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敦】生长痛》慕谦mq

8、【约定】

　　我的身体比思维更快地做出了反应。要救人，无论如何，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困在那里。

　　就在我冲到高耸的控制塔下方，准备向上攀爬时。

　　一股冰冷刺骨，却又让我无比熟悉的杀气毫无征兆地自身后袭来。
　　全身的汗毛瞬间倒竖，血液仿佛凝固了。我极其缓慢地转过身。

　　空旷的地面上，一个修长瘦削的身影静静矗立。曾经锐利的黑色眼眸，此刻被不祥的赤红所占据。本就惨白的皮肤此刻看起来甚至有点发青。两只尖锐可怖的獠牙长长地支出嘴唇外，牙尖上似乎还沾着一点未干涸的血。

　　我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芥川……为什么会变成了这样……

　　难道你连安息…也做不到吗……

　　“醒醒芥川！”

　　“你还没有回答我那个问题！”

　　我一边躲闪着罗生门无差别的疯狂攻击——我敢确定他现在大概率不知道自己在攻击谁，我一边大吼着企图唤回他的意识。

　　“那时候，你为什么要……”

　　【蠢货，快走啊！】

　　为什么要……救我

　　【我算什么，不过是背负着你这条命，继续在泥潭里挣扎的胆小鬼罢了。芥川龙之介……你这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我的话没等说完，他的罗生门已经分成了数十股劈头盖脸向我刺来。我见此攻势赶紧变出虎爪撕裂了布刃，“芥川！你给我醒醒！”

　　“我知道你还有意识的吧！你刚才并没有杀那个小女孩！”

　　喊出这句话的瞬间，我愣了一下。被吸血鬼占据大半理智的芥川，为什么没有杀掉那个弱小的女孩？是因为……

　　【六个月内，你不许杀人】
　　【好，在下是信守承诺之人】

　　——真的是因为我们的约定吗

　　“你不是想成为强者吗？不要输给自己啊——”

　　罗生门捆住了我的手脚，我在灭顶的剧痛中喊到。他似乎因为我的话有所触动，他抬起头来，猩红没有眼白的双眼死死盯着我。我本以为能唤回他的神智，没想到吸血鬼的意识还是占了上风，在短暂的犹豫之后，他操纵罗生门撕掉了我的一条腿，就像我们第一次见面那样。

　　准备发射的导弹即将毁灭三千万都市，难道一切就要这样结束了吗？……

　　我的意识在剧痛中急速下坠，五感开始变得模糊，芥川操控着罗生门把我拽到他身前，黑色布条将我的头强硬地扭到一边，露出我光裸的脖颈。

　　芥川灰白色的手狠狠禁锢住我，他从背后抱住我还在流血的残躯，尖利的獠牙直指我的咽喉。

　　完了……

　　我绝望地闭上眼睛，等待着他的獠牙刺穿我的皮肤、把我变成受恶魔驱使的怪物。芥川……这个曾经让我无数次陷入绝境的男人，如今要以这种最不堪的方式结束我吗？

　　……意料之中的刺痛并没有降临，只有我的超再生静静地缝补着我的断肢。

　　在刚才那一瞬间，从高塔上决绝跃下的那个小女孩成功的拔除了伯爵布拉姆体内的圣剑，社长成功终止了作战指令，这场即将毁灭世界的灾难戛然而止。

　　我如同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横滨的天空一如往常，湛蓝、通透，悬浮的云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凶险的事情，悠悠地在天上飘。我看着眼前这荒诞的一切，只觉得这像一场恐怖又虚幻的梦。带着硝烟味的微风拂过我的脸，我任由疼痛和疲惫把我拖进沉沉的昏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