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梦境 ...
-
周芸在楼梯间等了好久，始终没见谢玄出来，也没听见什么暴力打斗的声音，一时有点冲动，想进去看看。
正当他站起来时，周芸感觉眼前一片模糊，伸出手掌却发现手指竟然呈现透明流动状态。
再次抬头，周芸发现周遭环境已经变了，他像是回到了基地。
基地里众人其乐融融，有说有笑。
白晓文伸手揽住严景，冉嫣嫣抱着黑黎黎，头在黑黎黎怀里。
沙发旁边，还站着一个人。
他一头乌黑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上，察觉到有人在看他，慢慢转头。
周芸看见一双熟悉的桃花眼。
谢玄笑眼盈盈，伸出双手，四人也回头看着他，脸上洋溢着喜悦。
周芸不自觉地朝前走去，朝那个桃花眼青年走去。
就当他手即将拉上谢玄的手的瞬间，忽然，谢玄身后众人烟消云散，周芸诧愕，想一把拉上谢玄的手，却摸了个空，低头看，谢玄的手正慢慢透明。
周芸疯了似的扑过去一把抱住谢玄，可那人的身子下一秒却凭空消失，面容逐渐模糊，最后那双桃花眼中不见笑意，只剩悲凉。
也消失在周芸眼底。
接着，一条黑绳从空中掉了下来。
下一秒，斗转星移，眼前的屋子被撕裂成点点碎星，周芸再次睁开眼时，只看到一片璀璨的星空。
周芸双手撑地想要站起来，掌心却传来一阵柔软的感觉，低头一看，原来他坐在草地上。
周遭有点点温暖的黄色光亮，一点光亮正从他左肩晕染开来，周芸定睛一看，原来是萤火虫。
真……小时候家家户户熊孩子们晚上闲的没事干逮萤火虫玩，见到一只两只还不稀奇，现在他都大学毕业一两年了，萤火虫还没灭绝呢？
还有这满天星辰，不会是从梵高的画里跑出来的吧？这两年城市光污染越来越严重，有时候连晚上的天空都不是黑的了，怎么可能有这么多肉眼可见的星星？
还有这绿色的草地，他是梦回大学操场了吗？
周芸用现代朴素唯物主义思考了一番，感觉周遭到处透露着诡异。
然而最诡异的，不是别的，而他大腿上竟然躺了一个人的头!
周芸忍住要像筛子一样抖动的腿，缓缓低头看了一眼。
黑色长发……难道是他？周芸心里想。
腿上的人好像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偏过脑袋，一双桃花眼直勾勾地看向了周芸。
周芸捂脸，还真是他。
怎么这破梦里主角都是他和谢玄呢？
等等……梦？
周芸思考到这个关键信息的那一刻，周遭世界再次天崩地裂，周芸感觉身上一空，低头看，谢玄已经消失不见了。
而一根黑绳再次掉落于地面。
周芸没有乱动，他站在那里像一尊无悲无喜的神像，过了将近一分钟，周芸抬起头。
周围的一切是如此的熟悉。
被风刮得呼呼作响的窗户，一级又一级的台阶，以及那扇门牌号为406的门。
是的，他又回到了熟悉的楼梯间。
周芸恍惚间以为这是一场幻觉，不过是自己刚无聊做的一场梦。
而现在，梦醒了。
这时，“嘎吱——”一声声响，门牌号为406的门缓缓打开了。
周芸从外面只能看见里面的一片漆黑。
一双修长笔直的腿走了出来，再往上看，乌黑长发，桃花眼，来人看了周芸一眼。
周芸走近那扇门:“抓到了吗？”
谢玄:“没有，不过我发现了个好东西。”
周芸:“是什么？”
谢玄:“你可以和我一起进来看看。”
周芸没回答，谢玄也没等他，转身就要进门。
就在他右脚即将迈入门里时，周芸突然开口道:“其实你要是黑头发，还挺好看的。”
不等谢玄疑惑回头，周芸一脚踹门上，“砰”一声，木门狠狠地关上了。
“可是你不是谢玄。”周芸说。
这一脚他用了尽九成的力，物理学家说过力是相互作用的，所以他的脚也承受了九成的力，现在被震得发麻。
周芸转动着脚，等待黑绳落下。
其实那一分钟，他已经想清楚了整件事。
而回到楼梯间时，他的恍惚也是真的恍惚。
不过看见谢玄时，他肯定了心中所想。
这是一个虚假的人造的梦境。
黑绳不出所料的落下，周芸弯腰捡起，楼梯间瞬间被撕裂，下一秒，等周芸再睁开眼睛时，他已经回到了现实中的……楼梯间。
黑绳应该是可以抵御梦境里的危险和恶意的一个防御品，周芸想，不知道谢玄现在怎么样。
他扭头看了看那扇依然紧闭的门。
谢玄那么厉害，应该没事的吧？
然而出于神奇的第六感，他还是不放心，决定还是打开门看一眼。
反正谢玄那么厉害，应该不会让他随便就挂了的吧？
此刻被念叨的谢玄并没有周芸想得那么好。
他进门后愣了一瞬间，因为正正当当站在406室内的就是周芸本人，不是失忆后的那个，而是以前的。谢玄能感觉到，从“周芸”的眼神里感觉出的。门外猜测的危险与恐怖瞬间烟消云散，谢玄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哪里还记得周芸本人此刻正站在门外等待。
“我……找了你好久。”谢玄低声说。
“周芸”看着他，叹了一口气:“过来吧。”
谢玄一步步走近，心里五味杂陈。
刚刚靠近他时，谢玄一个踉跄，那人竟直接拥他入了怀。“周芸”抱着谢玄，格外温柔地抚摸着他的长发，谢玄感觉到周芸的嘴唇落在了自己的头发上，瞬间颤抖起来。
“周芸”伸手拉过谢玄颤抖不止的手，用力握在手心。
“你怎么……突然这么温柔。”谢玄嚅嗫。
当时，谢玄不学无术玩世不恭天天协同白晓文严景闯祸时，周芸每次骂他打他可一点也不留情。
不过，这是在他不知道其余二人待遇的情况下。
后来周芸走后，谢玄无意间得知当年那些被打的真相，独自一个人离开了很久，而基地四人也直呼不公平了好久。
可惜没人能告状，也没人听得见了。
要是让他看见白晓文严景的下场，谢玄估计喜欢上周芸还得提前好几年。
另一个角度来看，这是不是间接说明周芸早就喜欢上他了？
谢玄很多话憋在心里很久了，不吐不快，好不容易见到从前的周芸，直接问道:“你是不是早就喜欢我了？”
“周芸”没有回答，谢玄被他抱着，看不见他的神情。
两人依偎很久，一起回忆了从前的点点滴滴，枯燥的，有趣的，平淡的，轰轰烈烈的，所有时光。
“留在这里陪我一辈子吧。”
陪我一辈子。
一辈子。
谢玄经历过离别，再也不想和周芸道别，于是想要痛快答应道:“好。”
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在哪里又有什么关系呢？
至于外面那些人，又与我何关？
“好”字还没说出，就被一声大声的“不行”打断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梦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