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二个贞德·达尔克.(3) ...
-
下午，医务室。
窗边摆放着一束香石竹。
淡黄的花瓣被风吹散到满屋都是。
天行舞睁开眼睛，眼前就是一张被放大的脸，轻促地“啊！”了一声，看见对方恶作剧般的笑容，就怒斥道：
“萨希尔！你这个样子不怕把我吓晕过去吗！？”
他装作没有听见。
“什么？！居然无视我！！”正当天行舞额边青筋暴现，要发作的时候，就听见他说了这么一句话——“你刚才晕过。”然后，她已经生气得头上都快冒白烟了！
呃，不对！
好像真的有这么一回事。
在光斗球场，觉得心脏疼得快要停止跳动一样，视线渐渐变得很模糊，但是那个白色的影子却越来越清晰。疼痛，蔓延到背后，似乎有两把剑从长着翅膀的地方划过，覆盖了原来的平行伤痕。
直到……
完全失去意识。
注意到她眼里的黯然，萨希尔用力握紧了拳头，说了四个字，却仿佛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是哥哥吗？”
霎时间，天行舞的脸色变得苍白。
她已经认同了。
果然。
哥哥会允许他下来右凡界，应该是因为若蒂丝吧？在那一刻，他有种无从介入的感觉，在旁边看着他们，却不能出手作任何的阻止，只能让他们重新地相遇。这两个人，明明在相互的心里，都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但是偏偏要分开那么久，好不容易才再见面，又不顾一切的彼此伤害。
他真的，不可以知道所有吗？
即使，是自己无法参与的过去……
“刚才在你晕在地上，我的眼前不断地重复着一个画面，就是在天国的时候，受哥哥之命亲手行刑，那一刻，你都是微笑着的，但是，无论再怎么装得坚强，还是会有眼泪的，这样的若蒂丝，实在和左凡界的那个人类女孩很像啊。”萨希尔把目光转到窗边的香石竹上，“我也只是……不想你成为第二个贞德•达尔克，仅此而已。”
提起这个名字，她全身微微一震，失手把放在床头的杯子打落到地上。
“醒了吗？”听到病房里有玻璃破碎的声音，大家都开门走了进来，却看见萨希尔站在旁边，“耶？你是谁啊，为什么会在这里？”
被绕雾一问，他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就“呃……”了大半天。
天行舞又觉得头痛起来，乱七八糟地解释道：“那个，绕雾姐姐，他是逃课来探望我的朋友啦。咦？你们怎么在这里？出现得真不及时啊！”
某个暴力女想起了一些东西，揪住她的耳朵：“你居然好意思问！自己无端端在光斗球场晕倒，觅翼把你送进医务室，我们连恐怖的提尤莉普教授的课都不上了，冒着被罚的危险跑来探病，还被你说‘出现得真不及时啊！’的话！！过分过分！”
“对不起……”根据以往的经验，这样的情况下还是乖乖认错的比较好。
绕雾脸上的忧虑一闪而过，但很快恢复到原来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以后再让我们为你担心的话，就绝对不能轻饶的啦！”说完，她作势要敲一个爆栗。
天行舞吐了吐舌头：“遵命！”
“喂喂喂，难得今天我们都请了假，休息一下也不会过分吧，趁着现在餐厅没有人，大家一起去喝下午茶怎么样？”左焱正试图把丹特拉和觅翼往门外拖行。
“赞同的哦！”
“哎！！再扯我的衣服的话就不客气了啊！”
“你们几个，给我安静一点！！！”
终于，在医务室管理员玛琪的愤怒注视下，一行人听话地走了出去。
……
第二个贞德•达尔克……吗？
真的是……
永远痛苦的记忆呢……
左凡界，中世纪的法国。
黑暗的囚牢里，充满着尘埃，冷冷清清。
“萨希尔，他们说的是这里吗？”若蒂丝收起翅膀，走了进去，“居然会把救国的圣女关在这种地方啊，人类真是难理解的生物。”
她的身体隐隐透出雪白的光，让这狭小的屋子顿时就明亮起来，几只老鼠听见谈话声，吓得从窗口铁栏的缝隙间逃窜走了。整个房间里的空气十分沉闷，很显然长期没有人打扫过。只有一扇很小的窗户，光线非常不充足。
“你们是不应该找我的。”在暗处有个声音在说话，“左凡界的东西，很残忍，也很污浊。”
若蒂丝走过去，看见那深灰色短发的少女，却发现她的脸比以前消瘦了许多，不禁低声喊道：“贞德，怎么会这样子，你不是已经帮他们击退敌人的军队了吗？为什么要被关在这里啊！？”
她没有回答，只是叹气。
萨希尔只微微一笑：
“虽然说是贞德拯救了他们的国家，但这里不是天国，那些无能而且愚昧的贵族，因为怕她会威胁到自己，就传言说贞德是撒旦派来的手下，帮助他们打败敌军，只不过是要取得所有人的信任，再加上她的来历这么可疑，又没有人敢反对贵族……甚至连她本身都没有为自己辩护，大家就以为她已经承认了所谓的罪行。”
若蒂丝惊恐地瞪大眼睛。
贞德笑得温和，缓缓点了点头：“萨希尔说的是对了，我在开始的时候就保持沉默，即使说我怎么努力地解释也没有人信啊。他们决定执行火刑……就在明天。所以，你们回去吧。”
“什么！？”另外两人大惊失色。
萨希尔的拳头渐渐握紧：
“贞德，我——”
注意到这个稚气的天使身上的怒意，圣女有些不安起来：“不要伤害到他们！！！就现在的样子好了，在明天过去之后，还是和平的左凡界。这，是我最后惟一能为神做的事情。”
“你果然还是……”若蒂丝握住她的手。
良久的沉默。
“神啊，请宽恕我的无能为力。”
最后。
一切一切，都在妖异和罪恶的火红里，燃烧到不留下任何痕迹，撒旦把圣洁的灵魂永远拘禁在黑暗中。只是在天国里，有个漠然的声音说了一句话：
“我宽恕你。”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二个贞德·达尔克.(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