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七根琴弦上临摹你》一口阿萨姆

8、颜料暴动

　　校长室的古董钟敲响七下时，江雪照的退学申请书正被火漆印章烙上封印。她的母亲穿着香奈儿套装坐在真皮沙发上，鳄鱼皮手袋里露出半截精神鉴定报告——"艺术妄想症"的诊断墨迹未干。
　　走廊突然传来油画框撞击大理石的闷响。夏知秋拖着装满作品的金属推车破门而入，右手绷带渗出的血珠在地毯上连成断续的线。三百二十七幅画作从门缝洪水般涌入，瞬间淹没整间办公室。
　　"这是全校艺术生的视网膜。"知秋将染血的调色刀插在橡木桌上，"请您看看真正的诊断书。"
　　多维画阵
　　声音囚笼：音乐生用琴弦缠住《退学通知》复印件，弦上凝结着泪滴形树脂
　　伤痕纪念碑：雕塑系浇筑的青铜手掌群，每只掌心刻着不同年份的烧伤病例
　　时空请愿书：知秋绘制的雪照肖像在不同光线中呈现中世纪/赛博朋克等七个形态
　　雪照母亲用钻戒敲击茶杯："艺术只是上流社会的装饰品..."她突然失声——茶杯里的红茶正显现出雪照十六岁偷跑出医院的监控画面。
　　"您错了。"知秋扯开右手绷带，疤痕在晨光中泛着珍珠母光泽，"这才是最昂贵的装饰。"她将手掌按上落地窗，玻璃瞬间浮现三年前火灾现场的全息投影：年幼的知秋正用血肉模糊的手抢夺安眠药瓶："您听过十六岁少女握碎玻璃花瓶的声音吗？"她将沾血的画刀插进钢琴，"那是我为雪照偷来的第一个音符。"
　　雪照突然踹开储物柜门，小提琴奏响《魔鬼的颤音》。琴声激荡下，所有画作开始共振。校长室的巴洛克雕花突然萌发樱花枝条，百年樱树的根系穿透三层楼板，将退学申请书绞成纸蝶。
　　雪照突然扯开衣领，手术疤痕上的玫瑰纹身开始渗血。她的小提琴弓弦缠住知秋的腰肢："母亲，您见过两个伤口接吻吗？"琴弓割破两人手腕的瞬间，樱花树穿透礼堂穹顶。她们的伤痕在空气中投射出基因双螺旋，其中缺失的片段正被术学院的校徽填补。
　　当火漆印章被知秋的颜料盒吞噬，整栋教学楼开始量子化闪烁。雪照母亲的高跟鞋陷入突然软化的地砖，爱马仕丝巾被藤蔓状油彩缠住。落地窗外，学生们正用身体拼出流动的莫比乌斯环。
　　"游戏结束了。"知秋将最后半管钴蓝颜料注入校长钢笔，"现在，让我们谈谈真正的艺术教育法案。"
　　樱花树根突然刺穿保险柜，叼出尘封的校园创始文件——泛黄的羊皮纸上，初代校长与两个少女艺术家的合影正在显影，她们的容貌与知秋雪照惊人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