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之和小寂》友情价

2、第 2 章

　　新工作尚未开始，缪寂便继续做着白天的外卖兼职。初春的陆城仍有料峭寒意，他裹紧外套，将外卖箱稳妥地安置在电动车上。订单的目的地是陆城研究所，全名冗长而专业，他懒得细看。
　　此刻他唯一的任务就是骑着小电驴尽快抵达，去拯救那些研究人员空荡荡的胃。
　　——
　　研究所内。
　　“麻烦你了小易，刚来就让你帮忙取外卖。”一位气质温雅的中年女士略带歉意地说道。
　　“不麻烦的，正好走动一下。”易砚之温和回应，顺手拿起外套向门口走去。
　　这时手机响起，听筒里传来清润的男声：“您好，您的外卖已送到研究所门口，需要放在指定位置吗？”
　　这个声音莫名耳熟，易砚之微微一顿：“不用，我正好出来，直接交给我就好。”
　　“好的。”
　　远远地，他便看见门口立着一个身着黑色外套的修长身影。越走近，越觉得这身影似曾相识。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缪寂熟练转身，递出餐袋：“麻烦给个五星好评，祝您用餐愉快……”
　　话音未落，两人皆是一怔。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好巧。”易砚之率先打破沉默，目光掠过缪寂被寒风吹得泛红的脸颊，“要进来坐坐吗？会客室有暖气。”
　　“不用了，还得赶下一单。”缪寂婉拒道，心下却泛起一丝诧异——这人怎么会邀请一个仅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进去休息？难道只是因为看见自己脸被吹红了？
　　他扯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准备离开。
　　“我叫易砚之。”对方忽然开口。
　　“啊，我叫……”
　　“缪寂。”易砚之抢先一步，举起手机示意，“外卖软件上有显示。”
　　——
　　赶往下一单的路上，春风依旧带着寒意，缪寂的心却莫名有些纷乱。那个青年——现在知道叫易砚之了，竟然在研究所工作。看他年纪尚轻，或许是实习的研究生？缪寂对学术圈了解不多，但下意识觉得，易砚之应该是个很优秀的人。
　　是和他活在两个世界的人。
　　——
　　结束一天的奔波，缪寂回到狭小的出租屋，开始盘算下个月的开支。
　　交完房租只剩不到一千五，扣除水电费，生活费便所剩无几。好在新的工作即将开始，虽然可能会辛苦些，但收入总算能改善眼前的窘境。
　　带着对未来的些许期待，他昏沉入睡。
　　——
　　次日的运气并不好，平台一单未抢到。缪寂只得提前收工，自我宽慰就当放个假。
　　如同往常一样穿过熟悉的小巷，命运却似乎存心不让他安宁。刚走进巷口，便听到孩童刺耳的嬉笑夹杂着幼猫凄厉的哀鸣。
　　“你们在干什么？！”缪寂刹住车，厉声制止了那个提着橘白小猫的少年。
　　“我们跟猫玩儿呢！”为首的少年不屑地打量着他，讥讽道，“留这么长头发，娘们唧唧的。这是我们纯爷们儿该玩的东西，你个娘炮滚一边去！”
　　看着这群不过十五岁上下的少年口出恶言，缪寂眉头紧锁：“把猫放下。”
　　“凭什么？我们自己抓的！想玩自己抓去！”其他孩子立刻跟着起哄。
　　这时巷外隐约传来警笛声，有几个少年明显慌了神，作势要跑。不等缪寂开口，一个孩子就叫嚣道：“警察来了又怎样？反正我们都未成年！”
　　这话仿佛给众人吃了颗定心丸，原本害怕的不怕了，原本嚣张的更加肆无忌惮。
　　缪寂注视着这些少年，眉头紧了又松，最终化为一声叹息。他小心地接过那只橘白小猫，发现它的腿骨似乎折了。小家伙仿佛知道得救了，虚弱地“喵呜”了两声，将脑袋埋进他的臂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