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雨之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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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常会觉得，这是怎么回事？
不知不觉，就有了朋友。
而且是两个。
“下面的公式很重要，大家记一下。”
抬头，眯眼，看。又闭上眼睛。再最后试一次。
还是记住了。
忘不掉的。记住。
“阿羽你怎么了啊？不舒服？”是筱筱低声地说。和好后，她成了我在学校唯一的朋友。这也使很多人孤立了她。
我并不想让她被排斥的。但是筱筱很坚持。
“没有，”摇摇头，“只是闭眼休息一下。”
“喏。那就好。”又俯下身抄笔记。看来是很重要的东西。
筱筱学得很拼命的样子。和她哥哥，田源那家伙很是不同。他看起来就不像是什么好学生。
以前也奇怪过他们的姓氏。
“以前就想问了，你们是表兄妹么？姓，不一样啊。”
“啊嗯，其实就是．．．．．．我们不是亲兄妹啦。”
“嗳？”
“哥哥说的没错，我们．．．算是干哥哥和干妹妹的关系吧。”筱筱拍下手，“但是。我们比亲兄妹还要亲！对吧？”
“嗯，当然了！所以．．．帮我请假吧！我走了！”
“哥哥！给点面子都不行啊！”
已经跑远了。真是行动派。
“他去哪里了？”随口问问，其实也挺好奇的。
“不知道，他每周五都会去一个地方到很晚的。谁问他都不说。我也很想知道呢。”解释着。
那是上周五的事，后来就没看见过田源，听筱筱说他要大考了。
难得，他竟然会努力学习几天。
正想着，铃声刺耳地响起来。该吃午饭了。没胃口。
就当是陪筱筱去吧。班里的人都三三两两的一起走，她一个人在后面，也挺孤单的。
田源听说筱筱被孤立后和我生了气，不过后来他又说，不和那种人在一起也好。筱筱很赞同地点头。
是我的原因，害得她被孤立。总觉得对不起她。筱筱却没想那么多，天天和我黏在一起。按说我应该会反感的，但日子一天天滑过去，也就习惯了。
习惯有朋友。
“阿羽，下周我们也要考试吧？”在我发呆时，我们已经走出很远的一段路。
筱筱本想叫我小羽的，但我说，还是叫阿羽好。
小羽这个名字，只有他才可以叫。
“不清楚，你知道我一向不怎么听讲的。”
“可是我记得好像是两周一次小考，一月一次大考啊。那样的话，下次大考不就是下周．．．下周三到下周五么？”
“嗯，可能吧。”
“啊呀，那我可有些担心呢。我的成绩一向是中等的，回去还要教．．．．．．啊啊！反正时间很紧张啊！没时间复习的。”声音里有半开玩笑的成分，又似真的很伤脑筋一般。
心底突然一软。
“用我帮忙么？”
“不用啦，随口说的。”笑着摇摇头，“对了，阿羽，听说你的分数很高呢！好羡慕啊。有什么秘笈吗？”
“．．．．．．没什么，只是，我的记忆力，比较．．．好．．．吧。”
费了很大劲，才说出那个“好”字来。
那种东西，那种我拼命想要丢弃的东西，是惩罚啊。
“哇啊？好厉害！我的记性是中等偏下啊，虽然比．．．．．．啊，反正时间不多了，要加油了！”
应该是我羡慕筱筱才对。那样阳光的、快乐的女孩子，才是令人羡慕的对象。
食堂。灰白色主调的，带着灰蒙蒙气息的单层建筑。不喜欢。
其实我就读的学校是所谓的“名牌高中”，校园很大，几乎有大学的面积了。光是教学楼就有四栋。还有食堂、图书馆和体育馆。所有的建筑物都是灰白色的外墙，庄重过头的最终结果就是古板。
但是，绿化得很好。看起来绿色的一片，倒也中和了灰色的基调。还有那条连接体育馆与图书馆的小道，两边种着高大杨树，地上是细碎的石子，走在上面有一种脱离了现实的感受。
刚来学校时是会迷路的，我凭着感觉在走了一天，才摸清这里的布局。
但是我对自己心里的想法，却从没摸清过。
是比认清路困难的多的事情。
“两份米饭。呃．．．阿羽，你吃什么啊？”
闹哄哄的食堂，空气中带有炒菜的味道。墙壁上斑驳的烟熏的痕迹。几个人在那里指指点点。可以听到几句。
“就是她啊，那个冰山美人？叫什么？林羽是吧。”
“怎么，被迷上了？”
“呵呵，我想迷上都不敢。她已经是叶玄的人啦，谁敢动她。”
注意力被吸走了。转身，走过去。
“你说什么！”
“这，这个。”似乎是被我的表情吓住了。没用的人。
“呵，你还不知道吗？叶家大少爷看上你了！不要装得那么无辜！”这桌的唯一一个女孩冷笑着看着我，话里凉凉的带着讽刺的味道。
冷静，我提醒自己。筱筱还在身后害怕地拉着我的衣角。要是吵起来，肯定会连累她的吧。
“筱筱，你先吃吧。”朝后面交待一句，“你们中的谁，出来解释一下，刚才的话是怎么回事！”
“叶玄，就是那个市长叶宸的儿子。上周刚刚转来的。”是那个女生。她看我是真的不知晓这件事，口气便稍稍缓下来。
“这和我没关系。我只是想问，刚才你们谈论的话是什么意思！”
“前天叶玄在学校见到你了。”
“你们怎么肯定是我？！”
“第二天，他就让手下的跟班打听‘一个带着白色ＭＰ３、背着黑色书包、有些冷漠、走路时喜欢望向天空、早退的女生’，这还不是你？”口气带着点微微的敌意。”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我这几天总觉得有什么人在看我似的，想来就是那些被派来打听我的人。
讨厌。我最厌恶别人干扰我的生活了。
“这也和我没关系。”那个女生脸上有了惊讶的神色，我的怒气渐渐涌上来，“我只想告诉你们，我不是什么‘叶玄的人’或是什么‘叶玄看上的人’。林羽就是林羽。还有，转告那个没用的男生，背后议论人当面吓得一句话不敢说，他很没用。”
相比之下我倒是更欣赏面前这个女孩子，至少她有勇气站出来骂我。
她，是喜欢那个“叶玄”吧。
转身往食堂的方向走，筱筱还在等我。
那个女生没再说话。
远远就看见筱筱清瘦的身影站在食堂门前。我冲她招招手，跑过去。
“阿羽！”筱筱也捧着两个饭盒跑来，头上有晶莹的汗珠，不知是因为跑步还是焦急。
“筱筱！慢点啊。”加紧脚步迎上，接过她手中的东西。
“呼．．．呼．．．阿羽，事情解决了么？”上气不接下气地问着。
“嗯。没事了。”其实谈不上解决，只是一个声明而已。
“可是那个叶玄会不会真的喜欢你啊？”顿一顿，“啊，对不起，我忘了你不喜欢别人说．．．．．．”
“没什么。走吧，找个地方吃饭去。”
中午的小道很静。我和筱筱坐在树下慢慢吃着。
“筱筱。”忍不住开口，没有回应，“筱筱？”
“啊？”猛然转过头，“什么事啊？”
“你的筷子，拿倒了。”
“嗯？噢。”脸有些红。
“怎么啦？”
“没事没事，只是．．．．．．好像在哪里听过‘叶玄’这个名字似的。”挠挠头，“也可能是记错了吧。”
“也许。这也不是什么特别的名字，重名也说不定。”
“嗯。快吃啦！”
呼噜呼噜地吃起来。
有时觉得。筱筱就是那么一个可爱温暖的女孩子。
是阳光，混着树的气息和土豆与青菜的味道，洒下来。
下午的课一样的无趣。催眠一样的讲解令人昏昏欲睡。我把头抵在桌子的边缘，翻看着《死神》第三卷。
“啪”的一声，是一个小纸团扔到了桌子上。是筱筱。
“阿羽刚才突然想起来，今天下午哥哥考完试回来找我。我还得去图书馆排队还书呢！ＴｏＴ，麻烦你替我告诉他我会晚点到好不好？筱”
抬头，筱筱冲我笑笑。我点点头。
几天没见到田源了。
考完了，应该会空闲下来了。
不知道他的成绩怎么样，正好问一问。
突然发现，自己干嘛要打听他的成绩啊？
摇摇头，把睡意赶跑。我肯定是困得迷糊了。
看看手表，五点多了。也快下课了。有筱筱在，我只是偶尔翘课了，上周的那次是为了去拿落在书店的东西。
一想到上周的逃课，又记起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对那个“叶玄”，我没什么印象了。我确实是一向喜欢走路时看着天空，很少注意人。
不过那个人只见过我一次，竟然知道我有这个习惯，也挺让我意外的。
“小赫，你知道小羽为什么喜欢看着天么？”
“因为天上有小鸟吧。”
“错了。才不是呢。”女孩挺失望，别过头去。
“好了，小赫当然知道。因为小羽喜欢云彩对不对？”
“嗯！”很开心的笑了，“每个季节的云彩是不一样的。夏天的云彩最漂亮！”
“不过，小羽为什么喜欢云彩啊？”这个问题令他为难过很久。
“因为啊——小羽可以从云彩里找到小赫的影子呢。看啊，那个是小赫的眼睛，那个是小赫的头发．．．．．．”
“呵，小羽你把小赫给大卸八块了啊。”看着女孩一下子怔住的神色，男孩子轻轻地笑起来。
哥哥，我经常看着天，但是却怎么也找不到你的影子了。
你在哪里呢？
放学了，站在校门口等着田源。他还没有到。
眯起眼睛看着天，阳光在视网膜上投下彩色的圆圈，没有云彩。
“你是林羽？”
身后传来的声音像是在冰水里浸过。
令初夏的阳光也冰冷起来。
右边右边！=====〉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雨之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