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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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黄桃睡得正酣，忽然有女生在门外叫道：“桃姐，桃姐……”
好烦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黄桃大叫一声，心里暗想：“不会又是观乐萱派人喊她吧？这观乐萱也是的，大白天也离不开她，昨儿个晚上不是刚刚陪她玩了半夜游戏么，怎么今天这么早就来喊了。
黄桃穿好衣裳走出来，没好气的道：“来了，来了，别叫了。”
一个小女佣匆匆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的道：“桃……桃姐，快，快，大小姐要对三小姐执行家法了。”
“什么？”黄桃惊讶道。踩着拖鞋就往外跑。这是怎么回事啊！林真瑶疯了吧，她不是最宝贝那丫头吗？怎么几天不见，就变成这副模样了？
“小妹妹，快说怎么回事？唉，你别哭啊，快说是怎么回事情？”黄桃急急道。
小丫头边跑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不…不知道啊！早上三小姐冲进董事会，跟大小姐还有那帮股东吵翻了天！然后…然后她就跑到老爷夫人坟头去了…大小姐追过去，俩人又吵起来了！吵急眼了，大小姐就叫拿鞭子！说要动家法！”
“动家法？就吵个架？”黄桃简直气笑了，“这大清早亡了！林真瑶脑子让门挤了还是让祖传染色体给污染了？搞这套封建糟粕！”
“桃姐你不知道。”小丫头抽抽搭搭地说，“林家有规矩，但凡做错了事违反了家规，亲闺女也得挨抽！三小姐让我来找你，说…说只有你能救她！桃姐！求求你了！”她死死拽着黄桃的胳膊，眼神跟抓住救命稻草一样。
黄桃心里一软，这丫头是真信她。不过转念一想，她火气瞬间又冒上来了。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种狗屁家规，连自己至亲都舍得下手，这林家大小姐是不是脑子秀逗了啊。
急跑了几步，黄桃才想起来，还不知道那墓地在哪儿呢，再晚一会儿，那林美歌就皮开肉绽了。妈的，这林家没事建这么多个房子干嘛，玩密室逃脱吗？一时之间急得团团乱转，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行去。
“黄桃，你可算来了，在这边。”正急得焦头烂额之时，林善曦也不知道从哪里跑了过来：“黄桃，只有你能救美歌了，快跟我来。”
好家伙，可算来了个救命的啊，黄桃恨不得扑上去给她个熊抱解压，但现在十万火急，急忙道：“在哪里，快带我去。”
林善曦也知道事情紧急，二话不说，领着黄桃就往后山冲。
刚冲过一片黑黢黢的松树林，眼前豁然开朗——一片收拾得挺干净但气氛贼压抑的墓地。十几个穿着体面，板着脸的中年女人围成半圈，跟群看戏的兵马俑似的。林真瑶面沉似水，站得笔直，手里拿着一本不知名的书！林美歌倔强地跪在爹妈墓碑前，小脸煞白，旁边一个膀大腰圆的女佣正高高举起鞭子，眼看就要抽下去……
“住手！”黄桃一声怒吼如炸雷般炸响，瞬间撕裂了墓地的死寂。她像头发疯的豹子冲进人群，直冲向那个挥鞭的人，“今天这鞭子要是敢落下来，姑奶奶就让你体验全套中式按摩！！”她一把推开挡路的大妈，气势汹汹地往场中央一站。虽然穿着睡衣拖鞋，头发凌乱飞舞，但那满身的煞气，竟让全场的温度都降到了冰点。
所有人都懵圈了，齐刷刷盯着这个穿着睡衣却敢在祖宗坟头咆哮董事会的狂徒。
“桃姐！”林美歌又惊又喜，眼泪不自觉地就留下来了。
人堆里一个刻薄脸的股东第一个反应过来，指着黄桃尖叫：“反了天了！哪来的贱人！敢阻碍家主执行家法？保安快把她拖出去！”
“你是哪里来的三八，竟然满口喷粪？”黄桃脸上一黑，毫不示弱的骂道。妈的，跟我斗嘴皮子，姑奶奶就是靠这个吃饭的。
那股东脸涨成猪肝色，气得浑身肥肉直哆嗦，对林真瑶道：“你…你放肆！家主！您瞧瞧！这就是你管理的林家下人？”
林真瑶深吸一口气，压下眼底的波动，声音冷得像冰碴子：“黄桃，退下。这儿没你的事。”
“没我的事？”黄桃毫不怵她，反而往前逼了一步，指着跪地的林美歌，“她的事就是我的事！林真瑶，你告诉我，大清早的，你让人拎着鞭子在林家先辈面前抽自己亲妹，演哪出？
“美歌擅闯董事会，顶撞长辈，言语无状！按林家祖规，受十鞭刑！”林真瑶咬着后槽牙，字字带冰，“至于你，阻碍家法，辱骂家主，目无尊上！再加二十鞭！一起执行！”
“大姐，不要。”林美歌紧紧抱住姐姐的双腿道：“黄桃是我喊过来的，姐姐要责罚就责罚我吧。”
“求姐姐不要责罚三妹，我愿意替三妹受过。”林善曦也跪在林真瑶面前哀求道。
见林善曦愿替妹妹受罚，黄桃对她的好感稍微增加了一点。
看着自己的两个妹妹跪在自己面前哀求，林真瑶百感交集，泪珠在眼中打转转，她强忍住悲痛道：“美歌，你虽是我妹妹，但无视林家家规，按照规矩，必须责罚。今日在各位姑姨面前，我便要好好教训目无家法之人。来啊，将三小姐和这黄桃拉过去，执行家法。”
妈的，还真是铁面无私啊，黄桃对这林真瑶又恨又敬，大声道：“等等……”
林真瑶怒道：“你有何话说？”
黄桃把林美歌挡在身后，冲着林真瑶痞痞一笑：“成啊！大小姐要耍家法立威是吧？三小姐细皮嫩肉的，扛不住您这家传手艺。她的那份儿，我包圆了！三十鞭，来！我皮糙肉厚，抗造！”
这话一出，连那群林氏股东都倒吸一口凉气。林美歌哭得更凶了：“桃姐！不要啊！”林善曦也震惊地看着黄桃，眼神复杂。
林真瑶拿着书本的手，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她深深看了黄桃一眼，像是在掂量什么。最终，她闭了闭眼，声音有点干涩道：“行……既然你替她扛，那就三十鞭。”
“慢着，大小姐，这三十鞭子要我受了可以，但是要师出有名。你方才所讲，依照林家长辈留下的规矩，要打三小姐十鞭子，不知道这规矩，是什么时候定下？”黄桃道。
林真瑶道：“这是我爷爷在世时候便定下的规矩，怎么，你还想反了不成？”
“那好。”黄桃声音陡然拔高，扫了一圈，最后死死盯住林真瑶，“林美歌姓什么？她是不是林爷爷的亲孙女？她今天犯错，也是因为怕林家这份祖宗家业让人一口吞了？她要是真挨了这顿家法，传出去算啥？算她图谋不轨？算林家后代想祸害自家？”她猛地指向墓碑，“林家先辈可在天上看着呢！他老人家定这规矩，难道是想看自己的亲骨肉在祖宗坟头，为了保住家业互相抽伤害吗？林真瑶！你摸着良心说，是这个理儿吗？”
这一连串话，跟重锤似的砸在林真瑶心口上。她脸色“唰”地白了，嘴唇动了动，愣是没憋出话来。她心里门儿清三妹是为啥，可董事会上那帮老家伙逼得太紧，她也是骑虎难下……
林善曦瞅准机会，“腾”地站起来，一把攥住林真瑶的胳膊，声音斩钉截铁：“大姐！你自己亲口说的，林家大小事，以后咱俩管！美歌今天莽撞，事出有因，也是为了林家！她姓林！这关系到林家是死是活的大事，她有权知道！更有权说话！”她刀子似的眼神扫向那群股东，“诸位姑姨，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股东们被她看得心里发毛。林善曦平时手腕就硬，她们本来就怵，现在看她这么强硬护妹，家主又被那下人，问得哑口无言，顿时都蔫儿了。之前叫得最凶那个，也缩着脖子当鹌鹑。
林善曦心里哼了一声，这才拉起妹妹的手道：“美歌，你既然来了，那就正好，你是我的妹妹，这林家也有你的一份，你便坐在我身边，听我与各位姑姨讨论事情吧。”
林美歌抽抽搭搭的，偷偷瞄了眼黄桃，眼神里全是感激和依赖。她想起黄桃平时教的刚一点，顿时鼓起勇气，看着大姐二姐大声说：“大姐，二姐！林家不能干等着被人吞了！不能让他们这么容易就得手！”
林善曦叹口气，拍拍她手：“妹妹，商场如战场，光有热血不够，这里面的事情不是说说这么简单的。”
姐妹俩正说话间，那个被黄桃怼过的刻薄股东又不甘寂寞地蹦出来道：“大小姐！三小姐是自家人，念她头一回犯错，情有可原。可这下人不仅玩忽职守，而且口出狂言，侮辱家主，简直无法无天！不狠狠收拾她，林家还有规矩吗？以后下人都能骑主子头上拉屎了？必须重罚！”
黄桃见林美歌已经没事了，正要悄悄退走，却听那个股东揪住了自己，心里暗自恼怒，这个老妖婆！没完了是吧！逮着我咬！
林善曦虽然感激黄桃救了妹妹，但对她这人还是膈应。她看向黄桃，公事公办道：“黄桃，你护我妹妹的情谊，我心领了。但你今天的行为，确实过了线。不罚你，以后难以服众。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黄桃看着林善曦那张公事公办的脸，再看看周围那些幸灾乐祸或看戏的股东，一股邪火直冲天灵盖。她嗤笑一声，拍拍睡衣上的灰：“行啊！罚呗！你们林家高门大户的，收拾个把下人算个屁！”她猛地提高嗓门，带着股破罐子破摔的劲儿，“用不着你们费劲！老娘不伺候了！这破气，我受够了！拜拜了您内！”说完转身就要走。
“桃姐——！！！”林美歌一声凄厉的尖叫。她猛地甩开二姐的手，像只受惊的小鹿冲过来，死死抱住黄桃的胳膊，眼泪跟决堤似的，“你答应过我的！你答应过要帮姐姐们！要帮林家的！你不能走！林家不能倒！我…我…”她急得话都说不利索，小脸憋得通红，突然像是豁出去了，扭头对着林真瑶和林善曦，用尽吃奶的劲儿喊道：
“大姐！二姐！黄桃不能走，我喜欢她……她…她是我的女朋友！我们…我们已经好上了！”
“哈？”林美歌这声儿不大，却像颗炸弹，“砰”地炸懵了在场的仨人。
大姐林真瑶和二姐林善曦直接石化，连黄桃自己都惊了——这小祖宗脑子进水了？黄桃明白林美歌的心思，林美歌是想捞她，把自己从坑里拽出来。可这代价…拿自个儿清白当筹码？这丫头也太虎了吧！
黄桃心里直翻白眼。得……认栽。林美歌拼成这样，不就是想让自己拉林家一把吗？看在她一心赤诚的份上…这趟浑水，蹚就蹚了！
瞅着林真瑶和林善曦那副见了鬼的呆样，黄桃反倒淡定了。她扭头对着林美歌，话说得斩钉截铁：“三小姐，你的心意我懂。但姑娘家的名声，那是命根子，这话以后绝对不能当玩笑开。”
“美歌！你疯啦！”林真瑶一把薅住妹妹胳膊，急促道：“你毛孩子一个，懂个屁的情情爱爱！别瞎说话！”
林善曦没吱声，就眯着眼，刀子似的眼神在黄桃身上刮来刮去，那意思复杂得很。
黄桃心里那点硬气又软了。行吧，为了这死心眼的傻丫头…林家这烂摊子，看来是甩不脱了。她坦然道：“二位小姐借一步聊聊？”她主动递了一个台阶。
林真瑶瞥她一眼，笑道：“是得找个地儿，把这事捂严实了。黄桃，你跟我们来。”
“不行！我也去！”林美歌爪子一伸，死死攥住姐姐衣袖，眼巴巴瞅着黄桃，跟被抛弃的小狗似的。
“还嫌没闹够？”林真瑶脸一沉。听见大姐的怒喝，林美歌脖子一缩，只能眼巴巴看着仨人拐进了旁边的竹林小道。
竹林里头，空气跟灌了铅似的沉。两位林家姑奶奶脸都绷着。
黄桃暗道，得赶紧划清界限，省得被林家两位当家人当成人贩子。她乐呵呵的打趣道：“二位姐姐，刚才三小姐的话，纯粹是护人心急了，嘴瓢！你们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林善曦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呵，你以为我们会上心？”
林真瑶叹了口气：“黄桃，你那些事儿，我也听了不少。美歌年纪小，轴劲儿上来了容易走岔道，你别瞎琢磨。”
“大小姐放心，”黄桃拍胸脯保证，语气稳如老狗道：“我懂。三小姐就是小孩心性，图个新鲜，玩心重。等这股邪火过去，也就没事了。”
“那你起个誓，保证对美歌没半点歪心思…”林善曦冷不丁插刀道。
嚯！给你台阶还蹬鼻子上脸了？黄桃心里那火“噌”就蹿上房顶了！护犊子是吧？行！可这明晃晃的看不起人算怎么回事？不就是嫌姑奶奶身份低吗？要不是看林美歌那小可怜巴巴的眼神…姑奶奶才不受这鸟气！
想到林美歌那全心全意信任的样儿，黄桃的火苗又蔫了点。算了，那份信任怪暖心的。她冷着脸，话跟冰碴子似的：“二位姐姐发誓如果管用的话，世上就没有这么多破事了，你们要是相信我，咱就看以后行动。”发誓？鬼才发誓，她一个修行者真要是发誓，天道可不会饶了她。
林善曦噎了一下，沉默几秒：“那好，记住你的话。”
“三小姐人好，真性情，我当妹妹疼。但不是你们想的那种关系。她还小呢。你们爱怎么看我，随便。但别糟践三小姐这份心。”黄桃这话，说得坦坦荡荡。
“咔嚓！”一根倒霉竹子应声裂开。三人猛回头，只见林美歌跟个纸人似的戳在那儿，脸白得吓人，眼神空洞洞的，直勾勾盯着黄桃，里头的光全灭了。
林善曦心里“咯噔”一沉——完了！她太知道这犟种妹妹了，认死理，钻牛角尖能把自己钻死！
“美歌？你…你怎么在这儿？”林善曦声音都慌了。
林美歌跟聋了似的，眼珠子就焊在黄桃脸上，声音抖得像筛糠：“黄桃…你刚说的…都是真的？你…真的一点…一点都不喜欢我？”
“胡闹……”林真瑶气得脸都绿了。这成何体统！
林美歌充耳不闻。她死死咬着嘴唇，都快咬出血了，就那么死死盯着黄桃，等一个答案。那眼神，绝望得能滴出血来。
黄桃也懵圈了，压根没想到林美歌会猫在后面听墙根。看着她惨白的脸，那绝望的眼神，那句“不喜欢”卡在嗓子眼，愣是吐不出来。
时间一点点爬。林美歌的心一点点沉到底。她拼命把眼泪往回憋，最后深深剜了黄桃一眼，那眼神复杂得让人心颤：“黄桃…不管咋样…你答应我的…必须做到…帮林家…不然…我…”话没撂完，她猛地一拧身，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深秋的阳光晃眼，几颗滚烫的泪珠子甩下来，“啪嗒”砸在干竹叶上。
竹林里死一样的静。林真瑶和林善曦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俩字：“完了。小妹这次，怕是栽得彻彻底底。”
黄桃也杵在原地。她要是再看不透林美歌那点心思，就真成棒槌了。这丫头……性子也太烈了！可别想不开干傻事啊？她正揪心，一抬眼就撞上林善曦那刀子似的目光，活像她是个祸国殃民的狐狸精。
黄桃烦躁地抓了把头发。这破事儿来得太突然，让她有些措手不及。她扯了扯嘴角，叹气道:“这该死的魅力，有时候真特么耽误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