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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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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傍晚,安德鲁先生才让人放了顾家兄弟。
车上,顾景澜一脸阴沉,他忍不住狠狠踹了一脚车前的挡板!
“操!妈的,黎竹这个该死的贱女人!”顾景澜这辈子都没有受过这种委屈!
江景岳的脸上也难掩烦躁。
江景澜的脑子里来来回回的想着折磨人的手段,心里烦躁到了极点。
“我一定要给她颜色看!”
顾景岳道:“你今天太心软了。”
顾景澜没说话,他和黎竹的初遇极为浪漫,所以今天才处处忍让她,结果未曾想导致了现在这个局面!
顾景澜想到了什么,突然对哥哥露出有些恶劣的笑:“她不愿意成为我的女朋友,那就成为我们的玩具好啦,用点手段让她乖乖听话,造黄谣怎么样?一般女的一被造黄谣,就立刻跟个鹌鹑一样老实,只能任由我们为所欲为,我最喜欢了。”
顾景岳:“嗯。”
敏锐的察觉到顾景岳对黎竹起了兴趣,江景澜唇角的笑容更盛:“哥你也对她感兴趣是不是?我就知道,那我们抓到她之后,就还像以前一样3.p?”
顾景岳点了点头。
有了顾景岳的加入,顾景澜更加兴奋,一路上,他不断的和顾景岳补充细节,从要在黎竹身上用到的手段,到等会儿要买的小玩具、衣服,甚至黎竹被玩死之后的处理方式都谈到了,好像黎竹已经变成了他们的囊中之物。
顾景澜说的话太有诱惑性,顾景岳神色逐渐意动,狭小的车厢里,两人的呼吸声逐渐变成兽类的粗重,谁也没有注意到车子越开越偏。
直到车子突然停下来。
顾景岳最先反应过来,他疑惑的看了一眼窗外的风景,脸色猛然一变,抓住顾景澜的胳膊,就想从车子里出去!
然而对方显然有备而来,车子被上了锁,有人从主驾驶的位置上走下来,从外面打开了后车门。
两兄弟根本来不及看清楚来人是谁,就被人从车里拽了出来。
天色昏暗,四野无人。
顾景澜狼狈摔倒在地上,抬起头才看到这里根本不是回家的路,而是一处偏僻荒郊。
他们的面前站着个人,瘦,不到一米七五,穿着一身黑,手和脸都被遮住,全身上下没有露出一点皮肤,根本看不出来到底是什么人。
这人手里拿着一根钢管。
顾景澜一看对方只有一个人,而他们则是两兄弟,当即被气的失去理智:“你他妈傻逼?知道我们是什么身份吗?居然敢绑架我们——啊!!”
黑衣服招呼也不打,直接一棍子打了过来,顾景澜惨叫出声,觉得自己的后背好像被劈成了两半!
顾景岳脸色一沉,作为长子,他和顾景澜受到的教育并不太一样,他学过泰拳,而且段位还很高。
见顾景澜被打,顾景岳一拳就打向了黑衣服!
但黑衣服显然是个练家子,顾景岳发过来的时候,对方就已经一钢管打中了顾景岳的手!
顾景岳发出一声惨叫,黑衣服把他的右手手骨打碎了!
黑衣服继续用钢管打顾景澜,很快他的后背就见了血,顾景岳知道打不过对方,咬牙忍着痛打了求救电话。
就在顾景岳发完定位的时候,顾景澜发出了一声如同兽类一般惨烈的嘶吼声,他下意识看过去,就见顾景澜目眦欲裂,脸色扭曲——他的小腿断了。
顾景澜活生生痛昏了过去。
“江颂梧同学,他昏过去了,还要继续吗?”
天色已经暗了下去,偏僻的仓库中,七八个学生打扮的人围着一个中年男人,中年男人倒在一片血水之中,已经没了动静。
而坐在货箱高处的,是个高大的美人,白炽灯惨白的光色映照出他优越的眉骨,低头望向众人的时候,好似睥睨天下的君王。
江颂梧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如同死狗的老男人,眼底含着浅浅的轻蔑。
“啧。”他有点不耐烦。
江颂梧今天原本是带了保镖的,但他的几个追求者非要跟着他,江颂梧就让他们替自己做点事。
地上的中年男人所有的牙都被掰断了,整个人躺在血泊里,被一群年轻的男男女女打得不成样子。
老男人呜咽着跪在地上,满身都是鲜血,看上去分外凄惨。
学生们狂热的目光落到不远处的江颂梧身上,视他为唯一的主人。
江颂梧没有一点被拥护的拘谨,他打了个哈欠,眼角沁出了点生理性泪水,漫不经心的说:“我等会儿还有事儿呢。”
时间不早了,他等会儿还得回公司接阿竹回家睡觉呢。
江颂梧的语气理直气壮,但没有一个人不高兴,甚至因为江颂梧愿意搭理他们而分外激动。
“好好好,学弟,你不要不高兴。”一个男生讨好的对江颂梧笑了笑,随手拿起地上的棒球棍,狠狠地打到老男人的身上。
如果黎竹听到这个男生的声音,大概会勉强想起来,这个男生就是那天在教室门口骂她的男生。
见状,江颂梧对男生笑意盈盈,男生感觉像是飘在天上,打人更有力气了。
“不要打我……”
天色黑得彻底,山野的冬天,夜风吹得人骨头缝里都是冷的。
顾景岳强忍住杀意,终于愿意低下高贵的头颅:“这位、这位先生,我们和你有什么仇怨,你总得说出来,我和景澜会尽量弥补你,你不需要唔——”
下一秒,顾景岳的脸挨了一钢管!
骨骼移位的痛苦让他踉跄着往后跑,但很快就被追上,然后一钢管打中了顾景岳的左腿!
顾景岳痛到眼前一片漆黑,一阵又一阵的晕眩过去,直白的疼痛感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吞噬殆尽!
黑衣服根本不管他是否清醒,仍旧一下一下的打着他的腿!
完了!
顾景岳心中终于生出了恐惧,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碎掉的骨刺穿透了皮肉,看上去像是没了复原的可能!
顾景岳那傲慢多年的高贵头颅,在这一刻终于低了下去:“不……不!求求你,放过我们,我给你钱,我给你钱!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他终于知道怕了,趴在地上像一条狗一样祈求。
黑衣服像是发泄够了,提着顾景岳的衣领,将人从地上提了起来。将近一米九的年轻男人体重约摸一百五十斤,被黑衣服轻松提着,像扔垃圾一样扔到了昏迷的顾景澜身边。
顾景澜被撞醒,剧烈的痛苦让他又发出了惨叫声。
顾景岳的求饶没有得到回馈,他到底年轻气盛,眼底爆发出强烈的恨意:“你这种只敢在背地里报复的阴沟老鼠,顾家不会放过你的!”
黑衣服像是根本就不在意,漫不经心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盒烟,用打火机点燃,然后蹲下了身。
黑衣服——或者说黎竹,她已经很久没有抽过烟了,今晚也没打算抽。
顾景岳将顾景澜护在身下,冷冷瞪着面前的人,像是绝境里相互取暖的警惕小兽。
黎竹想,这对兄弟真是可怜呢。
下一瞬,黎竹慢条斯理的将烟头摁到了顾景岳的眼尾,然后碾了又碾。
那力气实在是太大,烟头透过了顾景岳的皮肉,直接摁到他的颧骨上!
顾景岳发出沉重的忍痛声,脑子空白了一瞬。紧接着,他听到了一声极轻的嗤笑声,声音太小,透过厚重的护罩,让人辨别不出音色。
随后,一道机械的声音传来:“痛不痛?很痛吧……那为什么非要往别人身上用呢?”
黎竹特地买的最贵的变声器,为的就是这一刻。
书里的双胞胎对江颂梧怀有极大的恶意,顾景澜将江颂梧当做战利品,利用黎竹玩弄他,伤害他,把他当做畜生来耍。
顾景岳看上去斯文,实际上玩的是变态,总喜欢往江颂梧身上留下印记,最过分的一次,他将烟头摁到江颂梧的眼尾上,那里被烫出了一个梅花似的疤痕。
书里说,这屈辱的疤痕伴随了江颂梧短暂的一生,那象征着他最耻辱的过去。
但双胞胎却把疤痕当做勋章。
黎竹怎么可能放过这两个畜生!
黎竹站起身,冷冷对顾景岳说:“知道我为什么一开始只打顾景澜不打你吗?因为打断了他的腿,你就跑不了了。”
顾景岳和顾景澜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两人还是前后十分钟出生的双胞胎,感情比一般的兄弟都要好。
是以在顾景澜被打的时候,顾景岳哪怕知道这时候明哲保身,赶快去寻找救援是最好的选择,但他根本没办法抛弃自己的弟弟,一个人独自逃跑。
这就是情感的羁绊。
就像书里的江颂梧对黎竹一样,明明知道什么是最好的选择,江颂梧也没办法坐视黎竹陷入痛苦于不顾。
黎竹被血腥的味道恶心的想吐,她的眼圈泛红,脑子里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书里江颂梧经历的苦难,她要让这两兄弟尝尝江颂梧曾经经历过的痛苦!
江颂梧看一群学生打人,感觉实在是无聊,他看了看时间,想到阿竹宝宝应该快要醒了,就打开了休息室的监视器。
他的宝宝现在大概率还在床上躺着,她的身体因为没有他的陪伴,一定会不太适应的胡乱踢被子,幸好他准备的被子比较重——
蓦地,江颂梧眼神冷凝起来,监控里并没有黎竹的身影,他的手指微动,立刻点开了定位器的定位。
定位仍旧在办公室里。
也就是说,黎竹自己偷偷从办公室里跑了出去,还摘了她答应过会一直好好戴着的项链。
为什么?明明答应过他的!明明说过会好好戴着项链的!
江颂梧眼眸深黑,里面涌动着数不清的森森鬼气。
“果然,黎竹还是不够喜欢你。”
“不是这样的,阿竹肯定是有紧急的事要做,她不是故意的。”
“她明明答应你不会取下项链,可还是毁约了,说明根本就不在意你。”
“不!不是这样的,我是阿竹的乖狗狗,她怎么可能会随便抛弃自己的狗,这根本没有理由!”
“理由?她要离开你的理由太多了,江颂梧,你是不是人皮披的太久,就忘了自己是什么东西了?”
江颂梧的瞳孔骤缩,他必须要很努力,才能把耳边的幻听压制下去。
阿竹会抛弃他吗?江颂梧不确定的想着乱七八糟的事,神经质的啃咬自己的手指关节,手指冷白的皮肤上很快就显出斑斑血痕。
阿竹如果想要抛弃他,他就把阿竹找回来,锁到家里,每天只用等着他回来,乖乖张开腿挨.操就好了,床头的铁链栓早就已经打好,知道阿竹力气大,他特地用了进口的材料。
不过……到那个时候,阿竹一定会恨死他的吧……可谁让她非要抛弃她的狗!
江颂梧已经暗示过很多次了,只要阿竹不抛弃他,他会做她最乖的小狗!
不不!说不定阿竹出去是有要紧的事……怎么可能会抛弃他!不可以抛弃他!
江颂梧脸色惨白,黑漆漆的眼睛瞪着手机屏幕,他的手指在屏幕上翻飞,转瞬就点到了黎竹袖扣上的定位——也没有,黎竹把衣服都都换了……不对,黎竹在衣食住行方面并不敏感,她不该发现这些的。
除非,衣服不是她自愿脱下来的。
江颂梧突然有了不好的猜测。
冬天的寒夜,江颂梧的额头突然渗出豆大的汗珠,顺着死人一样惨白的脸往下落,他抖着手给偷偷跟着黎竹的私人保镖打电话。
那头很快就接通了。
“她在哪里?”
江颂梧的视线神经质般盯着一个虚空的角落。
“老板,小老板正在荒郊打人,两个人被她来回轮着打,人被打得很惨,要不要阻止她?”
江颂梧僵硬的眼眸微微颤抖,整个人像是活过来一样,彻底松懈下来。
没事就好。
他刚才以为黎竹被人绑走了!
劫后余生的喜悦笼罩住江颂梧,他一直以为自己最害怕的事情是黎竹要离开他,如今才知道,原来他更害怕黎竹被坏人绑走!
“不要打扰她,保证她的安全,有必要的话就帮她善后。”他的声音嘶哑难听。
片刻后,江颂梧放下手机,觉得整个人好像死过一次,失去了力气,没了玩闹的心思。
好痛苦……好像要死掉了。
江颂梧的心脏难受的厉害,他现在只想赶快见到黎竹,只想跟她做.爱,感受她。
但还有事没有处理完。
江颂梧往下看去,看到了一片血色。
从集装箱上跳下去,江颂梧随手推开打人的男生,用脚将老男人的脸抬起来:“老东西,知道我为什么要弄你吗?因为你的儿子得罪人了。”
中年男人眼神涣散,听到江颂梧的话,下意识的开始求饶。
江颂梧弯了弯眉眼,轻哼一声,踢垃圾一样一脚将人踹开:“要赶快带着你的两个不知死活的白痴儿子,来找我的宝宝道歉,否则你就等着你和你的两个儿子沉江吧。”
说这些话的时候,江颂梧的语气很温柔,但眼睛里的晦涩越发明显,充斥着浓黑雾气的眸子沉沉浮浮,像是一片没有生命的死海。
男生讨好的对江颂梧笑笑:“江学弟,你不要惩治这种恶心的人了,我带你出去吃饭吧。”
“你今晚可能吃不成饭了。”江颂梧抬起眸,对着男生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阿竹说了,做错了事情,就得付出代价啊。”
男生不明所以:“什么?”
一群年轻的男男女女将江颂梧围起来,江颂梧漫不经心的看向每一个人的脸,确定一个都没有落下之后,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了。
像是夏日傍晚迎风招展的暗红色玫瑰,因为被鲜血和人肉滋养,所以妖艳瑰丽到诡异。
“你们知道这个老东西是谁吗?”
一众打人的年轻人这才反应过来,刚才动手的时候一心想在江颂梧面前表现,所以都在争先恐后的对老男人动手,现在他们后知后觉的从江颂梧的表情里意识到,他们打的好像并不是什么普通人。
江颂梧笑嘻嘻的,有点疯:“这个老头是诚明地产的老董顾先荣!他有个儿子你们应该认识,叫顾景澜。”
一听说顾景澜的名字,所有人的脸色都白了。
顾景澜的名字无人不知,他是京市有名的二世祖,吃喝嫖赌样样俱全,之前听说有人受不了他的跋扈,把他锁在天台上教训了一下,结果转脸就被打的进了icu。
他们居然打了顾景澜的老子!
一时间,所有人都慌了。
“江同学,今天晚上这件事情,我们都不要说出去行不行?”
“是啊是啊江同学,是你让我们打他的,如果顾景澜报复,你会保护我们的是不是?”
“大家不要再说了,我们现在都是一条船上的,只要我们都不说出去,谁会知道——”
“谁跟你们是一条船上的?我可从头到尾都没有动手。”
江颂梧的表情无辜,玫瑰一样的唇高高扬起,露出一点可爱俏皮的虎牙,只是声音透着一股诡异的冷漠:“你们太过分了,怎么能打老年人呢?”
意识到江颂梧的意思,有人失声道:“江同学,不是你让我们打他的吗?”
“我们都是为了你才打的他!你怎么能这样!”
江颂梧轻快的扬起手机:“我可从头到尾都没说要你们对他动手,我可是最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对了,我已经报警了,警察叔叔很快就到。”
众人意识到,是了,江颂梧从没说过要他们动手的话,甚至这个老头还是他们自己绑到这里的。
从头到尾,江颂梧只是说:
“好生气啊,这个老头欺负我。”
“你们会帮我吗?”
所有人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因为黎竹悄无声息消失的事情,江颂梧的心脏像是被浸到冰冷刺骨的死水中,他对着人群中的一个男生露出了糜烂阴森的恶意笑容:“做错事,就是要付出代价呀。”
男生脸色瞬间惨白。
他想起那天在教室门口,不慎当着江颂梧骂了黎竹一句,当时江颂梧看他了一眼,没说什么,他以为江颂梧并没有听到……
他们终于意识到,青年的美丽就像是阳光下迷人的泡沫,泡沫在空中打滚翻飞,如梦似幻。
一旦泡沫被戳破,里面腐肉般恐怖残忍的黑水就会流出来,将所有人全部吞没。
而戳破泡沫的方法就是,针对黎竹。
他们不该去骂黎竹的,因为黎竹身后有一条疯狗。
小狗要发疯了,竹子一定耐得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