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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32章:宿傩手指的最终下落,枪火玫瑰的绽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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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盒还在我手里,冰得发烫。
五条悟把虎杖靠在断墙边,动作利落得像扔一袋米。他单手结印按在虎杖胸口,蓝光一闪而过,像是给闹钟上了个锁。虎杖哼了一声,呼吸更深了些,额上的红痕慢慢褪成一道浅印。
我蹲下来,手指刚碰上铁盒边缘,就听见“咔”一声轻响——不是锁开了,是里面的东西动了。
盒盖自动掀开一条缝,那截手指正贴着金属底座,表面咒文像活虫一样扭动。更奇怪的是,它嵌在一个刻满裂纹的铁片上,那些纹路我认得,禅院家祠堂门槛下埋的镇符,就是这种歪歪扭扭的线条。
“这不是随便找个盒子装的。”我说,“有人专门把它焊死了,还加了封印。”
五条悟站到我身后半步,没说话,但我知道他在看。他的影子斜压过来,带着一股说不清的压力,像是六眼已经盯穿了这玩意儿的底。
我深吸一口气,把盒盖完全打开。
刹那间,空气变了味。不是血腥,也不是腐臭,倒像是旧书堆里翻出一本烧了一半的日记,焦味混着纸香,呛人又熟悉。
地面开始震,不是地震那种晃,而是从脚心往上窜的麻,像有人拿电蚊拍蹭你骨头。我猛地回头,发现虎杖的手指抽了一下,指甲缝泛起黑丝。
“它在叫他。”我说。
“不,”五条悟声音低了八度,“是他在回应。”
话音刚落,那块铁片突然腾空,稳稳悬在离地一尺的地方。六根锈链从底下弹出,扎进水泥地,转眼拼成个小型祭坛。空中浮出几个字,歪歪扭扭:
**献祭双生,开启真界**
我差点笑出来:“谁写的?书法比赛淘汰选手?”
五条悟瞥我一眼:“这时候还能开玩笑,说明你还没怕。”
“怕当然怕。”我拉开弓,搭上一支普通光箭,“但我更烦这些故弄玄虚的破烂规矩。”
箭射出去,直奔祭坛中心。
结果离那手指还有三寸,箭头忽然打了个弯,反手朝我脸上甩来。我偏头躲开,虎口却被震得发麻,差点握不住弓。
“说了别硬碰。”五条悟一把扣住我手腕,力道大得像铁钳,“这东西吃准了你是‘继承者’,专门设了反弹机制。”
我甩了甩手:“所以现在怎么办?等它自己念完毕业论文?”
他没答,反而抬头看了我一眼:“准备领域。”
我愣了:“你说什么?”
“你昨晚画的那个符,”他松开手,站到我侧后方,“双环套箭头那个。现在用。”
我摸了摸指尖。昨夜画符的血迹还在,干了,有点痒。
“你怎么知道我画了那个?”
“你睡觉打呼还念咒语呢。”他扯了下嘴角,“快点,它要醒了。”
我没再问,咬破指尖,在弓弦上一笔一划描起来。双环交叠,中间一竖如箭。血刚落上去,眉心就热了,像是有人往我脑子里塞了个小太阳。
背后传来一阵熟悉的波动。
我回头一看,虚影又出现了——我的持弓身影,虎杖的拳势轮廓,两道影子静静立着,像守门的石像。
可这次不一样。
它们动了。
不是融合,而是缓缓转身,面向祭坛,摆出了和我一模一样的拉弓姿势。
“原来你也会听话。”我低声说。
弓弦拉满,光箭未成形,空气中却已荡开一圈玫瑰状的波纹。花瓣似的火焰从虚影指尖蔓延而出,缠上我的箭身,一圈圈螺旋上升。
【枪火玫瑰】——开了。
几乎同时,五条悟抬手扯下眼罩。六眼神光炸现,蓝色领域如幕布般垂落,将整片操场罩住。
可那祭坛居然也亮了,频率和无下限领域一模一样,像是照镜子照出来的赝品。
“它在模仿你。”我盯着那扭曲的蓝光。
“那就让它看看,”他站到我身边,一手搭上我肩,“真货和假货差多远。”
两股领域撞在一起。
没有爆炸,也没有巨响,像是两杯水泼向彼此,瞬间汽化。可那股冲击波直接掀飞了周围残存的水泥块,连天空都被染成了金红色,像晚霞提前上班。
祭坛剧烈震动,宿傩手指终于发出第一声动静——不是吼叫,是笑,低低的,从四面八方传来。
“双生之子……终于聚首。”
我不管它说什么,只盯着那支箭。
火焰与光交融,箭身变得透明,能看到里面流动的血丝般的纹路。我知道,这是最后一支。
“你说过……”我轻声说,不知道是对五条悟,还是对自己,“我的箭能改写结局。”
我松开了弦。
箭飞出去的那一刻,整个世界安静了。
不是静止,而是所有声音都被吸走了,连风都停在半空。那支箭旋转着穿透伪领域,玫瑰火浪紧随其后,像一朵追着子弹盛开的花。
它撞上宿傩手指的瞬间,对方终于慌了。
祭坛崩解,六根锁链一根接一根断裂。那截手指拼命挣扎,咒文疯狂闪烁,甚至想从基座上挣脱逃跑。
太晚了。
光箭贯穿它的核心,火焰顺着咒文烧进去。它开始尖叫,声音越来越尖,最后变成一种非人的嘶鸣,像是几百个人同时撕喉咙。
然后——
碎了。
不是炸开,是像玻璃制品被高温烤化,一点点软塌、龟裂、剥落,最后变成一捧黑色灰烬,簌簌落下。
我站着没动,弓还垂在身侧,指尖滴着血。
五条悟走过去,从灰里捡起一小片残渣。是金属,边缘焦黑,上面还沾着一点没烧尽的皮肉。
他捏在手里看了看,塞进口袋。
虎杖在那边咳了一声,翻了个身,嘴里嘟囔:“……辣条……别抢我辣条……”
我忍不住笑了。
五条悟也听见了,挑了下眉:“看来他梦里还挺正常。”
“那我们呢?”我低头看着空箭袋,“算不算正常?”
他没回答,只是重新戴上墨镜,站到我旁边。
天边有点发白,风吹过焦土,卷起最后一点灰。远处教学楼依旧黑着,但我知道,禅院家的人一定醒了。
我转过身,朝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
然后抬起手,抹掉脸上的灰和血混成的泥。
该上门收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