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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野玫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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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千金沈昭认祖归宗的那天,我冒着雨跑到江家公馆。
铁质大门缓缓打开,我看着江郁撑着把黑伞一步步向我靠近。
伞面向我倾斜,隔开雨帘,我伸手攥住江郁的衣领往下拉,踮起脚吻住他的唇。
「江郁,帮帮我。」
1
江郁单手将我揽进怀里,加深这个吻。
他的手紧箍在腰间,滚烫的温度隔着湿透的布料灼烧肌肤,连空气也变得闷热。
「沈朝,这是你第一次主动。」
我算着时间推开他,神色平静地捏着江郁袖口的一角提起,抹去脸上的雨水。
「所以你帮不帮?」
江郁低头凑上来,贴在我耳边闷笑一声:「不帮。」
他话说得委屈又冠冕堂皇:「朝朝,我只是一个私生子,没有那么大能力保护你。」
我后退一步,与江郁拉开距离,抬头盯着他的眼威胁道:
「江郁,不要忘了你还欠我很多债没还。」
他过去便一直与我不清不楚地牵扯着。
在我还是沈家大小姐的时候,我给江郁这位私生子的庇护可不少,不然他哪能轻易地在江家站稳脚跟。
既然借了我的势,就别想轻易丢下我。
我的脸藏在阴影中,晦暗不明,低缓柔软的语气诱惑着他:
「江郁,我能给你的还有很多。」
江郁听着这话,不悦地啧声,声音不大,却刚好能让我听见。
故意的。
江郁乖顺地垂下眉眼,伞又往我这偏了点:「朝朝,雨太大了,早点回家吧。」
雨砸在伞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这是拒绝的意思。
不过我能理解,江郁常年受制于我。
如今身份调换,我失去了往日的底气,他没理由再如之前那般伏低做小。
理解归理解,我心里难免有气——
他怎么敢拒绝我?
我冷笑一声,收起所有虚假的柔情,从江郁手中夺过雨伞,转身背对着他命令道:
「给我叫辆车。」
江郁含糊地应着,毫不在意自己被雨打湿的右肩,摸出手机给司机打电话。
陪我等车期间,江郁脱下外套披在我身上,借机握住我垂在身侧的手,轻轻捏着指腹。
「朝朝,多主动些,我不会不管你的。」
我翻了个白眼,想抽出自己的手。
江郁攥得更紧了,强硬地穿过指缝,与我十指相扣,半边身子压着我的肩。
明亮的灯光穿透雨幕,车子在我面前停下。
我当即甩开江郁的手,拉开车门钻进车里。
临走前顺便送他一句国粹。
江郁笑着抵住车门,单膝压着车座,俯身替我拨开黏在脸上的刘海,轻飘飘地说:
「宝贝晚安。」
门被关上,江郁站在原地挥手,宽大的伞顶将他完全笼罩,融入黑夜。
隔着车窗,我抬眼看向二楼的某个房间。
人影一闪而过,房间的灯却依旧亮着。
2
回家后自然是免不了一顿问询。
母亲端着热牛奶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转头招呼我在她身边坐下。
她不关心我有没有被淋湿,她只关心我在江家人眼中还剩多少份量。
母亲大概以为我是去找江柏的,毕竟我身上还披着江郁的黑色外套。
现在沈昭的身份还没有被公布,我暂时就还是沈家大小姐,江柏则是我名义上的未婚夫。
沈家与江家是世交,娃娃亲是两家的老一辈促成的,更是两家默许的结果。
半年前,沈家在找到沈昭后没有立刻把人接回来,反而是通过资助的形式安排她住进沈宅,又被母亲带在身后,参加各种宴会。
她很快融进了上流圈层,挤走我的位置。
从沈家到江柏,我的「失宠」显而易见。
即便沈家没有表态,真假千金的风声也早传了出来。
又或许这风声就是从沈家传出来,为的就是替沈昭铺路。
他们计划在我的二十岁生日宴上公布这个消息,届时全江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会来参加。
江昭是真千金的消息第二天便能人尽皆知。
而我会立刻沦为全江城的笑柄。
沈家想踩着我的风头替江昭正名,丝毫没考虑我的处境会如何。
我一边应付着母亲的问话,一边思索着未来如何保全自己。
江郁是最有希望成为跳板助我往上爬的人,只是要啃下这根硬骨头,我还得费些功夫。
我双手交握着放在膝上,似乎还能感受到他与我十指相扣时残留的温度。
江郁的手向来是干燥而温暖的,没人比我更清楚这点。
3
第一次见到江郁时的场景不算美好。
他躲在无人的画室给伤口上药,我不管不顾地闯入,撞见他狼狈的一面。
江郁抬头,警惕地看向我,眼神沉郁漠然,像独自舔舐伤口的小兽。
我忽视他的视线,自顾自走到画架前坐下,提起画笔却迟迟没有落下。
目光越过整齐的画架,停在江郁身上,与他对上视线。
昏暗的画室,斜阳穿透窗户,漫过画架,江郁大半的身子融进明亮的金辉里。
衣服被他撩至胸前,松垮地挂在肩上,裸露的皮肤被照得透亮,泛着暖融融的蜜色。
我握着笔,嘲讽道:「你能行吗?」
江郁反唇相讥:「不如你来帮我?」
自他转学过来,我没怎么正经跟他聊过天,这应该算是第一次。
没想到一见面就是如此剑拔弩张。
我光明正大地打量起江郁,他坐在那里像株挺拔的青竹,眉眼清俊得带着未褪的青涩。
额前碎发垂落,遮住冷淡的眉眼,眼尾的痣偏为他添了份邪气,鼻梁高挺,唇线分明,挑起一抹嘲弄的弧度。
「是谁告诉你会我来这?」
「没谁,我观察你很久了。」
江郁扔掉手里的棉签,丝滑地脱去上衣,状似无意地问:「听说你是我哥的未婚妻?」
我不满地啧声:「这里还有位淑女,你这么做合适吗?」
江郁转身,向我露出后背上驳杂交错的伤,解释道:「穿着衣服不方便。」
我扔下画笔,起身靠近他,待看清从伤口渗出来的鲜血后皱起眉。
怎么会伤成这样?
我朝他伸出手:「有没有干净的纱布?」
「只有棉签。」
江郁把手放在我手上,薄茧蹭过手心,勾住我的小拇指。
「你总是这个时间来画室做什么?」
我心下一惊,猛地甩开他的手。
江郁回过神,转头看着我抵触的模样,失落地垂下眼,苦笑着乞求:
「沈朝,帮帮我呗。」
我这才发觉他的难堪,沉默着拿起棉签替他清理伤口。
疑惑暂时被抛到脑后,我低头认真处理他的伤口,墨发垂落,发尾随着动作扫过肌肤。
江郁下意识绷紧身体,露出健硕流畅的肌肉线条:「痒。」
我不耐烦地安慰他:「等下就痛了。」
粘了碘伏的棉签用力点在伤口上,我听见了江郁隐忍的吸气声以及无奈的低笑。
「真的好疼啊。」
像是有羽毛掠过心底,拨乱一池清泉。
自那天起,江郁成了常在我身边的跟班。
外人都在传他一个私生子为了融入圈子甘愿给沈朝当狗,却也不敢公然挑衅我的威严,面上是一派讨好的赔笑。
江郁对这种说法饶有兴趣,将我堵在窗前,贴着我的脸蹭:「朝朝,我是你的什么?」
我抬脚往上顶,「不准这么叫我。」
江郁反应迅速夹住我的腿,借机拉近距离:「我是不是最乖的小狗?」
我眯起眼,仰头轻咬他的喉结,留下浅淡的牙印,「叫一声我听听?」
他闷哼一声,握住我的手,弯腰伏在我耳边乖巧地照做,果不其然听见我的轻笑。
「好乖。」
江郁耳尖通红,捧着我的脸细细地啄,试探地撬开紧闭的齿关,吮吸咂摸,食髓知味。
「朝朝想听,我还可以叫很多次。」
4
母亲的呼唤将我从回忆中拉出来,我抬头看她,扯出一抹笑:「妈,我先回房间了。」
她将手里的茶杯放下,笑着嘱咐:「洗漱完就早点睡。」
我点点头,起身往楼梯走去。
「上楼的声音轻点,莫要吵到昭昭。」
身后传来母亲温柔的声音,我脚步不停,平淡地回道:「知道了。」
这么多年,家里人从未喊过我「朝朝」。
只有江郁会那么喊我。
5
第二天我如愿以偿地发起低烧,干脆直接翘了班。
父亲在公司给我安排了个闲职,每天打完卡就可以带薪摸鱼,去不去都无所谓。
沈家从未打算要将我培养成接班人。
从前把我当成维系与江家情谊的联姻工具,现在把我当成占着沈昭位置的冒牌货。
可不管怎么说,终究是沈家给予了我优质的生活和教育,用无数条框将我包装成贤德淑女,确保我的卖相上乘。
沈家不会做赔本的买卖,我的下场大概就是被当成礼物送给哪个老男人。
这样的结局比起在贫苦中挣扎一辈子,也算是不错了,但我不愿意。
见识过辽阔天空的鸟儿,总归是无法接受自己只能被囚于宅院中。
就算是从高空坠落,摔得粉身碎骨,我也要试着冲破桎梏。
我在海景别墅里躺了一天,思索着自己的退路在哪。
江郁发来几句问候,确认我一切良好,午饭订了我最爱吃的那家,派人送到别墅,顺带送来的还有一束玫瑰。
我一边吃着饭一边与他打视频。
这当然是江郁觍着脸要求的。
「玫瑰喜欢吗?」
「还好吧。」
「那张卡片是我亲手写的,你看了吗?」
我瞥了眼垃圾桶里的卡片,不动声色地说:「下次别写这么肉麻的话。」
视频挂断,我起身走到垃圾桶前,弯腰捡起卡片,用湿巾擦干净,这才打开来看。
「It's all for you(一切都只为你)」
我捏着卡片走到落地窗前,拍了照发给他。
江郁没回,我也不在意。
他总是生闷气,自我消化得也快,照旧贴在我身边,好似永远不会离我而去。
从小到大,我都是恃宠而骄的人。
江郁对我来说,与其他人也没什么区别。
6
晚上,群里有人组局,我看着他们聊起沈昭会来,立刻报了名,转身去衣帽间挑衣服。
如蝶翼般的车门缓缓抬起,我坐上驾驶位,给江郁发了条消息。
伴随着引擎轰鸣,跑车如苏醒的红色猛兽在马路上驰骋,直奔最近很火的红莓酒吧。
这个酒吧表面上是江郁开的,实际的老板却是我。
我为自己准备了很多退路,这是其中之一。
铃声突然响起,我看了眼屏幕。
是江柏。
「你昨天来找江郁做什么?」
这么快就来兴师问罪了。
我嗤笑一声,将车在路边停下,拿起手机,飞快地打字:「跟你有什么关系?」
江柏似乎很生气,难得在我面前提起江郁:
「他就有那么好,值得你如此惦记?」
我装傻:「你说的是谁?」
沉默片刻,对面又发来一条消息:
「……你在哪?」
我挑了挑眉,敲下几个字:「明知故问。」
「少去这种地方,别跟江郁学坏了。」
「滚(中指)」
嘴里的薄荷糖被咬碎,我把手机揣进兜里,扶着方向盘,一脚踩下油门。
7
我走进酒吧,绕过群魔乱舞的人群,果然在最里面的卡座看到了沈昭和江柏。
他们是一起来的。
我自然地从路过的酒保手里拿走一杯果酒,在卡座边缘坐下,应付着周围人的招呼。
有人大着胆子问:「沈姐,郁哥来吗?」
这里毕竟是江郁的地,他们见我来了,不敢随便开场。
我抿了一口酒,低头回消息,「他等会到,你们先玩。」
那人高兴地一拍手,端起酒杯看向坐在正中间的江柏:「江少爷今天怎么有兴趣过来?」
有人跟着起哄:「你没看见柏哥是和沈昭一起来的吗?」
这是在说他们俩关系不一般。
我坐在最外侧,喝着香甜清爽的果酒,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气氛。
其余人得了机会,自动往沈昭那边凑,自来熟地说:
「妹妹不用拘谨,今个有江少爷护着你,随便玩。」
沈昭拿起最近的一杯酒,落落大方地笑着:「谢谢各位的热情,这杯我先干为敬。」
「别喝酒。」
江柏从她手中拿走酒杯,随意地与身边人碰杯后一饮而尽。
「文姨叫我看好你。」
众人起哄地鼓起掌,沈昭有些尴尬地笑笑,一连说了好几句感谢。
当着所有人的面,江柏扭头对我说:
「你也是,开车来的还喝酒了。」
莫名被cue,我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道:「江少爷还真是贴心。」
「谁贴心?」
江郁姗姗来迟,穿着规矩的白衬衫,领口的扣子解开两颗,袖口被卷至肘部,露出精瘦的小臂。
他径直走到我身边坐下,不经意拿起我喝了一半的果酒,饮尽后笑着说:
「今天的消费我给各位免了,玩尽兴。」
我往旁边挪了挪:「你没吃饭?」
江郁没应,熟练地拿出手机点外卖。
「酒吧有炒饭之类的,但你应该不喜欢,想吃什么?」
我轻笑一声:「不生气了?」
江郁嘲弄地扯了扯嘴角,不看我:
「我生气有用吗?」
「有用。」
不等江郁反应,我起身从桌上抽了两张牌,随便挑了一张塞进他手里。
我自动忽视其余人八卦的目光,用手里的牌拍了拍江郁的脸。
「来陪我玩游戏。」
8
黑金的扑克弯曲,发出悦耳的声音,闪烁的霓虹灯在脸上投下斑驳的光点。
我看着再一次面向自己的瓶口,无奈地笑:「这次又要问什么?」
主持人抽出一张牌,「请问你的初吻是什么时候被夺走的?」
我靠着椅背,正想回答,桌下的脚踝突然被蹭了蹭。
江郁覆住我垂在沙发上的手,指尖在手心反复画圈。
我勾起一抹笑:「就在昨晚。」
江柏突然打断我:「撒谎。」
我抬眼看他,「你又知道了?」
气氛顿时有些凝固,江郁笑着拱火:
「哥,你要抢我的位置吗?」
「好了,不开玩笑了。」我适时出声制止,端起面前的鸡尾酒,「其实是在三年前。」
江郁十六岁被接回江家。
至今为止,我们已经纠缠了四年。
江郁像是得胜的赌徒,凑在我耳边问:
「你的初吻属于我,你也是吗?」
温热的呼吸吹得我耳根发软。
我推开他,看向主持人:「继续吧。」
下一轮的倒霉蛋是沈昭。
「在场的人里你最讨厌谁?」
这个问题的针对性太强,沈昭不安地抿唇,抬手指向江郁:「他。」
几乎是下一秒,她开玩笑般解释道:「他对沈朝姐姐心怀不轨,我都看出来了。」
众人哄笑,唯有江柏脸色极其难看。
江郁笑着把手搭在我肩上,捏起我的一缕头发把玩,叹息一声:
「我追了朝朝三年,可惜她到现在也没答应要跟我在一起。」
喧闹声瞬间停止,目光齐聚在江柏身上。
圈子里的人都知道我与江柏的关系。
江郁一个私生子,如此光明正大地表示要抢哥哥的未婚妻。
好一出假兄弟为红颜反目的戏码。
我抓起一把瓜子仁塞进江郁嘴里:
「你话太多了。」
游戏继续,主持人特意控制着力度,瓶身旋转几圈后停下,空洞的瓶口对准了江柏。
「我选大冒险。」
「请邀请在场的一位异性共舞。」
江柏的目光钉在我身上:「沈朝。」
朝与昭读音相同,江柏没有明说,我就默认指的是沈昭,安稳地坐在原位。
沈昭看了看江柏,又看向我,深吸一口气,主动握住他的手。
「我学过几年舞蹈。」
这暗示太过明显,压力给到江柏。
我靠在江郁怀里看得高兴,偏头咬住他递来的一片西瓜,不意外看见他眼底的笑。
江柏脸色已经全然黑了。
他拿下沈昭的手,朝她说句了抱歉,起身走向我:「沈朝。」
江郁挡在我面前,扔掉西瓜皮,抽出一张纸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
他看向江柏,笑意尽数褪去,眉峰冷峭。
「你果然是想抢我的位置。」
9
众目睽睽之下,我是被江郁拽着离开的。
江柏沉默地晃着手中的威士忌,连看也没看我一眼。
旋转的氛围灯打在身上,明暗交错,耳边的嘈杂渐渐弱了,只有脚步声愈发清晰。
我跟着江郁穿越人群,坐电梯上了顶楼。
顶层有专门用来休息的房间,只对我和江郁开放。
我回握住他的手:「高兴了?」
江郁没回应我,只是紧攥着我的手走到尽头的房间。
他一把将我拉进怀里,压在门上,不由分说地咬住我的唇,娴熟地探入纠缠。
我突然想起被江郁夺走的初吻。
动作生涩,毫无技巧可言的拥吻,我们像是喝醉了酒,慢慢试探到彻底卸下防备。
荷尔蒙与悸动的不知名感情在空气中弥散,甜而腻。
或许接吻也会醉。
在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的手已经捏住了他滚烫的耳垂,而后就被卷入更加绵长的吻。
他在这些事上进步很快,胆子也愈发大了。
直到某天我招架不住江郁的热情,我才意识到我们之间错误的关系。
我尝试过结束,最后的下场都是失败。
江郁对我的偏执不可理喻,我对江郁的宽容情难自禁。
我默认了江郁永远会在我身边的事实,将他划分进「归属」的范围里,用债束缚他的脚步。
他其实不欠我什么。
「利用我气他很好玩?」
江郁扣住我的手,低头抵着我的额头,藏去眼底的受伤。
我回过神,神色淡然:「你又生气了。」
江郁气结:「我还不能有自己的脾气吗?」
我偏头亲了亲他的嘴角,低声哄着:
「别气,是我不对。」
江郁懒懒地应着,把头深埋进我的颈窝里:「你有哪里不对?」
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笑出了声,认真复盘自己的罪状:
「没人好好对待你的心意,无法诚实地回应你的感情,只把你当工具人用。」
「这么多年,都是我不对。」
江郁泄愤似的咬了口脖颈,埋怨道:
「你什么都知道,但你从来不改。」
我把手伸进江郁的发间,扯着头发,强迫他抬起头,「所以今天给你惩罚我的机会。」
我掐住江郁的双颊,稍微用力,主动吻上他的唇,学着他的样子辗转。
江郁很快反客为主,凶狠地撕咬,直到我快喘不过气了才肯放过我。
他红着眼看我,像是浑身湿透了的小狗。
「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收起笑,终于说出今晚喊他出来的目的:
「江郁,我想出国。」
江郁呆愣住,整个人如坠冰窟,扣着我双肩的手不断用力。
像是要牢牢地扯住我,不让我离开。
良久后,他轻声问:「还回来吗?」
我实话实说:「应该不了。」
江郁卸了力,挤出一抹凄惨的笑:「你对我真的好狠心啊。」
我无奈地笑:「应该是最后一次了。」
江郁扛起我走到床边,把我扔在床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朝朝,你觉得我可能放你离开吗?」
我单手撑着身子,另一只手轻巧地伸进他的衬衣中,按在结实的腹肌上。
「帮了我,我们之间的债就一笔勾销。」
江郁紧抿着唇,抬手解着衬衫的扣子。
解到一半许是烦了,他干脆直接扯开,脱下后扔在地上,阴冷的视线紧锁着我。
「沈朝,我真的不会停。」
我曲起身子应和,捧着他的脸,「谢谢。」
请原谅我的卑劣。
江郁咬着牙,近乎要流下眼泪,乞求着说:「你明明就知道我想听的从来都不是这些。」
我终于舒心的笑了,披散的墨发从凝脂般的肩头滑落,随着动作起伏不定。
眼前的一切都好似被灼人的温度融化,变得诡谲而迷人,说不清的情绪混进了空气中,又被一点点撞散。
我抬手拂去江郁眼角的泪。
他握住我的手送到嘴边,从手腕向上吮舔,含住沾了泪的指尖。
「我知道,江郁。
可如果我不是出于真心才说爱,你也不会高兴不是吗?」
10
再睁眼,身边已经没有了江郁的身影。
我转头看着椅子上的纸袋,起床走进浴室,洗漱完换好衣服。
出房间看见桌上的早饭,我顿住脚步,坐在餐桌前撕开保鲜膜,拍完照发给江郁。
吃完早饭后我直接开车回了家。
车子刚在车库停好,管家出现,带着我走到温室里,沈昭正在和母亲修剪枝条。
「妈。」
「你昨天跟谁待在一起?」
我如实回答:「江郁。」
母亲终于转过身,冷眼看我。
「我是不是劝过你不要跟他走得太近。」
我与母亲对视着,一字一句地说:
「我喜欢他,一直都是。」
母亲气得浑身发抖,抬手指着我的鼻子:「你怎么可以喜欢一个私生子!」
我嘲弄地笑了笑:「可是妈,按照我现在的身份,我连私生子还不如。」
这番话实在是大逆不道。
母亲抬手,巴掌裹着风落下。
「我们家在你身上投入的资源还少吗,你就这么不知检点!」
看吧,在这个家,自由恋爱只会被说成是不知检点。
他们只在意自己付出的资源能否换取对等的好处。
我偏过头,用舌头抵着肿起的半边脸,沉默地与母亲对峙。
沈昭急忙制止,拦住她的手,讨好地说:
「妈,别生气了,生气会长皱纹的。」
母亲深呼吸,恢复了平常的温婉得体,抬手招来管家。
「带她下去,没我的允许不准放她出门。」
我被丢进了熟悉的房间,坐在书桌前,撑着脑袋看窗外碧蓝的天。
敲门声传来,我回头看着径直推门而入的沈昭,扯了扯嘴角:「有事吗?」
「我在母亲面前打小报告了。」
我惊讶于她的坦诚,点点头:「知道了。」
沈昭不卑不亢地问:「你不生气吗?」
「没有你,我也会是这个下场,类似的事在你被找回来后,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了。」
我起身走到沈昭面前,步步紧逼。
沈昭下意识往后退,又强装镇定地抵着我的鞋尖,不再退让。
我满意地笑笑,抱起双臂看她:
「你对我有敌意无可厚非,毕竟我占了你的位置太久,还有可能对你未来产生威胁。」
「争与抢才是这个圈子最基本的生存法则,不是吗?」
沈昭与我对视着,突然松了口气。
「你要选择退出吗?」
我眯起眼睛,视线越过她不知在看什么。
「嗯,累了。」
「江柏似乎挺喜欢你的。」
我嗤笑一声:「关我屁事。」
沈昭也跟着笑了,俏皮地说:
「我也不喜欢他,只是现在需要小小地利用他一会。」
「不过,你也不是真的喜欢江郁吧。」
我垂下眼帘,不置可否:「或许。」
对江郁来说,我不喜欢他大概是件好事。
11
这件事后,我被关了禁闭,一直到生日宴当天才得到解放。
宴会从下午四点开始,一直持续到晚八点。
说是生日宴,其实就是借着我的名头办一场社交晚宴。
我穿着礼裙站在楼上,看着人群涌进大厅。
门口招呼宾客的人变成了沈昭,我不再需要出面费口舌。
虽然这也意味着我彻底失去了地位。
一直没看见江郁的身影,我下楼,从后门走到花园。
微弱的火星擦亮,我夹着点燃的烟,失神地看着白烟飘散。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我没回头,任凭江郁从后面抱住我,将我完全搂进怀里。
「跟我私奔吧。」
「不要。」
江郁叹了口气,握着我的手抬起,将烟送到自己嘴边。
我们以这个亲密的姿势抱了很久,直到猩红的火星彻底熄灭,他随手把烟头扔进垃圾桶。
他问:「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我老实回答:「四年前。」
江郁松开怀抱,牵起我的手慢慢往前走。
暮色漫进花园,沿路的绣球花盛放,粉蓝的圆球缀着残阳金辉,风过轻摇。
「朝朝,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才12岁。」
「你应该不记得了,隔壁那个每年寒假都会过来住几天的小孩。
更不记得自己曾经帮过他,问过他的名字。」
我猛地顿住脚步,用力攥紧江郁的手。
「你从来没跟我说过这些。」
江郁也停下,苦笑着看我:「因为你已经把我忘了。」
「沈朝,其实我只要一点点爱就好。」
我没想到江郁会突然说起往事,藏在深处的记忆被翻起,那些画面在眼前闪过。
江郁说的都是真的,他一直在执行当年与我定下的约定。
我忽然觉得,自己从未离开过那片泥沼。
我盯着江郁的脸,反反复复地确认——
当年稚嫩的男孩如今已然脱胎换骨,都比我高一个头了。
路灯骤然亮起,暖黄的光将影子拉长,好似一对拥吻的恋人。
我踮起脚,如以前般摸了摸他的头:
「江郁,你是在挽留我吗?」
江郁乖巧地低下头,掩饰通红的眼尾,笑着说:「总要试一试,我才会死心。」
我温柔地应好:「你可以死心了。」
下一秒,有烟花骤然升空,在头顶铺开璀璨的星雨,焰光四散,转瞬即逝。
宴会正式开场了。
我转身拉起江郁的手,带着他往主楼跑。
风吹起刘海,肆意飘荡,我大声地笑着:
「江郁,我们现在是不是很像在私奔?」
我这样说,你是否会高兴一点?
12
我与江郁走进大厅的时机恰到好处。
门被缓缓推开,我一手拎着裙摆,另一只手搭在江郁的手臂上。
我神色自如地迎着满堂宾客诧异的目光走到沈昭面前,并未多看她,直接在位置上坐下。
母亲的脸色不太好,却依旧保持着得体,笑容下藏着愠色:
「你作为今天的主角竟然还迟到,还不快跟大家道歉。」
我端起一杯香槟,一饮而尽,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今天的主角不是我。」
全场寂静,台下的人用眼神互相交流着。
父亲对管家使眼色,对方心领神会,带着侍者走到我面前,被江郁拦住。
我将酒杯重重地放下,「今天是我的生日,也是沈昭的生日。」
「在此,我先祝我的妹妹生日快乐,虽然我与她并无血缘关系。
说到底,她才是沈家真正的千金,我不过是冒牌货,顶着她的名讳享受了二十年,今天也该还给她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台下瞬间吵嚷起来,秉着看热闹心态的居多。
父亲恼怒地拍桌,起身便是指责:
「今天这么大场面,你又在闹什么?我们给你的爱难道会因为昭昭的回归而减少吗?」
场面话说得倒是好听,我的处境可是实打实变差了不少。
我垂下眼帘,再抬头,眼角蓄起泪,凄惨地笑着:
「爸,我不过是替你们把等会要宣布的事提前讲了出来,何必如此生气?」
「我知道今天是很重要的日子,也很欢迎昭昭妹妹回家,所以我也想在今天宣布一件事。」
我刻意顿了顿,观察着宾客们的反应,牵住江郁的手。
「其实我一直很喜欢江郁,今天我们正式在一起了,希望大家可以祝福我们。」
江郁握住我的手发着颤,呼吸急促,眼里透出复杂的情绪,无助而绝望。
江郁到这一刻,才终于明白我的请求是什么意思——
失去血缘基础后的假千金不再被江家看重,却突然被爆出与江家私生子在谈恋爱。
江家为了保住颜面,选择让我消失,碍于沈家的面子,赶我出国就是最体面的选择。
于是我顺理成章地逃离了沈家,也不得不与江郁分别。
临走前还占住了江郁女朋友的名头。
我看着管家强硬地推开江郁,转头表面客气地请我离开。
目的达成,我自然跟着管家走了。
路过江郁,我问他:「恨我吗?」
江郁伸手想要牵住我,却被我躲开。
他收回手,无力地垂在身侧。
「沈朝,我最恨你说的那些都是假话。」
13
这件事算是狠狠打了沈家的脸,也将我彻底拉下神坛。
一边是恢复身份的真千金沈昭,一边是在生日宴上与私生子偷情的假千金沈朝。
他们只会觉得我是为了保住地位而不择手段的蠢女人。
我扫了眼网上的恶评,扔掉手机,整个人向后仰去,倒在床上。
闭上眼,我心里想的都是江郁。
或许是分别在即,我放不下他,怕他还在傻傻地等着我回头。
又或许我只是在忧心他与江家的谈判,毕竟这事关我的未来。
被关在房间里一周后,母亲终于来见我了,身边还跟着沈昭。
「妈。」
母亲冷眼扫过来:「闭嘴!你配这样叫我吗?」
我轻笑,「江家那边怎么说?」
母亲强忍着怒火,语气生硬地说:
「我们给你申请了美国的交换生,你先在那边把学业完成。」
我低头敛眸,不放心地问:「我得在外面待多久?」
「至少五年。」
这还不错。
我毕恭毕敬地回:「知道了,谢谢母亲。」
她张口还想训斥几句,被我立刻打断:
「虽然您不喜欢我这么叫,但沈家好歹培养了我这么多年,这一声称呼不该少您的。」
这话谦卑孝顺的叫人挑不出错。
母亲脸色缓和了不少,话停在嘴边,出口却变成了:
「你在国外有什么要求就说,我们家还没有穷到连一个孩子都养不起。」
我笑着点头,看着母亲郁闷地甩手离开。
沈昭跟着走出去,几分钟后又绕回来,象征性地敲了敲门。
「江郁还真是什么都听你的。」
我耸了耸肩:「我也是劝了好久,他才答应帮我做这些。」
沈昭靠着门,双手抱臂,八卦似的问:
「所以你就这么丢下他出国了?」
我走回书桌前坐下,下巴压在搭着椅背的手臂上,「江柏让你来当说客?」
沈昭啧声,「知道了就别拆穿我好吗?」
手机铃声再次响起,我看了眼,毫不在意地继续同沈昭说:
「我希望他能越走越远,而不是永远只惦记着一个人。」
「他值得更好的。」
沈昭走过来,拿起床上的手机,直接关机,冲我晃了晃:
「我等着喊江郁姐夫的那天。」
14
两周后,我借着提前适应生活的名头,如愿坐上了前往美国的飞机。
这期间我从未联系过江郁。
临走前,我重新办了一张电话卡。
旧电话卡被我扔进进马桶里,伴随着无数未读的消息与未接来电,顺着漩涡被冲走。
江郁现在应该很生气吧,会不会恨我呢?
我又去银行开了新的账号,专门存家里打来的生活费。
在国外的生活,我不打算花家里的一分钱。
出国不仅是为了摆脱沈家的控制,也是我迈向独立生活的第一步。
或许我本该是无拘无束的飞鸟。
飞机越过云层,遥远的天际线把世界分割成两部分,上面是碧蓝如洗的天,下面是无限延伸的云海,卷起雪白的浪。
太阳是如此耀眼,又离得如此近。
我蓦地想起一件往事。
江郁曾向我抱怨过自己的名字不好听。
那时我笑着反问他:
「难道我的名字就好听吗?」
江郁向来是不喜欢我贬低自己的任何地方,抱起我放在他腿上,搂住我的腰。
「朝朝,你是朝阳,是我的希望。
朝阳出来的时候,所有等待才有了方向。」
我品着这句话,低笑一声,环住他的脖颈。
我挑起他的下巴,指腹按在唇角:「是不喜欢郁这个字吗?」
「因为阴天的时候,乌云会遮住太阳。」
江郁握住我的手,忽地凑近了。
吻落在唇上,带着清晨阳光的暖意,心跳声淹没了所有喧嚣。
「朝朝,为什么我们不能在一起?」
飞机落地,我接到了沈昭的电话。
她叹了口气:「你动作也太快了点。」
「有事吗?」
「江郁……托我给你带句话。」
我停下脚步,攥紧了行李箱的拉杆。
刺眼的阳光透过玻璃反射进眼底,我转身,背对着太阳,「你说。」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再开口,却换成了一道沙哑的男声,艰难地说:
「沈朝,我一定会去找你。」
我咬着唇,喉咙疼的像是有刀片划过,强撑着扯出一抹笑:
「如果要很久的话,我就不等你了。」
15
在国外的日子比我想象中要辛苦的多,却也丰富的多。
五年时间,我走过了无数个国家,看过雪山极光,也见识了与众不同的风土人情。
除了学业,生活中总有大大小小的事需要我分出精力应付,好在一切都还算顺利。
我顺利毕业,顺利读完研,与人合伙创业,开了家公司,从狭小的公寓搬进了别墅。
公司的近况蒸蒸日上,虽然目前的规模还不算大,却已有了新锐名号。
我也愈发忙起来,连家也顾不上回。
我坐在办公室里,看着窗外耸立的高楼,不断延伸,城市的边缘与天空交融,碧蓝如洗。
突然门被敲响,秘书提醒道:
「沈总,去开会了。」
「来了。」
我收拾好东西,率先走进会议室,喝着手边的咖啡,查看手头的资料。
会议持续了一小时,他们提出的方案都无法让我满意,场面焦灼着,低气压在头顶盘旋。
可我也清楚公司的实力有限,当下最优的方案是与其他公司合作。
大公司看不上我们,小公司实力不足。
能完美符合我们公司调性的合作对象,要去哪里找才好?
看着沉默的众人,我疲倦地捏着眉心,挥手解散会议。
「沈总,Storm的人似乎有合作意向。」
秘书把电脑屏幕转向我,的确是来自Storm总经理的邮件。
Storm是某资本旗下的子公司,虽然也是近几年才成立,业务水平却远超其他公司。
我想不明白对方看上我们的理由是什么?
我抱着电脑回到办公室,约对方详谈。
对方回得很快,与我定下具体的时间。
晚上,我换了一套比较干练的裙裤,连妆容也偏犀利,眼尾上挑,轮廓分明。
我照例提前三十分钟到,跟着服务员的指引走上楼,却在包厢前看到了预想不到的人。
明亮的壁灯映照着人脸,他漫不经心地转着指间的戒指,目光扫过腕表,眉梢微挑。
江郁听见脚步声,抬头看见是我,露出一抹愉悦的笑:「朝朝,我来履行承诺了。」
16
意外的心情只持续了片刻便消失。
我说不清是松了口气还是什么,淡定地走到江郁面前,扯住领带往下拉,仰头看着他:
「五年,你是不是让我等太久了?」
江郁顺从地低头,凑到我面前,蹭着鼻尖。
「原谅我吧,这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
我哼笑:「所以你这是被发配边疆了?」
江郁无所谓地说:「老头子估计是想把国外市场让给我管理,省的跟江柏去抢。」
我暗骂他玩笑般的乐观,把手里的领带扔在他脸上,推门走进包厢。
江郁紧随其后,拽住我的手,强硬地将我拉进怀里,贴在耳边说:
「沈总,不如我们来谈谈合作的事?」
我叹口气,「要谈正事就放开我。」
「不要,先让我抱会。」
江郁收起随意的态度,脑袋枕着我的肩上,紧张地箍紧着腰,好似要把我压进身体里。
「我太想你了。」
我吐槽:「你是买不起来美国的机票吗?」
他被逗笑了,亲了亲我的侧脸。
「可是朝朝,你一直不跟我联系,也不告诉我新号码,我都快疯了。」
「你心疼心疼我好不好?」
绝望与悲痛随着时间削减,情感淡了,执念却愈发深刻,烙在心底,于梦中纠缠。
我转身,与他对视:「我故意的。」
江郁苦笑:「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残忍?」
「江郁,你值得一颗心完全交付给你的人,而不是我这种自私自利的人。」
「我无法给你对等的感情。」
我看着江郁的眸子倒映出我的轮廓。
棕色的、琥珀般的瞳孔,温柔地将我包容。
江郁大概没想到我会说这些话,都不像我了。
他笑得疯狂,捧起我的脸,「沈朝,我允许你像以前那样利用我。
「这是我给你的特权。」
心底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崩落,那些混乱的情绪被团成一个球,狠狠砸碎将我与他隔开的围墙,晨光乍泄。
我轻声地问:「你要一直与我纠缠吗?」
江郁重重地点头:「不然?」
我推开他:「那我们先谈正事吧。」
江郁无奈地扶额,替我拉开一把椅子,又在旁边坐下,「你比我还像工作狂。」
我坐下,轻咳一声,「你想谈恋爱吗?」
「我之前不是跟大家说和你在一起了?现在算是假戏真做。」
江郁简直要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别开玩笑。」
我有些羞恼:「说真的,不愿意算了。」
江郁眨了眨眼,「你喝酒了?」
我一本正经地回:「开车来的。」
江郁顿时说不出话了,张了张口,抬眼与我对上视线,转而笑出了声:
「朝朝,我很黏人的,你能忍受吗?」
我靠近江郁,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只有小狗可以跟我回家。」
江郁捏住我的手腕,拉近我们之间的距离,吻住我的唇,从齿缝间挤出一句:
「汪汪汪,够不够?」
我喘着气,满眼都是笑:「很乖,我很喜欢。」
夜幕降临,我与江郁并肩靠在阳台上,晚风送来一点玫瑰的幽香,漫过阳台栏杆。
这是江郁在路上买的。
远处霓虹明明灭灭,映入眼底,我掐着下巴掰正他的脸,呼吸与晚风缠在一起,意惹情牵。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