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不想当侦探的咒术师不是好作家》任飞鱼

3、厕所里的花子

　　厕所中间的空地贴满了符纸，符纸上面正对着大门的地方竖着三根蜡烛，蜡烛前摆着几碟贡品。
　　怪不得这个地方会有老鼠。
　　三叶拿出手机拍照留下证据。贡品是新鲜的，看来是刚才美穗新放的。但是蜡烛并没有燃起来，光是从哪来的。
　　“寂寞......好寂寞啊.......”细碎的声音幽幽地飘来飘去，最后落在了三叶的耳朵里，谁的声音？希子？不对，虽然没见过希子，但是希子已经十四岁，这种细细的不像。更像是七八岁小女孩的声音。
　　“姐姐......你愿意陪我捉迷藏吗？”三叶猛地回头，一个留着妹妹头发型，穿着白衬衫和红色吊带裙的小女孩站在门口。如果忽略苍白的露出青筋的皮肤，和空洞的没有眼珠的眼睛，恐怕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学生。三叶慢慢从包里拿出指虎，一边戴在手上一边将声音放轻。“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我好像叫花子.......”花子呆呆地用空洞的眼睛‘看’着三叶。
　　“姐姐.......来找我吧.......好寂寞.......我好寂寞啊......”花子慢慢向着三叶飘过去。
　　三叶的神经瞬间紧绷起来，她强装镇定地回应道：“花子啊，姐姐现在有点事，等会儿再陪你玩好不好？”可花子却像是没听到一般，依旧重复着那句“姐姐，来找我吧，我好寂寞”，声音在空旷的厕所里回荡，显得格外阴森。
　　三叶慢慢往后退，试图与花子拉开距离，眼睛紧紧盯着花子的一举一动，以防她突然冲过来。花子突然“咯咯”地笑了起来，那笑声尖锐刺耳，让三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紧接着，花子的身影开始变得模糊，仿佛要消失在空气中。
　　三叶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就在花子快要完全消失的时候，她又突然出现在了三叶的身后，用冰冷的手抓住了三叶的胳膊。三叶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胳膊传遍全身，她拼命想要挣脱，却发现花子的力气大得惊人。
　　“姐姐，你不陪我玩，就别想走。”花子的声音在三叶耳边响起，带着一丝威胁。三叶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知道，现在必须想办法摆脱花子，然后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三叶将指虎攥紧，向花子挥出拳头。伏黑甚尔送她的成年礼物，说是遇见不符合常理的东西直接用这个东西攻击就会消失。没想到在这里用上了。
　　指虎带着劲风呼啸而去，却穿透了花子的身体，花子的身体随风飘散。但是花子的声音并没有消失，在三叶的耳边萦绕，那笑声如同夜枭的啼叫，在厕所里不断回响。
　　“姐姐......找到我哦.......姐姐........来捉迷藏吧........”花子的声音渐渐消失不见。
　　三叶喘着粗气，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她这是遇见鬼了？可是鬼都没有影子，为什么花子会有影子？三叶想着先离开这个鬼地方。刚出门发现不对，她明明是从走廊进的厕所，为什么门外面还是厕所？继续往前走，场景又变成了老旧校舍的走廊，三叶转头，来时的路已经变成了操场。她这是遇到鬼打墙了？伸出手摸向墙壁，三叶挥出拳头砸出了一个坑做标记。
　　继续向前走，场景不断变换，但不变的是，每个空间，那个被三叶砸出来的拳坑都在那，也就是说，不管场景怎么变换，她始终都在这个空间里面。又回到了一开始遇到花子的地方，三叶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厕所里有八个隔间，隔间对面有三个模糊的镜子。
　　每个隔间的门都半掩着，透出一种说不出的诡异。三叶深吸一口气，缓缓走向第一个隔间，轻轻推开了门。里面摞着堆成小山的腐烂尸体。三叶捂着鼻子退了出去。
　　当她推开第三个隔间的门时，一股冷风突然吹来，吹得她打了个寒颤。隔间里依旧什么都没有，但那种阴森的感觉却愈发浓烈。三叶的手心开始冒汗，她紧紧攥着指虎，继续向前。
　　打开门，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乖巧地坐在课桌前。小女孩有点怯怯的望着三叶。不对，怎么又到了教室。
　　“你叫什么名字？”三叶把指虎藏在背后。
　　“我叫村田希子，姐姐，你是新来的老师吗？有没有看到美穗，她说等她上完厕所就和我一起回家的。”希子乖巧地问。
　　三叶摇摇头，“我是星野三叶，你可以叫我三叶姐姐，我不是老师，是你妈妈的朋友。”
　　“不要害怕，我知道你妈妈的名字是村田优。”
　　“希子，你能告诉我今天是几号吗？”三叶慢慢靠近希子，坐在了希子旁边的椅子上。希子应该是活人，三叶感觉到了她的体温。
　　希子虽然不解但还是仔细回忆道：“今天是8号哦，姐姐。”
　　今天是22号，距离希子失踪已经过去了半个月。
　　原来,不同的空间时间流速也不一样。
　　三叶向希子伸出了手：“那姐姐陪你一起去找美穗吧。”
　　“好啊，谢谢姐姐。”希子握住三叶的手。
　　“握紧一些，不要松开我的手。”
　　三叶左手牵着希子。周围的环境又变成了档案室。希子被震惊地说不出话。
　　“希子，你还记得你是怎么到这的吗？”三叶的声音稍稍安抚了希子的恐惧。颤抖着声音回答，“美穗和我说她去上厕所，可是很久都没回来，我去找她，然后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又回到了教室，一直等着美穗回来。我一直以为是幻觉。”
　　“没想到是真的。”
　　三叶轻轻拍了拍希子的手背，试图给她更多的安全感，“希子，别怕，有姐姐在。我们现在就去找美穗。”
　　也就是说，希子失踪前一直和美穗在一起。
　　三叶细细观察着镜子。除了旧一些模糊一些，和普通的镜子并没有不同，要说不同还是有的，比如中间的那个镜子就有点发红。
　　有点发红？三叶福至心灵。
　　“希子，你往我身后站一下。”
　　希子向后退了两步捂住耳朵。
　　三叶深呼一口气，用尽全力砸向中间的镜子。
　　“啊————”痛苦的嘶吼声混着镜子的碎裂声吵的让人耳膜快要炸开了。
　　一个穿着红色吊带裙的非人生物痛苦着从镜子里跳出来挣扎着。希子吓得连连后退，闭上眼睛抱着头躲在角落。
　　出来了。三叶的拳头更加用力，雨点般落在花子咒灵的身上。三叶明白，一切的锚点都是因为这个东西，甚尔哥曾经跟她说过，这种东西名字叫做咒灵。
　　花子咒灵的身体在三叶的攻击下逐渐变得透明，它发出尖锐的叫声，似乎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周围的环境开始发生变化，原本阴森诡异的氛围逐渐消散，老旧校舍的走廊也慢慢变得明亮起来。
　　“幸好来得早，不然损失一个咒灵。”低沉温润的声音从走廊深处传来。
　　走廊尽头站着两个穿着黑色制服的高挑少年，黑头发少年穿着阔腿裤，白头发少年戴着墨镜穿的修身裤。为什么在屋里还要戴墨镜，盲人吗？
　　不过，“夏油君，你怎么会在这？”三叶拍拍希子的手示意希子可以睁开眼睛了，希子有点害怕地缩了缩，躲在了三叶背后警惕地看着两人。
　　夏油杰把刚吸收的咒灵玉放在上衣口袋里。
　　“唉？我给姐姐发了那么多短信都没回，有点担心姐姐的安危啊。”夏油杰低头故作伤心道。
　　三叶从包里翻出手机查看，夏油杰确实给他发了不少消息，从上午的问早安到中午的说在学校看到他了，还有晚上的问平安，只是三叶今天一整天都在调查案件，没时间查看信息。三叶从下午六点进去，没想到已经过去六个小时了吗？杏奈姐和惠要担心了。得早点回去。
　　“哦！姐姐好，我是五条悟，我和杰一起是最强二人组哦！”五条悟扒拉墨镜对着三叶眨了眨眼，看着眼前这个自称五条悟的白发少年，他语气里的骄傲毫不掩饰，墨镜滑落了一点，露出那双璀璨如蓝宝石的眼睛，即便隔着些距离，也能感受到其中跃动的光芒。
　　希子紧紧抓着三叶的衣角，小声问：“三叶姐姐，他们是谁啊？”三叶轻轻拍了拍希子的手，示意她不要害怕。
　　“夏油君，我要送这孩子回家，你们自便。”
　　五条悟则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双手插兜，绕着三叶和希子走了一圈，上下打量着：“不过话说回来，姐姐你挺厉害的啊，居然能一个人对付咒灵。怎么样，要不要考虑加入我们，成为咒术师？”
　　三叶皱了皱眉，加入他们？成为咒术师？
　　“你们是咒术高专的学生？谢谢你的邀请，不过我现在没这个打算。”三叶婉拒道，“我还是更想知道，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伏黑甚尔倒是跟她讲过一嘴咒术界的事，他的评价是没几个好人，连带着三叶对咒术高层也没什么好印象。
　　夏油杰和五条悟对视了一眼，似乎在交换着什么信息。然后，夏油杰开口说：“这里是一个由咒灵制造的结界，时间和空间都被扭曲了。”
　　三叶点了点头，她深吸一口气，对希子说：“希子，别怕，有姐姐在。我先送你回家好不好？”
　　希子虽然还有些害怕，但看到三叶坚定的眼神，还是点了点头，紧紧握住了三叶的手。
　　三叶带着希子准备离开，夏油杰和五条悟跟在她们身后。五条悟一边走一边还在不停地说着：“姐姐，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加入我们吗？成为咒术师可是一件超酷的事情哦，能遇到各种各样的咒灵，还能保护很多人呢。”
　　三叶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五条君，我已经说过我没这个打算了。”
　　夏油杰笑了笑，说：“悟，你就别勉强三叶小姐了。”
　　三叶想先带着希子去医院，毕竟被困在咒灵的领域里那么久。但是五条悟在旁边插嘴道：“不用啦，我这双眼睛告诉我，这孩子没有受伤，精神也没问题。”
　　希子也觉得身上没什么不舒服的，就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三叶牵着希子的手走在前面，夏油杰和五条悟在后面慢悠悠地跟着，美其名曰护送，三叶倒无所谓，就随他们跟着了。
　　“三叶姐姐。”希子突然开口。
　　“姐姐在，怎么了？希子？”
　　“刚才你看手机的时候，我看到时间了，现在是22号，对吗？”
　　“.......是的。”
　　“我大概知道为什么我会失踪半个月了。我最后是和美穗在一起，是美穗把我困在那的。”希子对好朋友将自己置之死地的行为颇为心痛。
　　“那，你的选择是什么呢？”三叶抚了抚希子的头发。美穗因为某些事情将希子关起来，如果不是希子乖巧等在一个地方不动，如果不是希子运气好选择了一个没那么危险的空间，或许三叶只能将希子的尸体带回来。
　　“我......我不想原谅她，美穗她，配不上我的友谊。”
　　“原谅伤害自己的人会再次受伤，希子，你的选择很好。”三叶赞许。
　　“但是，我不认为美穗是主谋，希子，你仔细想想之前有没有别的人对你恶意？言语攻击也算。”
　　希子回想了一下，“半年前，伊藤同学的男朋友松岗同学和我说过一次话，然后伊藤在那天放学后就在教室里警告了我一顿，说不再让我和松岗同学说话。我虽然觉得奇怪，毕竟我平时和松岗从没有说过话，不过为了避免麻烦我还是照做了。”
　　“嗯嗯，后来呢？”
　　“后来班里的同学也开始不和我讲话了，除了美穗，我在班里已经很久没有和同学沟通过了。”
　　“没想到......没想到美穗会.......”希子说到后面渐渐地哭声越来越大。捂住脸埋进了三叶的怀里嚎啕大哭，三叶轻轻地拍着希子的背，清冷的路灯打在两人的身上。
　　“没事的，希子，已经没事了。”
　　三叶带着希子送上楼，母女俩抱在一起泣不成声，对着三叶好一顿感谢。村田妈妈本来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才找的侦探事务所，没想到女儿失而复得。
　　三叶安慰了两人好一阵才离开。
　　看着眼前两个高中生，一个端着超大碗冰激凌，一个端着黑咖啡。三叶有点无奈。
　　“你们俩还要跟着我吗？夏油君，大晚上喝咖啡小心睡不着哦。”
　　夏油杰笑着说：“谢谢三叶姐关系，我没关系。”而且正好可以冲淡一些刚刚吃下咒灵玉的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