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饲养AI老公[快穿]》渺渺的笔

5、影帝的猫5

　　苏青律离得远看不清，不知道秦越入戏没有，只觉得陈导话音落下，现场的气压又低了几度。

　　他弓起身，嗓音压得很低，猫猫祟祟道：“我想看看那边。”

　　这点事，小满还是能办到的。

　　没一会儿，模糊的视野就像对准焦的镜头，被擦亮了一块。

　　苏青律聚精会神地望过去，发现那就是摄影师的镜头，正好将整个拍摄场景尽收眼底。

　　大银幕对于演员的长相有着极其苛刻的要求，因为电影镜头比最精准的X光线还要细腻。

　　秦越的五官线条本就硬朗分明，挺阔的眉骨稍压，眼睛就显出了锋利的形状，情绪再被镜头放大，不耐和厌恶几乎掩不住。

　　宋瑜的面容在镜头下就显得有些平了，他似乎察觉到秦越的态度，撇开斜觑的视线，手指松开又攥紧，最后还是站着没动。

　　这时，陈导的喇叭挪到他面前：“还有你，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喝醉的是他，不是你！你是画家幻想出的灵感缪斯，你的眼神应该是干净的、赤诚的、热烈的，不要表现多余的东西！”

　　陈导的语气有些恨铁不成钢。

　　虽说宋瑜是投资方塞的人，但试镜时也是得到了他认可的。

　　他年纪小，又是男生女相，稍微化妆就有种朦胧的纯欲感。

　　可真的进入拍摄了，他才发现这孩子心思太深眼神太杂，根本没有他想要的热情和纯粹。

　　“抱歉，耽误大家时间了。”宋瑜戏演得不怎么样，努力人设倒是维持得挺用心，即使嘴角僵着，也还是扯出个笑来，做出虚心受教的模样，眼神却有点飘。

　　陈导叭叭说完一通，察觉宋瑜心不在焉，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揉着太阳穴，余光不经意扫过片场，忽然一顿，伸手指向角落：“哎……就是那样！”

　　闻言，宋瑜下意识扭过头。

　　然后猝不及防地，与一只歪着脑袋晒太阳的猫对上了视线。

　　正在看戏的苏青律眨了一下眼睛，仿佛在说：啊？我吗？

　　其实陈导音量不高，但架不住现场太安静。这话一出，其他人纷纷扭头，看清大导演钦点“眼神戏力压宋小鲜肉”的居然是只猫，四周响起了窃窃的笑。

　　宋瑜的笑有些挂不住了。

　　偏偏陈导还真心实意地感慨道：“眼神比人还活，要是让猫来演，说不定比你俩更有戏。”

　　话音刚落，秦越就撂了句：“别打我猫的主意，你请不起。”

　　他语调还是淡的，可说到猫，嘴角却少见地露出了点笑意。

　　宋瑜的脸色更沉了，他突然想起昨晚秦越给他开门时，也是笑着的，身后的灯光笼着他和猫。

　　一个平时总是冷峻疏离的人，骤然显露出与外表不符的温情和居家感，就会格外蛊惑人。

　　那只猫的眼睛确实漂亮，边缘晕开一轮浅浅的翡色，日光一照就像是漾着碎金的清泉。

　　而这只是因为他的血统，只是因为他不需要和野猫抢食。

　　只是因为……他是秦越的猫。

　　就像那些生来就坐拥资本的人，他们随手丢弃的垃圾，却是自己不折手段才能抢到的资源。

　　实际上，他和那只猫的区别，不过是给谁做宠物罢了。

　　某种瘾症蓦地在骨髓里烧起来，宋瑜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摇摇欲坠，就快要烧断了。

　　因为两位演员状态太差，这天中午陈导让人提前收了工。

　　休息室里，小武拎进来满满两大袋餐盒：“越哥，陈导说这场戏还得磨几天，让你严格控制体重哈，今天还是准备的减脂餐。”

　　秦越坐在沙发，揭下卸妆棉扔了，又应了声，表示知道了。

　　拍戏多年，几乎每部电影都要配合角色增肥或者减肥。

　　在这方面，他算是先天演戏圣体，因为他对饮食毫无追求，不靠美食获取满足感，再难吃的东西都能面不改色地咽下去。

　　但味觉选择性失灵，不代表秦越能眼睁睁地看着小武坐在对面，揭开自己的饭盒掏出了……

　　一份香喷喷的辣子鸡。

　　修长的手指屈起，轻叩桌面，冷淡的一眼瞥过来，秦越问道：“我吃草，你吃香喝辣？”

　　“哥，咱俩身份不同。”小胖子连忙护着餐盒挪到自己身前。

　　“你就当是喂了两头猪。”他从柜子里拿出猫咪零食，试图发展同盟，努起嘴，“嘬嘬。”

　　按照时间，苏青律吃完止吐药已经超过12小时了，观察期也没有出现不良反应，可以进食。

　　但他不想跟小武结成小猪盟友，于是蹭着秦越的手让他喂。

　　谁知秦越更过分，苏青律刚舔完一条肉干和一碗水，就发现秦越自己开始吃饭，不管他了。

　　秦越吃着吃着，饭盒边就凑过来一个毛绒绒的小脑袋。

　　“真是小猪？”秦越停了筷子，揪住探头探脑的小猫，手掌下移，感受到肚皮的蠕动。

　　苏青律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不行。”秦越撩下眼皮，不容商量的语气，“再吃会吐。”

　　苏青律气得“喵”了声，甩开他的手，蜷起尾巴不理他了。

　　小武看到秦越顿了两秒，然后很轻地吐了口气，悬在空中的手指探下去，准备去拿零食袋。

　　就在这时，小猫仿佛身后长了眼睛，忽然扭过头，一口叼走了饭盒里他咬过的三文鱼。

　　叼着跑了两步，他把鱼吐在桌上，嘴角一翘，冲两人笑了。

　　秦越：“……”

　　“噗！”小武没忍住，被这番变脸的操作逗笑了，“陈导慧眼如炬，小绿太有演戏天赋了！”

　　秦越收回手，没什么表情地纠正道：“以后叫小猪。”

　　说完把碗里的鱼都夹给了他。

　　小武点头如捣蒜，心里却想着，好像叫小祖宗比较贴切。

　　下午，秦越要先去海边拍两场外景戏，晚上才会回到别墅。

　　小猫待在室外容易中暑，秦越把猫和小武都留在了这边的休息室，自己去了拍摄现场。

　　苏青律是被饿醒的，醒来发现小毯子堆在身边，秦越已经走了，小武也不在房间里。

　　他用肉垫洗了洗脸，自言自语道：“我昨天有吃这么多吗？”

　　本来就是个雪球，再吃下去可能真要变成小猪了。

　　“放心啦。”小满说，“你在我爸身边待着，修复程序运行，生活习惯自然就越来越像人类了。”

　　“所以我快要恢复了？”苏青律瞬间忘了小猪，快乐地摇了摇尾巴，觉得这个好消息值得吃点零食庆祝一下，“肉干在哪？”

　　“门口有个储物柜。”

　　在小满的共谋之下，苏青律轻巧地跳到门口，扒开柜门拖出了开封不久的彩色塑料袋。

　　鸡肉的香气扑面而来，他深吸一口气，牙齿咬开塑封，大门外突然传来拧动把手的声音。

　　苏青律以为是小武回来了，立刻拖着袋子往茶几底下钻。

　　刚跑两步，一只手捏住他的后颈，下一秒他的双脚离了地。

　　“爹咪——”小满惊叫出声。

　　塑料袋骤然坠落，袋口散开，猫粮哗啦啦滚了一地。

　　那只手的手劲很大，五指收紧的力度几乎让苏青律窒息。与此同时，一种浓稠的味道钻进鼻腔，苏青律登时认了出来——

　　抓住他的人是宋瑜。

　　“你叫小绿是吧。”宋瑜翻转手腕，嗓音哑得像生锈的刀片，“多漂亮的眼睛……可惜了。”

　　四目相对，苏青律心脏一颤。

　　那是一双不太像活人的眼睛，整个虹膜被漆黑的墨色吞噬，瞳仁涣散得几乎看不见了，眼皮往上翻折出诡异的角度。

　　而宋瑜的手指还在使劲，缺氧的眩晕感阵阵袭来，苏青律快要感觉不到胸腔的震颤了。

　　就在这个瞬间，极度的痛苦突然唤醒了久远的记忆，他毫无预兆地想起了那臭味的来源——

　　是某种禁用多年的致幻剂。

　　苏青律顿时感到毛骨悚然，但他来不及细想，求生本能就驱使他猛地挠向了宋瑜的手臂。

　　陷在幻觉里的人似乎没想到他还有力气挣扎，骤然吃痛，便下意识地将他甩了出去。

　　苏青律脊骨触地，半边身体瞬间麻了。但他咽下了喉间的痛呼，弓起背冲向了沙发。

　　宋瑜看了一眼手臂的血痕，冷不丁从裤兜里摸出了折叠刀。

　　他似乎彻底被激怒了，可他连生气时都不敢大声咒骂，甚至蓦地一笑，放轻了声音。

　　“别害怕，休息室没有监控，没人知道你的眼睛是我挖的……”

　　不知是在安慰谁。

　　沙发底部为苏青律提供了庇护，但那只是暂时的。

　　宋瑜很快蹲了下来，刀片贴着地面从左扫到了右。

　　苏青律躲开了刀锋，却被激起的灰尘呛得泪流不止，边咳嗽边命令道：“调秦越的定位。”

　　小满急得团团转：“不行！我的指令被防火墙挡回来了！”

　　小满其实不会哭，但本源系统互相攻击时，短促的警报声听起来就很像是小孩的哭泣。

　　“……别哭了。”

　　苏青律没想到，有一天他居然也会说这种安慰孩子的话。

　　又是狠戾的一刀划过来，他闪身躲开要害，肩胛骨下沉，脊椎绷紧如拉满的弓弦。

　　数次戳刺都被精准躲避，宋瑜似乎耐心耗尽了，他没再着急挥下一刀，而是扭头去拿扫帚。

　　就是现在——

　　苏青律找准时机，猛地蹬直后腿，以最快速度冲向门口。

　　可大脑处在兴奋状态的宋瑜也反应极快，他手腕一转，刀锋便如影随形地追了过来。

　　苏青律只觉后背一凉，恍惚间听到了刀刃刺穿皮肉的声音。

　　他立刻判断出不是致命伤，于是不管不顾地往前扑。

　　下一秒，额头撞到了温热的胸膛，熟悉的木质香顷刻间涌进鼻腔，一只大手搂住了他的背。

　　紧随其后的是浓郁的血腥味，想象中的疼痛却没有到来。

　　“爹咪！”“越哥！”

　　两道焦急的声音同时响起，但落在苏青律耳边都很遥远。

　　更近更剧烈的是身前人擂鼓般的心跳声，一声一声几乎要破皮而出，震得耳膜嗡嗡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