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父亲东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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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真生分。”切着牛排，刀叉倒映出东青冷漠的灰眸。“你应该叫我父亲。”
备好茶水糕点水果的卧室，倒是与他们在现实世界订的住宿，一般无二。
巡视一圈，东泠很快注意到大床上的白纸卡。
记忆倒流，明明早已过去几百年，东泠依旧记得清楚，甚至连那时候的感觉，都能清晰回忆起来。
他的父亲东青，一个天使综合征的患者。
除了浅色的灰眸、嘴角的天使微笑，其余坏基因并未出现在他身上，反而基因病带给他极高的智商。
他，是某跨国犯罪的非法组织缔造者。
凭借俊美的外貌，东青靠贩卖被骗女人的□□发家，军火、违禁物、器官、妇幼都在他的交易名单上。
作为东青众多子女之一，东泠并不受看重，从小被当做运输违禁物的骡子，甚至与这位父亲，只见过三四次面。
骡子，没有上学的机会，每每有警车路过，东泠都会哆嗦一下，如同见到猫的老鼠，缩在肮脏的下水道。
那天，一向自傲的东青终于翻了船，在警方卧底的通风报信↓，武装围剿正式开始。
基地，大火纷飞，枪声不断。
可警方还是低估了东青的智慧，面对层层围剿，东青捅死了以命拦下自己的卧底，向一条秘密逃生之路逃去。
那是东泠第一次杀人，对象是狼狈的父亲。
“小泠，你很像我，为什么不早点出现？”
东泠记得，自己满手的黏腻鲜血，是温热的。
手中刀柄，从未放松过。
捂住自己脖颈的东青，嘴角的微笑从未下去，嘶哑的声音没有面对死亡的害怕。
反而，目露凶光。
“你比你的大哥，更像我，小泠。你逃不过的，你身上流淌着我的血液。”
血液越流越多，东泠手起刀落，拿着小小的匕首，一点一点来回切割，将东青的头颅割下。
那一刻，东泠才能确定，造成自己一生悲剧的男人，真的死了。
“是呀，所以你的血脉，都不该留在这世上。”
东泠趁乱，杀了东青的现任妻子，杀了东青十几个儿女。
当武装人员冲入基地深处时，东泠终于把一直当他是狗的大哥，头颅割下。
子弹，穿透了心脏。
至此，东青的罪恶血脉，世上再无。
“杀父弑兄？残杀血脉？”
看清白纸黑字的内容，东泠咧嘴一笑，一把将纸张撕碎。
“我能杀他们一次，就能把他们杀百次！千次！万次！”
白色丝绸带绑起长发，发梢下的灰眸因兴奋，发亮发光，宛如漂亮的月光石。
手指划过莹蓝色的游戏面板。
【欢迎玩家东泠，进入未知副本——温泉山庄。
详情:治愈一切罪孽的温泉，你身上的罪孽是什么呢？】
【副本规则如下:（请玩家认真阅读）
1.温泉水不可饮用，不可触碰身躯；
2.每晚24点后，必须待在房间，不要回应任何敲门声；
3.不要注视任何反光物件，超过六秒；
4.每天早上有一颗温泉蛋，你或许能许下一个愿望；
5.山庄中没有出口，看到门了吗？那是入口，开启新轮回的入口；
6.认罪书，找到了吗？想要离开，认下自己的罪行。】
再次刷新其它页面，邮箱多了三份寄件人一样的信。
【哇！你跑哪里去了？——谢离】
【好难找！——谢离】
【看到消息回信，我们还是不是合作伙伴了？——谢离】
谢离，这家伙的名字，看得东泠太阳穴直跳。
游荡BOSS里最正常的一位，但应付起来，也难！
不过，还没找到自己，应当不着急，实在不行……
手指划过黑剑的剑柄，目露冷光。
游荡BOSS杀不死的吗？
商场无法开启！论坛无法开启！
我的专属空间，居然是亮的？
一扇简简单单的蓝白色科技感十足的门户，凭空出现。
指纹、DNA确认无误，按动把手，东泠推门而入。
专属空间，相当于玩家在天穹主世界的个人休息区，玩家等级越往上，能申请的空间面积越大。
比如，曾作为五层称号玩家的南风，他就有一座浮空岛屿，被其改建成玫瑰城堡。
同样作为五层称号玩家，东泠的专属空间面积并不大，还是初始状态的一房一厅，家具简单，毫无装饰。
“倒是方便。”
也不知道下次能不能再进来，东泠开启随身空间。
一个字，装！
他对生活要求不高，有张床能睡觉就好，可也是生活了几百年的屋子，一些物资还是有的。
药剂、药品、各式各样的枪、子弹、炸药、刀剑……五花八门，从柜子、床底、衣柜扫罗而出，装呀装。
勤劳的小仓鼠，正在搬家！
如果可以，东泠不见意把家具一起搬走。
天穹出品的原装家具，应该能卖钱。
“钱？”
思及至此，东泠快步走到堆放书籍的角落，把军绿色的储物箱打开，一一翻找。
一百多年前，自己好像……有一箱从战场拿回来的黄金，没有跟天穹兑换成积分。
黄金翻出，那一块块金砖打上特殊标志，这也是东泠没有兑换的原因。
天穹系统某个很麻烦的BOSS，如果黄金流传出去，人是他杀的真相，不就暴露了。
“现在，刚刚好能用。”
合上黄金，有钱的东泠极其开心。
嗯……现在，他可以是金主，小七弦是金丝雀了。
重新回到迷雾，东泠下意识掏枪，枪口对着男人额头。
“东青，随意出入我的房间，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翻阅书籍，等待儿子的好父亲，完全没有被激怒。
放下书籍，依旧用天使般的微笑注视东泠。
好半晌，东泠意兴阑珊的收枪。
开枪杀人，很没意思。
“我只是来提醒你注意事项，我的孩子。”
注视着东泠将手枪放下，东青满意微笑，语气温和。
“这座山庄有些诡异。记住，不要接触这里的温泉水；晚上十二点以后不要离开房间；不要照镜子超过十秒。”
若非东泠相信天穹系统的真实性，从东青嘴里说出的话，他一句也不信。
那么，对方直言道出，为了什么？
激将法？还是，别有所图？
秀眉一瞥，目光落在东青白皙好看的脖颈上。
脆弱，却又蕴含着无限活力。
只需要一下，便能截断生命活力。
“要不要，试一试？”
东青一把抓起少年的手，直抚上自己的脖颈。
蛊惑！赤裸裸的蛊惑！
“感受到了吗？我的血液在沸腾！我的命，交由你手。”
垂眸凝望那张让自己厌恶的脸，抚上脖颈的手渐渐用力，手掌心传来的温热与脉动，越发清晰。
指尖插入皮肉，青筋暴起。
窒息的憋闷让那张白皙的脸，通红发紫。
只是，嘴角让人生厌的微笑，从未落下。
“我有百种方法杀你。”
松开柔软没有生命力的脖颈，凝望男人倾斜倒地的尸体，瞪大的双眼配上天使的微笑，诡异渗人。
转身看向卧室的门，面板提示——Restart（重启）。
“游戏，正式开始。”
薄唇轻启，冷漠的嗓音搭配阴郁的灰眸，这场游戏的狩猎者已然易主。
商七弦推门而入，命运总是相似的。
长发侧绑于肩头，显得女人温柔又贤淑，将新鲜出炉的蛋挞放下，对商七弦招招手，笑得柔和。
“小弦，快来，有你最喜欢吃的蛋挞。”
脚下步子僵硬无比，却不受控制，一步步靠近。
记忆中，那道模糊却温柔的身影，渐渐化作实质，与面前的女人合二为一。
“妈妈。”
那个会给他做饭，会温柔帮他梳头，会给他讲睡前故事的妈妈。
“哎哟，小弦都是大孩子了，怎么还哭了？”
苏宣半蹲下身子，柔软的纸巾细细擦过少年的泪水，抬手揉揉蓬松的脑袋。
“长高很多，超过妈妈咯，再过两年，妈妈都给抬头看小弦了呐。”
与记忆里的一般无二的气息，与记忆里一模一样的长相。
可眼前，妈妈的身体正在快速分裂，血液从撕开的伤口喷溅而出。
一刹那的红色记忆涌上眼前，惊得商七弦连连后退，远离苏宣。
不！妈妈已经死了，这个是诡异！
“小弦，怎么了？”
对上女人满眼的失望与哀伤，商七弦张张嘴，声音与拒绝却无法吐出。
可，他们已经很久很久没见过了。
“来。”苏宣很快收敛眼中悲伤，拉着商七弦走向餐桌，递上热腾腾、香甜的蛋挞。“都是小弦喜欢吃的，尝尝是不是以前的味道。”
轻轻咬上一口，酥皮层层叠叠、薄如蝉翼。
“咔嚓！”
碎屑簌簌往下掉。
嫩得像鸡蛋羹的蛋挞内，入口即化，香味很甜，入口甜度却恰到好处，奶香和蛋香在唇齿间疯狂交织。
妈妈的味道！一模一样。
垂眸，盯住咬了一大口的蛋挞，商七弦默默不言，继续往下吃。
每一口，势要把久违的味道，深深刻入骨子里。
摆满美食的餐桌，围坐着十二个孩子与一个女人的无头尸体，他们的头颅平整摆放在面前餐盘上，死前解脱的表情正对门口。
推门而入，东泠与无数死人，来了个照面。
灰眸正对餐桌主位上，优雅切割牛排的男人。
“小泠，再次见面，我很开心。”
场景剧情不会一模一样，而且对方明显记得自己啊！
舌尖顶住上颚，东泠大步走向餐桌的空位。
刺啦！
木椅被大力拖拽，发出刺耳的噪音。
“东青，你把他们的头，扭下来的？”
大马金刀的坐下，东泠的视线扫过一颗颗脑袋。
根据不规则的断面分析，怕不是徒手扯下来的。
反胃恶心？东泠没有任何不适，天穹世界比这般恶心的屠宰现场，只多不少。
“我只是体验了一下，小泠掐死我的感觉。很有趣的，清晰感觉到一条生命，在自己手下流逝。那种掌控感一时没忍住，让小泠看到如此血腥的现场。”
温和缓慢的话语，道出让人背脊发凉的真相。
两位狩猎者，正在肆无忌惮的交流经验。
切好的牛排推向自己的孩子。
“这次搭配了甜菜根汁，小泠，好好尝尝。”
话至一半，东青突然抓起刚放下的刀，直刺东泠的脖颈。
近在咫尺的亲密距离，旁人怕是要中招，东泠身子都没往旁边躲，一手抬起，牢牢拽住对方的手。
两厘米近的刀子，硬是被少年握着寸寸离开。
东青的脖颈一凉，温热的液体四溅流淌。
嘴里嗓子眼甜甜的，呼吸不上，好似溺水之人，想要咳嗽，却咳不出来。
渐渐的，嗓子眼越来越痒，东青伸手要去抠，试图把呼吸道里倒流而上的血液推开。
砰！
重重的脑袋因为缺氧，带着身子轰隆倒下，鲜血渐染上白色餐桌布，神经带动尸体，还在不停痉挛。
摸了把溅在自己脸上的粘稠鲜血，东泠环顾一圈，提着没了生息的尸体坐好坐直。
远远走开，回望餐桌，一家人整整齐齐。
门，再次推开。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父亲东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