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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生意危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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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江接过鹿活草怔了片刻,半晌才欲言又止道:“鹿活草娇贵,当由寒天袋小心看护着,放进寻常储物囊定要枯死的。可姑娘这株是如何看护的?竟还鲜活着。”
听柳师兄这么一说,其余几人也颇为好奇,纷纷凑前一观,见这鹿活草灵光闪动、叶片硬朗,更是奇怪。
晏云昭摸了摸鼻梁,大脑飞速想出来套说辞:“此物我也刚得手,是从一位大师处千辛万苦求来的。它真的……有你们说的那么厉害?”
众人松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左不过是个气运逆天的凡人,还以为能学到些真本事呢。
柳江倒是体贴接过了话茬:“鹿活草千年罕见,世间不过廖廖几株,晏姑娘实乃福运昌隆之人。公子的病我会尽力为之,还请宽心。”
晏云昭点了点头,替不省人事的楼宿掖了掖被角就掀帘出了门。
此处有叶秦和柳江在,她是极放心的。几日未回翠良山,不知三草妖忙活的如何了,她画阵回了翠良小店。
此时日头落山,正是筹备暮食之时,小店却似乎较往常安静。
晏云昭心下疑惑,进门一看,绒绒正躺在窗边打盹,而景明几个人闲坐在桌边摇蒲扇,清闲极了。
“老大,你回来啦!”
景明凑上前欣喜地摇摇她的胳膊,见晏云昭神色疑惑,扭头打量了一下小店,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们好像有些搞砸了。”
晏云昭淡定地拍了拍她的肩:“不怪你们,恐怕跟前阵子街上的流言蜚语有关。我早料到会如此,只不过没想到这么快便有效果了。”
“我不在这几日小店生意一直惨淡?”
疏雨点了点头:“前日开始翠良和龙王庙小店食客便渐渐少了。问饭菜是否可口,食客都夸好,可就是没人来了。”
“我猜是有人蓄意为之。近几日你们先把龙王庙和翠良山的小店好生操办着,有乡亲问状况就打诨糊弄过去,称一切如常。”
晏云昭吩咐完,又见三个人都在这儿,不禁问道:“那龙王庙小店如今是谁在看顾?”
疏雨道:“前日告示招来两个能干的帮厨,芳姑娘和陈姑娘,学的很快,我和景明晴溪将汉堡胚、饼皮烤好托给她们,剩下的交由她们去做,倒也和咱们做的如出一辙。只是最近食客少,不需要太多帮厨,便叫她们看着店了。”
晏云昭了然,提点道:“还是要有自己人看着才是。”
若说对家,翠良小店荒郊野岭、龙王庙小店也偏僻,应当不存在抢了别人生意一说,她没什么思绪,刚好从新来的这两位帮厨着手。
下了山,见龙王庙小店也是冷冷清清,里面有两个模样还算清秀的姑娘陪孩童们做游戏。
“陈姑娘、芳姑娘?”
听到问话,二人回头打量了晏云昭片刻,试问道:“是……翠良晏东家?”
晏云昭含笑点了点头:“听家中小妹说,二位姑娘聪明伶俐,学的极快。近日看守龙王庙小店,可曾遇到什么麻烦?”
二位看着面善,毕竟不是晏云昭自己选出来的,为人、出身一概不知,还是有些戒心。
其中一位姑娘也带笑:“晏东家,我唤陈月。麻烦倒称不上,但确有些棘手,小店汉堡披萨短短时日在梨溪镇卖了足有两千份,却叫别人给抄去了。”
另一位便是芳姑娘了,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补充道:“不错。披萨咱们卖三十文,野生菌菇稀少,腌牛肉又耗时,不过是卖个成本价。可那刘记卖二十文,拿寻常蘑菇仿了个七七八八,竟生生抢了咱们的生意。您看这如何是好?”
做食肆这行,总会有模仿借鉴,眼下她未加入食肆十七行,想请行里做主自是无望,私里寻那老板商量又恐怕谈不出个名堂。若不立好食肆口碑,不仅付不起二位姑娘的薪资,小店三草妖、病重的楼宿和龙王庙这些孩童如何养?
念及此,晏云昭太阳穴突突地跳。
合计合计,近日下山采买食材和付薪酬的钱两应当还能撑段时间,她便先去镇子上寻了那家仿制汉堡披萨的店。
一路打听,晏云昭寻到了巷角处那家烟火十足的烧饼店。小店门口摆着烧饼的招牌,飘出来的味却并非寻常烧饼传出来的。
掀帘进屋,她装作食客挑了处干净桌案落脚,小二乐呵呵跑过来问道:“客官,您想喝点什么?”
“一碗豆浆。小店可有什么红火的招牌?”
“嗐,那您定要尝尝我们家的烧饼,近来可是卖得极好。”
店内嘈杂,晏云昭只淡定点了点头,然后端详起里面陈设来。
小店装修简单,店面不大,每桌却坐满了人,大多是一些过路的乡亲,扁担摞了一地。
再看他们桌上,摆得不正是披萨汉堡么?
红酱汁配绿菜酱牛肉、脆饼底配红薯泥……何止是抄了个七八分,便是照样全学去了。
不一会儿,小二端着热气腾腾的“烧饼”上桌,香浓实在,的确让人眼馋。
晏云昭顺道打探了句:“郎君,你家店从前就是烧烧饼的?”
“那可不?这东十二巷就属我家烧饼卖的最好!如今师傅学了新方子,您快趁热尝尝吧。”
小二热情洋溢,晏云昭笑了笑,却先喝了一口豆浆润润喉。
面对食物,晏云昭挑剔得很,就比如这碗豆浆,研磨蒸煮工序不落,却甘苦干涩,豆沫发腻。若是研磨时再加少许红枣、核桃干调调味,多滤几遍,想必味道大抵要好上许多。
再吃这披萨,饼底外壳酥脆,颜色黄澄澄的也正,内里软糯,似乎还掺了南瓜汁,面香十足。
不愧是做烧饼出身,对火候把握确实要比晏云昭好上一些,这点她自以为不如。可蘑菇牛腩入味不够,煮得糜烂不说,水分还过多,自是比不上晏云昭煮高山菌菇的水里也有文章,煮水单拎出来都可作一味鲜汤。
一番品鉴,这生意兴隆大抵胜在价格,晏云昭提出的外卖虽便利,可价格就要足足高出十五文。
商业竞争本就会有不公,在古代也没有什么知识产权法食品专利,晏云昭也就劝自己想开点,另寻他法恢复小店生意,况且这汉堡披萨连她也是抄来的做法呢。
不过她觉得其中有猫腻,仅是一道小食被抄,何至于让翠良山小店的生意也淡下来?
晏云昭一边思索,一边在街巷踱步,看着人来人往步履匆匆,不知不觉走了盐坊外面。想起周奉为人精明,打探些事也方面,便拾裙迈进了门。
周奉眼尖,本在柜台后忙碌,一下子将她认了出来,打招呼道:“晏老板又来替你家楼公子买盐?”
晏云昭笑着摇了摇头,随口道:“闲来无事随意转转罢了。”佯装挑盐向周奉问起话来:
“近日小店生意不佳,店里姑娘说是这细盐不如从前,味不正了。周郎君,你道如何?”
晏云昭淡淡注意着他的神情,果不其然,周奉神色微妙的变了一瞬。
“我们这盐自是和从前没分别,照例是那般制法。晏老板聪慧,不过呀,店里姑娘的话您也别什么都往心里去。”
听着此话像是有其他意味,晏云昭便进一步探话道:“也是,有些传言从自己人身边说出来,黑的也传成了白的,可不叫人伤心吗。”
说着,她做出一副惆怅模样,长叹了一口气。
周奉似乎也颇有些叹惋道:“有心人最是难防,晏老板您年纪轻,手又巧,定是遭了人妒忌,竟传出那等恍人的浑话来。”
此番对话,晏云昭心下已了然,果不其然是之前听说的风言风语惹人惶恐。
“是啊,我和楼公子清清白白,怎就成他人口中那般私奔夫妇了?”
晏云昭继续装傻,听的周奉一愣一愣。
“此等流言实难入耳,我自然相信晏老板的为人。不过啊,我倒是听过一个更恍人的,大家都说,您和三小妹是山上妖怪变得呢!你说这……简直是骇人听闻。”
周奉难为情的说完后半句,抬头瞄了晏云昭一眼,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竟还有如此招笑的传言?实在是让人惶恐。”
晏云昭愈晏愈夸张,仿佛痛心疾首道:“难怪近日小店生意惨淡,此间缘故我分明了,多谢周郎君。”
前段时日头回听说此等传闻时,她便疑心是有人故意为之。可那人如何得知她是妖?她隐隐觉得,此事恐怕并非面上那么简单。
不过背后搞鬼之人是谁,她还无甚头绪。
出了盐坊,晏云昭在巷子里买了些鲜菜到龙王庙去,无意间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不正是芳姑娘么?
晏云昭心下一喜,她背着满筐的菜着实有些不便,此时恰巧需要帮忙,便紧赶慢赶小跑过去,却见芳姑娘一遛烟进了桂月楼。
她步子顿了顿,桂月楼价格高昂,芳姑娘衣着言谈并不像富贵之人,若说是去吃饭,未免牵强了些,于是她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