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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二十七章 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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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透过轻薄的窗帘,在卧室里洒下一片柔和的光晕,空气里混合着昨夜残留的暖昧和清晨的凉爽。
姜梓醒来时,只觉得浑身像是被拆开重组过一样,酸软得不想动弹。她刚微微睁开眼,就对上了贺年那双漆黑深邃的眸子。他已经醒了,正侧躺着,用手臂支着头,一瞬不瞬地看着她,脸上带着一种饱餐后的餍足与戏谑。
“醒了?”他的声音带着刚睡醒时的沙哑,听起来格外性感。他伸出手,用指背轻轻蹭了蹭她泛着红晕的脸颊,语气里满是得意,“昨晚…那么主动?嗯?”
姜梓的脸“唰”地一下热了起来,想起自己昨晚的大胆,羞耻感后知后觉地涌上心头。但她强装镇定,甚至故意迎上他戏谑的目光,反将一军:“怎么?你不是很享受吗?”
贺年低低地笑了一声,似乎很满意她这副虚张声势的小模样。他俯身,在她唇上重重亲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声响,然后才心情颇好地起身:“希望你能保持。”
他赤着上身,露出线条流畅、肌理分明的背脊和紧窄的腰身,随意套上一条长裤,便径直走向了厨房区域。
姜梓拥着被子坐起来,看着他在开放式厨房里忙碌的背影,惊讶地微微睁大了眼睛。
眼前的画面实在太有冲击力了。气场强大嚣张跋扈的贺年此刻正熟练地系着围裙,从冰箱里拿出鸡蛋、培根和蔬菜。他动作麻利地开火、倒油、打蛋,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俨然一副居家好男人的模样。
这…画风是不是有点不对?他居然会做饭?还系围裙?她简直无法把眼前这个人和贺年联系起来。
贺年似乎脑后长了眼睛,头也没回地说道,语气自然:“看什么?经常出去集训,基地那帮人做的饭菜跟猪食一样,难吃死了。不想饿死,就只能自己动手。”他边说边将煎得金黄的荷包蛋利落地铲进盘子里。
姜梓了然地点点头。没想到贺大少爷还会生存所迫……
很快,食物的香气弥漫开来。简单的煎蛋、烤吐司,还有热好的牛奶,被贺年端到了小餐桌上。卖相居然相当不错。
“过来吃。”他拉开一把椅子,自己率先坐下,姿态依旧带着点大少爷的理所当然,但那围裙滑稽得挂在他身上却莫名接地气。
姜梓早就饿了,穿上睡裙走过去坐下,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煎蛋,外焦里嫩,火候恰到好处。她又咬了一口烤得酥脆的吐司,眼睛不由得亮了一下。
哇…味道真的不错! 她忍不住在心里感叹:不愧是女主的后宫团,果然个个都是六边形战士,连做饭这种技能都点满了?
他看着她吃下去,脸上露出一种满意的、像是投喂成功的神情。两人之间有一种奇异的、近乎平凡的温馨感。
接下来的两天,她和贺年相处的居然异常和谐,让她有一种他们是在恋爱的错觉,天天过着没羞没臊的生活。
大部分时间都是贺年主导,他仿佛有耗不完的精力,变着花样地折腾她。姜梓也越来越享受这种“和谐”关系,保持“打不过就享受”的心态,暂时将所有的顾虑和剧情都抛到了脑后。
然而,三天几乎是姜梓体力的极限。她觉得自己快要被榨干了,腰酸腿软,恨不得一天睡上二十个小时。
救命…这男人的体力是无限的吗?她开始无比怀念以前贺年不在时,自己一个人清静睡觉的日子。
好在,第三天晚上,贺年的手机响了。他接起来,嗯了几声,语气恢复了平时的冷硬和不耐烦:“知道了,晚上就出发。”
挂了电话,他看了一眼还瘫在床上装死的姜梓,走过去捏了捏她的脸:“队里集训,要走几天。”
姜梓心里顿时放起了烟花,恨不得立刻敲锣打鼓欢送他,但脸上还是努力维持着平静,甚至挤出一丝恰到好处的不舍:“哦…路上小心。”
贺年似乎对她这个反应还算满意,俯身又索了一个漫长的告别吻,直到姜梓快要喘不过气才松开。然后他才利落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离开了公寓。
门“咔哒”一声关上的瞬间,姜梓立刻从床上弹了起来,虽然身体依旧酸痛,但精神无比振奋!
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重新倒回还残留着贺年气息的床上,感觉世界终于清静了。
然而,这难得的清净并未持续多久。就在她昏昏欲睡,打算补个回笼觉时,一阵清晰门铃声响起。
“叮咚……
姜梓一个激灵,瞬间清醒。贺年又回来了?不可能,他刚走…而且他不会按门铃。
她有些警惕地走到门边,透过猫眼向外望去。门外站着的,竟然是楚则其。
他依旧穿着那件质感极佳的浅灰色针织衫,衬得他身姿愈发挺拔清隽,俊雅的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令人如沐春风的温和笑意,手里还提着一个看起来就很精致的白色小纸袋。
姜梓的心猛地一跳,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还套着那件贺年落下的、宽大得能当裙子的黑色T恤,领口歪斜,露出一小段锁骨,以及其上若隐若现的、暧昧的绯红色痕迹。房间里更是…一片狼藉。
天哪!怎么是他?
她慌乱地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服,试图让领子立起来遮住痕迹,一边隔着门板,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正常:“学、学长?有事吗?”
门外的楚则其声音温和依旧,听不出任何异常,仿佛只是一次再寻常不过的邻里往来:“刚才朋友送了些刚出炉的手工曲奇,味道很特别。想到你可能在家休息,就带过来给你尝尝鲜。方便开门吗?”
她总不能说“不方便,你走吧”?
犹豫了几秒,她最终还是硬着头皮,将门打开了一条狭窄的缝隙,自己则用身体尽可能地挡住门后的景象,脸上挤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那个…学长,太谢谢你了,我…我刚刚在睡觉,屋里有点乱,实在不方便接待你,要不…”
楚则其的目光在她开门的瞬间便极快地、不动声色地掠过她全身。那件明显不属于她的、宽大且带着褶皱的男款T恤,领口处未能完全遮掩的、暧昧的淡红色痕迹,她脸上未施脂粉却透着异常红晕与慵懒倦怠的姿态,以及从那狭窄门缝里悄然飘散出的、一丝若有若无的、极具侵略性的另一个男性气息…
他脸上的笑容未变,甚至更加温和亲切,但眼底深处那抹探究与了然的光芒却几不可察地加深了些许。他仿佛完全没有听到她蹩脚的推拒,自然地将手中那个散发着淡淡黄油香气的小纸袋递上前,语气轻柔却带着一丝令人难以拒绝的体贴与坚持:“刚烤好的,口感最酥脆。不请我进去坐坐吗?正好有点关于学生会招新的事情,想听听你的想法,或许你有兴趣参与呢?”
话说到这个份上,又是送东西又是谈正事,姜梓实在找不到再次拒绝的强硬理由。她内心疯狂挣扎,脸上热度飙升,感觉自己快要烧起来了。
“…那,学长你稍等片刻!就一下下!” 她 “砰”地一声迅速关上门,后背紧紧抵住门板,心脏狂跳。
她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猛地冲回客厅,眼疾手快地将沙发上贺年那件显眼的黑色外套卷起来,一把塞进沙发垫最底下,又把茶几上那个属于贺年的玻璃水杯飞快地拿进厨房冲洗干净藏进橱柜,再手忙脚乱地拉开窗户通风。
她大致扫视了一圈,似乎没有什么明显的男性物品了,再次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呼吸,这才重新打开门,脸上堆着勉强的笑容,侧身让开:“学、学长……请进……刚才真是不好意思。”
楚则其从容地迈步进来,目光状似随意地、极其自然地扫过整个客厅。
他的视线敏锐地捕捉到了每一个试图被隐藏的细节,茶几上虽然只有一个杯子,但旁边却有一小圈不明显的水渍,像是另一个杯子刚刚被移走。
空气中尽管开了窗通风,却依然残留着一丝难以彻底驱散的、强烈的、极具侵略性的男性荷尔蒙气息,那气息甚至混合着一丝特有的、靡靡的暖昧。
他的目光甚至在沙发角落那明显凹陷下去的褶皱处停留了半秒,那里的皮质纹理还残留着被人长时间坐压过的痕迹,绝不像是一个人的重量。
楚则其脸上的笑容依旧完美无瑕,甚至更加温润迷人,仿佛完全没有察觉到任何不寻常。他自然地将曲奇纸袋放在茶几上唯一干净整洁的角落,语气温和地评价道:“很有生活气息,看来你住得很习惯。”听不出任何异样,仿佛只是随口的客套。
但姜梓却觉得无比难堪,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感觉自己像个被当场捉赃的小偷。
“学、学长,你刚才说学生会招新…”她试图强行转移话题,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发飘,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宽大的T恤下摆。
楚则其转过身,深邃温和的目光落在她布满红晕、写满窘迫与慌乱的小脸上,唇角弯起的弧度丝毫未变,甚至显得更加体贴入微:“嗯,不过看你好像还没休息好,眼圈下面都有些泛青。是不是我来的不是时候,打扰到你了?”他的语气充满了歉意和关怀,“要不我们改天再聊?你先好好休息。”
他的体贴和周全此刻在姜梓听来,更像是某种心照不宣的、温和的审判,让她无所遁形。她连忙摆手,语气急切地否认:“没有……没有!不打扰!我真的没事!”
楚则其笑了笑,从善如流地没有再继续那个“改天再聊”的建议。他也没有立刻离开,反而像是真的被那袋曲奇吸引了注意力,语气轻松地建议道:“那……要不要现在尝尝看?据说这种曲奇冷了就失去灵魂了。”
他优雅地解开纸袋上的细绳,露出里面造型可爱、香气扑鼻的曲奇饼干,仿佛他此行的唯一目的,真的就只是来分享美味点心的邻居学长,耐心又好脾气,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
只有他自己知道,在那副平静温和、无可挑剔的外表之下,是怎样的暗流汹涌。
他几乎可以完全确定。不仅仅是通过这些蛛丝马迹,更因为在他来之前,从猫眼往走廊看,他清楚地瞥见一个熟悉的、桀骜不驯的背影,正从这房间离开。
那个身影,他绝不会认错。
是贺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