瑾把一瓶矿泉水塞进陆屿川的背包侧袋。
陆屿川看着他，忽然伸手帮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衣领：“照顾好自己。”
这个突如其来的亲密动作让江槐瑾微微一怔。在公共场合，陆屿川向来很注意分寸。
“你也是。”他轻声说，“有什么事……记得打电话。”
陆屿川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向等候的出租车。车窗升起的那一刻，江槐瑾看见他脸上掠过的忧虑，与平日那个沉稳冷静的陆屿川判若两人。
回到空荡荡的宿舍，江槐瑾第一次觉得这个空间太过安静。书桌上还放着陆屿川昨晚看到一半的专业书，旁边是他常用的那支黑色钢笔。
他拿起那本书，发现里面夹着一张便签，上面是陆屿川工整的字迹：
“第178页的案例可以参考。注意安全。”
江槐瑾的指尖轻轻拂过那些字迹，心里涌起一种陌生的牵挂。
接下来的两天，江槐瑾强迫自己专注于复习。但每当手机响起，他都会第一时间查看。陆屿川每天会发来简短的报平安消息，却绝口不提父亲的情况。
第三天晚上，江槐瑾正在整理笔记，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陆屿川发来的视频通话邀请。
他接通视频，画面里的陆屿川站在医院走廊上，背景是苍白的墙壁和忙碌的医护人员。他看起来憔悴了不少，眼下有着明显的青黑。
“你父亲怎么样了？”江槐瑾问。
“稳定了。”陆屿川的声音有些沙哑，“明天做个小手术。”
两人沉默了片刻。透过镜头，江槐瑾能感觉到陆屿川平静外表下的疲惫与担忧。
“其实……”陆屿川忽然开口，声音很轻，“他这次病发，是因为知道我……”
他的话被一阵嘈杂的广播声打断。护士在叫家属签字。
“我得挂了。”陆屿川说，“你早点休息。”
视频挂断前，江槐瑾看见他身后病房门打开，一个面容严肃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与陆屿川有着相似的眉眼。
那天晚上，江槐瑾失眠了。他想起陆屿川欲言又止的神情，想起那个酷似陆屿川的中年男人，心里隐隐不安。
第四天下午，江槐瑾刚考完期中考试的第一门，就收到了陆屿川的消息：
“手术顺利。我今晚回来。”
傍晚时分，江槐瑾在高铁站出口等到了风尘仆仆的陆屿川。他穿着一件深灰色的外套，整个人瘦了一圈，但眼神却比离开时清明了许多。
“怎么不在宿舍休息？”陆屿川看到他，明显愣了一下。
江槐瑾没有回答，只是接过他手中的行李：“吃过饭了吗？”
回校的出租车上，两人并肩坐在后排。陆屿川一直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沉默不语。
“你父亲……”江槐瑾轻声开口。
“我们吵架了。”陆屿川突然说，声音很平静，“在他手术前。”
江槐瑾静静等着他说下去。
“他看到了你送我那条围巾的照片。”陆屿川转过头，眼神复杂，“问我是不是……和你在一起。”
暮色透过车窗，在陆屿川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江槐瑾忽然明白了他这几天的沉默与挣扎。
“然后呢？”
“然后就是那些老生常谈。”陆屿川扯了扯嘴角，笑得有些勉强，“他说……不该是这样。”
车内陷入沉默。司机打开了收音机，轻柔的音乐流淌出来，与此刻沉重的氛围格格不入。
“那你……”江槐瑾斟酌着用词。
“我说……”陆屿川看向他，目光坚定，“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这一刻，江槐瑾在他眼中看到了某种一往无前的决心。像是终于冲破重重迷雾的航船，明确了自己的方向。
出租车在宿舍楼前停下。陆屿川下车，从后备箱取出行李。春夜的风还带着凉意，吹动他额前的碎发。
“江槐瑾。”他忽然连名带姓地叫他，声音在夜色中格外清晰，“我不会后悔。”
路灯在他身后晕开温暖的光圈，将他挺拔的身影勾勒得格外清晰。江槐瑾望着他，忽然想起荼蘼的花语——末路之美。
可此刻他只觉得，若这是末路，他们也要一起走到最后。
“我知道。”他轻声回答，接过陆屿川手中的背包，“先回去休息吧。”
月光如水，静静洒在并肩而行的两个身影上。这个春夜，有些东西在悄然改变，如同破土而出的新芽，终将长成参天大树。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 1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