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商商言倦》雀道

6、第 6 章

　　第二天一早，沈雀还在睡梦中就被阿简叫醒。

　　“阿简，你这是做什么？我们现在京城，还在乎那一刻半刻吗？”

　　“姑娘，是您昨晚千叮咛万嘱咐御香楼一来消息就叫醒您啊！”阿简得意道。

　　沈雀皱眉道：“这么早？”

　　阿简随即递给她一个厚厚的信封。

　　沈雀一边梳洗，一边查看信封。看着这详细的池皖信息，她不禁一笑，这些描述出自多人之口，不变的是池皖有一张俊美脸蛋，加上好的家世，可谓这京城中一顶一的良婿。

　　“许枕？”太医院的女医官，许家遗孤，池皖的心上人。

　　“这可是个妙人啊！”沈雀打开两人的画像，比起池皖，她一眼相中了许枕那双清冷的眼睛，若她是男子，定会求娶一番。

　　阿简道：“我没记错的话，现在太医院验药材的就是她。”

　　“这不就巧了。下一次叫上我。”

　　沈雀看着最后一份帖子，打开一看竟然是公主家的游园贴，时间正好是今日。阿简凑了过来，看了看问道：“姑娘要去吗？”

　　“去！这么好的机会当然要去！”沈雀想了想又道：“去给我弄些花瓣来，第一次见面我想要盛大的花雨，所以记得多弄些来！”

　　“姑娘......”这在人家地盘是不是不太好？

　　沈雀忙打断她，只让她快去办事。

　　沈雀耸耸肩道：“不是成全我，就是成全她。”而她似乎并不在意成全的人到底是谁。

　　沈雀看着贴上的时间来到公主府，一时间门口聚集了几辆马车，她特意让阿简等一等，好观察一番，这些姑娘个个娇美又轻柔，沈雀不得不承认，确实赏心悦目。

　　“沈家大姑娘到！”侍人看了贴，大声道。

　　“沈雀，拜见公主殿下！”

　　沈雀闻声行礼，阿简随即将一份薄礼奉上。

　　楚晚看着眼前的女子，她听闻昨日的流言，特地一早下帖，她比想象中多了些娇俏，身上也没有商女的精明气，反而让她看出了一丝娇憨，这种多面的情绪让她突然觉得有点可惜，要是早点见到，定能早点有一位知心朋友。

　　“公主？”一旁的侍女出声提醒。

　　楚晚猛地抬头，才发现她将人晾在原处，忙起身走到跟前道：“说起来，我并没有见过沈姑娘，如今一见竟情不自禁走了神。”

　　沈雀抬眼与楚晚对视微笑，这莫名其妙的善意让她自觉有一点不真实，不过现下这不是重点。

　　“你给我的是什么好东西啊？”楚晚自顾打开礼物，十分惊讶地看着盒里这块翠绿的石头。

　　阿简忙解释道：“这是一块产自昆仑地界的玉石，我们家姑娘本想打造一副玉镯，但是想着京城珍宝无数，若是亲自设计打造定有一番趣味。”

　　楚晚看着沈雀笑道：“你怎么可以想的这么周到，跟你哥哥全然不同。”

　　沈雀忙道：“想必公主有所听闻，哥哥近来确实有些荒唐了。”

　　楚晚却拉上沈雀手腕，笑道：“那倒不是，我本看出他意不在我，然而钟玉儿又在我面前说了你哥哥无数好话，我自然喜见良缘，不过这么看，我却是有牵错红线之疑。你放心，我定不让钟玉儿在沈府放肆，也请你们好好待我这位妹妹。”

　　沈雀微微皱眉，表情为难，“公主，这可是我哥哥的后院之事，作为妹妹也不敢干涉。”

　　“我知道你不会不敢！”楚晚笑着道，这个沈姑娘她是越看越喜欢，几句沟通就让她心中打下主意，一定跟她多多来往。

　　看着其他姑娘涌向楚晚，沈雀不觉松了一口气，这位公主身上没有一丝骄横，似乎很好打交道。不过，她的初心还是不能从楚家人身上入手。

　　这周围的胭脂粉黛让沈雀看的眼冒金星，她在想还不等见到正主就可能躲边上去了，但是她不能。看着她们灿烂又娇羞的脸蛋，沈雀随即转换思路，将外面姑娘用的胭脂粉黛跟她们一一细说，对于商路，她很有兴致。

　　几番下来，姑娘们似乎已经卸下对沈雀的防备，开始说起这京城公子的趣事。这意外的收获让沈雀不禁跟着佯装掩面羞涩，但是很快她就放弃了，因为她们并没有什么新鲜事，看来这位池家二公子确实是一位良配。她忍不住感叹，“真是可惜了。”

　　度过了漫长的一天后，最后精彩的晚宴终于到来了。宴席上坐上了京城各府的姑娘和公子。始终见不到池皖，沈雀自觉无趣，起身前往院中凉亭。这皇城的月亮似乎少了朦胧都明亮了许多。

　　“兄长真不听我说说吗？”

　　“你开心就好。”

　　“我虽是第一次与她见面，但是她却有讨人欢喜的本事，跟她的哥哥完全没法比。你要是见了，你也会喜欢。”

　　“你开心就好。”

　　楚晚看着这个百说不理的兄长，她摇摇头，她从不怀疑自己的眼光，只是很想将发现的宝藏与人分享，但是奈何人心不动。

　　楚堰自顾喝茶，这个妹妹受尽了宠爱，别人的冷遇反而能激起她的欣喜。看来这个沈雀确实不简单。

　　“你也觉得里面很闹是吗？”

　　沈雀偏头看着突然闯进凉亭的女子，月光下她与画像上的人不差分毫，她竟然在这里遇到了池皖的心上人。

　　许枕看着眼前这个发愣的陌生女子，知道自己有些唐突了，随即微笑着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许枕。”

　　“你好，我是沈雀。”

　　“原来你就是沈雀。”

　　“你知道我？”

　　许枕笑着点头，“每月的药材都是经你手送到太医院，说起来一开始我还不相信，一个女子可以知道和处理这么多药材。”

　　“许姑娘说笑了，您一介女子却能入太医院，这才是真真了不起。”
　　对于她的嘲讽，许枕先是一愣，才明白是自己说错了话，忙道歉道：“沈姑娘见笑了，我是难得看到如此相称的女子，一时间竟然失言了。还请见谅！”

　　沈雀摇摇头，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如此，两人陷入了沉默，许枕想要离去，不打扰沈姑娘，但是害怕重蹈覆辙，只能静坐望着池子里看不清楚的鱼。而沈雀只想给自己一个机会，她赌这能行。

　　“阿枕，你果然在这里！”一道声音打破凉亭的寂静，沈雀偏头，果然见到了另一个画中人现身，身形相似，气度非凡。

　　然而许枕却并不想理会他，只是偏头应答了一声，又想起身旁的沈姑娘，只得站起来互相介绍。沈雀注意着池皖看许枕的眼神，这样的追随可一点都不疑似，她不禁在心头感叹，终究是迟了，太迟了。她自觉退出凉亭，及时止损。

　　沈雀一出去就叫来阿简。

　　“姑娘，怎么了？”

　　“花瓣雨就落在凉亭吧！”

　　“那你去哪儿？”凉亭在内院，沈雀却是朝着大门口去了，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儿？沈雀走出一段后又折回，赶上阿简道：“银子不能白花了，我也要看看！”

　　阿简朝着空中吹了一声口哨，几个黑袋子随即飞向凉亭，还不待亭中人疑惑，漫天的花瓣飘落，亭子上，水面上，许枕和池皖的双眼里。

　　“姑娘，您这是要成全他们？”阿简看着亭子里的两人，分明是画中的两人。

　　沈雀忍不住赞叹道：“真漂亮！”

　　许枕看着周围不断飘落的花瓣，看着池皖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池皖笑看着她道：“可能就是天意，让我们一起看这场花瓣雨。”

　　“池皖，我在问你！”

　　看着许枕变换的脸色，他只能摇摇头道：“他人的杰作，可能我们这里也是恰巧。”

　　“这是哪里飘来的花瓣？”楚晚看着地上的花瓣不禁疑惑，今晚也没有风。

　　楚堰指着不远处的凉亭道：“那里。”

　　“是谁这么巧心思，弄了这么多花瓣？”还是在她的府中......

　　“那亭中......”还不待楚堰说完，楚晚忙打断道：“竟然是池皖和许枕！我就说他们有问题，这下让我抓到了！”楚晚说完便向凉亭冲去。

　　“池皖，我希望我们之间......”许枕伸出手，阻止了池皖的向前的脚步，“不要向前了。”

　　“为什么？”池皖很是不解，这种不明的拒绝让他痛苦万分。

　　许枕摇摇头道：“云泥之别。”她是孤女，他是丞相家二公子，他们终究不会有结果，她只是早点看清，少些痛苦罢了。

　　池皖彻底停下了脚步，自嘲一声，谁都羡慕他的好出身，只有他恨，让他爱而不得。

　　“哈！让我抓到你们了吧！”楚晚兴冲冲赶过来，以为要见证爱情，顺便让他们臊一臊，然而许枕却十分低落地从她身边走过，甚至都没有看她一眼。

　　楚晚一脸惊慌，“你们？我就是单纯吓吓你们！”

　　池皖并没有回答，有些失魂落魄。

　　“阿简，你说这是什么情况？”在一旁看戏的沈雀有些搞不懂了，怎么姻缘被有情人自己破坏了。

　　阿简淡淡说道：“郎有情，妾无意。”

　　“怎么会呢？”戏台子上的郎情妾意，情意绵绵都在他们的身上寻得到，然而彼此的对抗是来自哪里，沈雀百思不得其解。

　　“姑娘，我们该走了。”阿简忍不住提醒道。

　　“是该走了。”

　　沈雀在大门口拜过公主府的管家后，便和阿简坐马车一路摇到沈府。

　　刚到沈府还没有歇上一口气，后院的声响就惊得沈雀和阿简二人相视一眼。二人心知肚明，只是没想到第二天就撕破了脸。但是沈雀并不想插手，只能和阿简绕小门一圈才回到自己的院子。

　　二人边跑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