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网三】泪袈裟：残灯佛影思故年》壹壹七

31、驿站

　　茅草屋的梁柱已被刀劈斧砍得摇摇欲坠，几片焦黑的茅草簌簌往下掉。
　　一个背着货囊的行脚商，先从屋后探出半张脸，眼珠飞快扫过四周，确认无动静后，才敢把整个身子挪了出来。
　　清檀见他，双手微微并拢，弓腰沉声道：“阿弥陀佛，施主莫怕，那些狼牙兵痞已经走了，暂时不会回来。”
　　这时一个紫衣女子才跟着行脚商走出，裙摆沾着灶灰，正是这驿馆的老板娘。
　　她目光扫过清檀等人，最终视线定格在顾止渊脸上，似乎是认出了他得模样。突然泪水决堤，双手捂脸，肩膀剧烈颤抖着，哭腔直冲出来：“多谢几位侠士相助！”
　　清檀僵在原地，双手维持着合十的姿势，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他着实不善于面对此种情况。
　　苏昭玥当即上前一步，伸手扶住老板娘的胳膊，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语调柔和：“老板娘，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你可知平顶村现在的情况？”
　　老板娘抬手抹掉脸上的泪水，抽泣着开口：“前天夜里，狼牙军突然围了驿馆。倒是没伤人，只把所有人赶到院子里看管，逼我们交出财物就放条活路。天亮时他们绑走了几个江湖客，剩下的人全逃去了平顶村。我舍不得这驿馆，想着风波该过了，就没走。”
　　她顿了顿，声音陡然发颤：“哪晓得没过几个时辰，一小支狼牙竟又杀了回来，将馆内洗劫一空，见人就杀！我俩躲在灶台下面，死死捂住嘴不敢出声，才侥幸逃过一劫。待他们走却还没来的急逃，后面又来十几个兵，我们只能一直缩在里面，直到你们来。要不是你们……我们……”话说到最后，她再也撑不住，瘫坐在地泣不成声。
　　行脚商往前站了半步，接着开口：“我躲着时听得清楚，后到的那队人是跟着什么人来的。那人对狼牙队首颇为恭敬，称呼他枭厉队副！听对话，他们抢完驿馆，好像是往平顶村去了。”
　　顾止渊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捏得咔咔作响，眉头拧成一个疙瘩，面色阴沉。
　　清檀轻轻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不可冲动。又转头看向行脚商：“你可知那队狼牙有多少人马？他们自去了平顶村后，就再没人下来过？”
　　行脚商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表示自己并不清楚。
　　苏昭玥一边扶老板娘起身，一边缓缓分析：“刚才那几个散兵敢在此盘踞，说明平顶村的狼牙军并没下来过。既然去了不回，定是有任务没办完。狼牙大军短短一日连破两座神策大营，正是用兵之际，没必要为一个小村子专门回头跑去屠村泄愤。依我看，他们是冲着某样东西去的，东西没到手，村民和念起渊该不会有事。也可能是村民们已经先逃了，才让狼牙军滞留到现在。”
　　几人听完，齐齐点头。
　　毒鸹鸹搓了搓手指，眉梢一挑：“这么说他们大概率是没什么危险。那我们怎么进村呢？再用毒虫把狼牙兵吓走？”
　　清檀摇摇头：“正规军和散兵不同，军纪严明怎会轻易退缩。况且村内情形不明，他们是否在找什么、找到了没，均是猜测，若毒虫激怒了他们，说不定会拿村民开刀。”
　　就在几人一筹莫展时，老板娘突然插话：“他们……他们或许是在找酒。”声音还带着沙哑的哭腔。
　　顾止渊抬眼：“酒？”
　　“是的，酒。”老板娘站直身子，语气多了几分肯定：“平顶村位处上游，水质清甜，酿出来的酒都是十里八乡最好的，我们驿馆用的也是他们的酒。而且那群狼牙来的时候，桌椅砸烂，被褥烧掉，偏偏对酒坛却是格外小心。村东头的山上就是酒坊，你们去那说不定能找到线索。”
　　四人向老板娘两人拱手作别，转身顺着官道往北行。
　　没走半里地，远处山道上，慢悠悠走下来个小小的身影，居然是念起渊！
　　只见他单手提溜着个食盒，大摇大摆地往前走。直到近处，瞧见了几人，才挥着手打起招呼：“师兄！二位侠士我就说你们是贵人，果然把师兄找到了呀！”
　　看着他这副没事人的样子，几人全愣在原地。
　　顾止渊满脸疑惑，伸手指着他，结结巴巴道：“你、你、你……你没事？”
　　念起渊挑眉，反问道：“我能有什么事？”
　　苏昭玥指向他身后平顶村的方向：“不是说平顶村被狼牙军占了吗？”
　　念起渊挠了挠头，想了想才点头：“唔，也算是吧。”
　　清檀目光落在他手中的食盒上，轻声问道：“小施主，你这是要去哪？”
　　念起渊掂了掂食盒，语气自然得像是在说寻常事：“去骁果营送饭啊。”
　　“骁果营？！”
　　四人异口同声惊呼。
　　顾止渊腰间长剑即刻出鞘，剑刃泛出冷光，他低声道：“你，不会投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