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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山寨仙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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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匪头子年近中年,体态富裕,一脸笑样,嘴边还有不符合形象的酒窝。他看李昭月一眼:“山里突然出现个漂亮女人,怕不是精怪变的。”他摸摸下巴,把李昭月端详一遍,“长得不错,就是精怪又如何。哈哈哈,你们下去。”
小弟笑得下流,熟练关门。
李昭月手微微发抖,她刚刚把绳子割开了,根据系统给的一点提示,强装镇定开口:“大王英伟非凡,一下识别了我的真身,我是山中精怪幻化,仰慕大王风姿,特来祝您修行。”
这山大王接受得很快。
“我听我婆娘说过你,外人都叫你仙姑,在泉水山野桑林修行,能求子,她还叫人去找了。那还等什么,我们这就双修,你给我生个孩子得了。”那土匪头子猴急去抱她,被躲开。
“大王!我是桑树精,不能和人亲近破戒,否则会吸走他人精气寿命。不信你看。”她拿出强光手电,晃得他睁不开眼。
山大王被强光晃得捂眼,躬身,扶着椅子,眨巴眨巴被晃得暂不能视物的眼睛。
“啊!竟真是精怪,快收了你这妖物。别害死了大王我。”
他看着送上门的美女不能动,急得红脸,直叹气。
“不碰就不碰,算命先生说我这个月有贵人相助,真让他算着了。成大事的这点小事还不能控制么。你能助我什么说了听听。”
“助……祝你平安。”李昭月脑中一时空白。
土匪头子敲着茶盖,期望听到些更有用的:“平安,这个好,别的呢?发财,出人头地,娇妻美眷?”
李昭月摇摇头。
“行,看你就是个没本事的。平安也行。小桑树,以后伴我左右,帮我逢凶化吉,大王我带你吃香喝辣。”
李昭月没想到这么简单就能化危为安,她答应:“好。”
屋外忽然有人焦急地传来消息。
“大哥,嫂子来了,快跑!”土匪头子居然是个妻管严,他慌里慌张拽着她从窗户跑路。
夫人带人进屋没找着人,吩咐其他人说自己要去隔壁县逛庙会祈福求子,让他好自为之。
土匪头子带她去后山,听李昭月向他要人,疑惑道:“我听老二说你喊那人表哥,瞧瞧去,不会是你之前的男人吧?”
“不是!他拜了我家中长辈做干娘,我受人之托得照顾着他一些。大王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了他吗?”
土匪头子摇摇头:“你这表哥家里富得很,赎金够我再开个盐场。我怎么能轻易放了他。”
他们来到关人的地方,这儿条件简陋,透风漏雨,人挤人。土匪头子捂住鼻子进去。
肖卓看到李昭月,请她帮忙救救兰州。他发热寒颤,神志不清,进气多出气少,瞧着像不行了。
土匪头子让人扒拉兰州出来,仔细观摩。
土匪头子啧啧个不停。“钱我还没到手呢,小桑树你看能救不。救活了我多要点钱,给你买香粉珠钗。”
李昭月试了试他的体温,无奈道:“给他们换个地方休养,还有那个猎户一家,让他们住一起吧。”
土匪头子瞪手下,质问他们:“听不见么?我小桑树发话了。”
李昭月看这儿的人被抓来做黑工,过得甚至不如奴隶,她劝土匪头子:“大王,他们被抓上山妻离子散,整天做苦力,吃不饱穿不暖还睡牛棚,这样你会受报应下地狱的。身上有新长的红痣吧?那就是你的罪孽的标志。”
“哎,你怎么知道?嘿,小桑树有点神通,我这两年长好多个哟。”
土匪头子扒开衣服看胸口的痣,又给她看胳膊上的。
不稀奇,这痣年纪增长后容易长。她正色道:“好了,现在改还来得及。”
“怎么改?我这几年身体没以前好了,还说年纪轻轻三十多岁就老了,原来是报应啊。”
李昭月佩服他接受能力这么强,给他讲了早九晚五有双休的工作机制。
古代多的是饭也吃不起的穷苦人还有不少乞丐,寨子转行干点正当营生,比如种种草药、卖卖木头竹子和山货,如果管饭管住还休息得好,一定有人来投靠。
“行。等那病痨鬼的赎金到了,我就放想回家的回去。反正我盐场也做起来了,再做做其他走私生意,干嘛做这脑袋悬裤腰的土匪。”
土匪头子自顾自地说他的打算,双手一搓圆饼式的脸,下定决心。
“小桑树,多谢你点拨,这病秧子你一定要救,他的赎金高得能让咱再开个盐场。”
李昭月顺他的意道:“好,大王,不愧是我看中的人中龙凤,您去做打算吧。”
土匪头子雄赳赳气昂昂,双手叉腰走出去。
兰州他们被特赦成为仙姑的客人,山寨腾出间屋子给他们住。屋子里,李昭月给兰州吃退烧药,叫肖卓去给他用温水物理降温,擦拭额头、颈侧、腋下、腹股沟等血管丰富的地方。她又开了点窗透气。
肖卓端来热水,犹豫不决地说:“李仙姑,我听人说发热得捂汗,发一身汗就好了,这开着窗,风吹着,公子身子虚,怕经不起这折腾。”
李昭月试试他的体温,道:“听我的。他需要赶紧散热降温。”
兰州迷迷糊糊,听到肖卓在和她犟。
“肖卓,听李仙姑的。李仙姑,兰州对不起你,带你出山,却不想掉入这贼窝。他……不配你,委屈你了。日后回王府,一定补偿你,兰州要是没挺过去,下辈子给你做侍仆赔罪,咳咳……”
兰州自责不已,悔恨异常。在他心中,人是不能折辱的,尤其是她这种性情高洁的天外之人竟委身土匪。
他烧得白白粉粉,头发微湿,五官立体,实在有几分美色。
“放宽心,不是你的责任,我不过扮精怪出山辅佐他,他对我挺好的。倒是这寨子,可能会因为你的赎金救很多人。”
肖卓搂住倚在床边的公子,撑着他的头。
兰州烧得说起胡话来。
“白玉铺地,尽摆天下奇珍,仙苑琳琅,永开不败之花。珍馐美馔,远胜人间滋味。夜可变昼,冬可似春,仙人御物低飞,仙器受令运行。李娘子,我好像看到残卷里的天外桃源了。难怪父王咳咳……咳……倾尽所有求仙问道,你的家乡很美,我死后去那儿就好了。”
肖卓急得快哭了。“公子,别再说胡话了。有仙姑在,你不会有事的。”
他们伪装成公子同窗好友的身份,还拿了信物给土匪,如果暴露他是王爷之子,山寨惹不起皇家的人,说不定会杀了他们以除后患。
兰州睡了两天,肖卓看他慢慢好转,面上乌云散去,兴冲冲去要了清粥小菜。
“吃这些吧,营养均衡,又好消化,来这几天,我都馋了,一起吃。”李昭月带着自己做的菜来。
“李仙姑,兰州形容不佳,也怕过了病气给你。”
“我不走,你介意就把帷幔放下。他天天黏着我,烦得很。”他指的是土匪头子,一个中年男的,现在跟小孩似的,做什么都要跟她一起,话多得令人烦。
李昭月分了饭菜和汤,在外间吃。
房门被打开,土匪头子一脸怒气,大喇喇闯进来。看到两人“天各一方”,捉奸的戏码也没上演。
“我不是说了要敲门嘛,大王。”
“我俩不才是最好吗?你舍不得你老相好了?你做饭给他吃,都不给我吃。枉我顶着这么大风险整改山寨,其他人恨不得宰了我呢。”
他怕被病痨鬼过病气,端走她面前的碗筷扒拉两口野葱炒蛋和干菌菇焖鸡,一手端碗一手拽着她衣角给她带出门。
他嘿嘿一笑,酒窝居然给他增添了甜甜的气息,他不忘称赞:“是好吃哈。你不是来祝我修行的么?你以后只能给我做饭,知道吗?”
李昭月不愿。
“那可不是我的分内之事。”
自夫人下山后,山寨有些变化,多了个美人仙姑叫他们大哥大王,有些稀奇古怪的神器,和他们大哥招猫逗狗,种花种菜,修行打坐,不胜快乐。
李昭月悉心规划这儿是因为等潇潇来这儿,肯定能把这山寨管理得更好。就是没什么地可种,还得开荒。
此时她正在帘后用人工智能给其他人算命赚积分。山大王在一旁一脸荣幸,炫耀自己有个仙姑辅佐。
“大哥,嫂子就要回来了。你看仙姑是不是暂时避避?”
“避什么避?要不是看在我师傅的份上,我早休了她。”
“你要休谁?”他夫人出现在门口,她听人告状说自家男人在她眼皮底下养女人,早早就折返。她体态壮硕,声音洪亮,目露凶光,从腰间抽出鞭子打他。
土匪头子说着霸道的话,做着窝囊的事,东躲西藏:“谁说我,我休谁。你们还不把人拉下去。”
谁上前,夫人就打谁,一时间无人敢近身。夫人冲上前掀开幕帘,对着他们打骂,嘴里尽是“狗男女”“狐媚子”“吃粮忘本”“负心汉”之类的词。
夫人把鞭子往李昭月脸上抽,情急之下李昭月拿出强光手电晃她眼。
伴着凄惨的叫喊,夫人捂着眼睛,连叫妖女。其余人也窸窸窣窣讨论她的神器。
“我出山辅佐他,竟受你这般欺辱,你之后会慢慢瞎掉,五脏六腑也会溃烂。”装了几天仙姑,她已经融入角色了。
土匪夫人听得面色一白,鞠躬作揖道:“哎哟,哎哟我的眼睛。仙姑,饶了我,我错了,饶了我吧。”
她把手电调成暖光,装模作样给她一照。吓得土匪夫人仓皇躲避。
“我大人不计小人过,解了你的咒。以后谁都别来招惹我。”
其余人带着夫人离开,土匪头子搓搓被鞭红的手臂。
“小桑树吓着了吧?人间不仅有英俊伟岸的大王,还有那样的母老虎啊。她罪孽深重,你可得好好惩罚惩罚她。”他长叹一口气。
“她对我动辄打骂,卖我小妾,甚至杀我骨肉。我都查清楚了,我儿根本是她请人推下河的。她要不是师傅的女儿,我一辈子不见她。”
二当家为自己耳根子清静,上前献策:“那把人送走,置办别的院子安顿,省得寨子上下闹心。”
土匪头子想起他乖巧又可怜的儿子,把心一横。
“送!”
人人都说桑夫人不是凡人,是仙姑 ,是山间精怪。
桑夫人上山第一天,重欲土匪头子不近女色。桑夫人上山第二天,救活一个病痨鬼。第三、第四天,土匪头子善待苦力和人质。
现在,山大王送走曾经最怕的夫人。
桑夫人算命又快又准,还有些稀奇古怪的宝物,比如黑色的板子,每天要拿去晒太阳。还有能亮瞎眼的灯,她一施法,人就看不见了,五脏六腑也会烂掉。
没几天,她在清风寨成了大红人。
与此同时,云朔府遭北狄突袭,烧毁城镇,难民众多,宋潇潇还在日夜兼程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