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株草也能暴富三界》渡云舟

22、神志风华录

　　“也不知道龙神喜欢吃什么，若是供奉，供什么好呢？”

　　听了大娘的劝告，晏云昭也觉得在龙神庙开店有些不妥。也许是她不敬神明惯了，能想到的措施也只是将贡台摆得满些，将破庙修一修。

　　经过五人几日的劳作，龙王庙总算像样了些，晏云昭还请工匠将院内院外全部翻修了一番，整个庙里焕然一新。

　　景明一边手脚不停地殷勤扫着地，一边冲晏云昭提建议：“老大，我看庙里孩子们都是放些馒头苹果什么的，这两物咱们都不缺，你还发愁什么呢？”

　　晏云昭此时正叉着腰指挥工匠挂“龙王庙”的牌匾，听闻此言，头也不回道：“那有什么意思？我最不爱吃馒头和苹果，要我是龙神，天天给我供奉这些，我一定气得把桌子掀了。咱要供就供点好的，让龙神长长见识。”

　　“哦。”景明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一扫帚将地上窜过去的一只老鼠拍死了。

　　“你们说龙神喜欢吃鱼吗？”晏云昭突然转过身，看着院子里忙碌的四个人。

　　楼宿停下扫帚，垂眸思索片刻，道：“龙神虽掌水域，龙族最擅长的却是纵炎之力。所以我猜……龙神大抵会喜欢你烘烤出来的食物，比如汉堡、披萨、烧烤什么的。”

　　“我在《神志风华录》上看到的。”他补充道。

　　晏云昭听了一乐：“楼宿，你怎么挑着自己喜欢的说？”

　　楼宿平日里不怎么挑食，几乎是晏云昭做的都很爱吃，不过尤其喜欢烧烤披萨汉堡，她倒是想习惯性劝楼宿少吃些“垃圾食品”，话到嘴边却发现，自己做的是无工业添加食品，不禁莞尔。

　　“很新鲜。我猜龙神会喜欢。”楼宿直起腰，一双清澈的眼眸浅浅含着笑意。

　　“也是，寻常菜他一定吃腻了。”

　　虽然楼宿的那一套说辞很是牵强，却给了晏云昭思路。

　　龙王庙的小店也准备的差不多了，晏云昭一撸袖子提起菜刀就哐哐忙活了起来。

　　灶台只占用了院内一小片地方，不影响庙里孩子们的生活，他们反而还很乐意帮忙。不过这次，她并没有在里面摆桌椅，而是准备做外带的快食。

　　薯泥酱牛肉粒披萨、茄汁大虾煲牛汉堡、撒上孜然的多汁酥嫩羊肉串、还有她特制的“冰火两重天”……满满当当的东西上桌，众人眼睛都亮了。

　　考虑到孩童们肠胃不大好，估计吃了这么些荤腥油腻的东西要闹肚子的，便给他们额外做了些清甜的糕点小食，摆了些鲜虾碎玉粥，摆在桌子上碧莹莹的，有食欲极了。

　　祭奠龙神，照例是先开坛祭天，朝着东方虔诚拜上三拜，然后将酒绕着龙王庙浇上三圈，方是祭天请龙神。贡品上桌，请龙神过目，各夹一块佳肴由红布包着贡至龙神像脚下，磕个响头，佳肴便可由进献者与龙神“共餐”了。

　　今日算上龙王庙的孩童和草妖楼宿几个，人多，若是做饭，恐怕也只能做些没有什么花样的大锅面，于是晏云昭灵机一动，乐呵呵将一口咕咕冒着热泡的大锅——“冰火两重天”端上桌。

　　众人狐疑地皱了皱眉：“这汤……是不是太清了些？”

　　正当他们疑惑时，晏云昭又手脚麻利地将方才备好的蔬菜鲜肉齐齐摆开在院内长桌上，然后喜滋滋落了座，道一声请用。

　　“此为冰火两重天，名字我起的。这锅啊一面是菌菇枸杞红枣类煲成的高汤，一面是辣椒花椒等调味汤，味道偏辣些，将菜放里面煮熟就可以吃了。说简单点就是火锅，还是鸳鸯锅呢。”

　　“火……锅？”三草妖秀眉轻蹙，揣摩着这两个字眼，半晌不知道从何下筷。

　　见孩子们皆暗暗吞着口水，晏云昭会心一笑，夹许多菜肉放了锅里，还嘱咐道：“辣锅口味重，很适合煮肉，这个菌汤锅不油腻，更适合煮菜。你们自己挑想吃的锅下菜，熟了就可以夹了。”

　　这些孩童们从前应当没有吃过这类食物，齐齐点头，筷子纷纷下锅夹了菜，蘸了晏云昭特制的火锅酱料就开始扒拉着小碗狼吞虎咽起来。

　　“看着倒是像五熟斧。”楼宿夹筷子尝了一口后总结道。

　　“哦？”晏云昭见楼宿似乎认识火锅，不禁追问：“什么是五熟斧？”

　　“五熟斧是民间勉强称得上常见的一种吃食，斧体分五格，能煮五种不同口味的食物。和这道冰火两重天类似。”

　　“原来是火锅的创始鼻祖。还以为你们没有吃过，特地做来尝尝鲜呢。”

　　“楼公子见多识广，好像去过很多地方？”疏雨似乎想到了什么，停下筷子好奇地望向他。

　　楼宿只笑了笑，答道：“兴许算吧。从前四处寻药，倒也游历过不少地方。”

　　“那你知不知道妖界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妖界幅员辽阔，比大启的疆域要更宽广些，有雪山草域，深渊峭壁，还有无垠的海域。”

　　三草妖听了此话，纷纷抬头期待地盯他继续说，楼宿却不再多说，止住了话题。

　　“那，有没有草木练成人形的族群呢？”景明急不可耐地追问道。

　　本是景明随口一问，但晏云昭的心却跟着提了起来。

　　凡界与妖界仙界向来不互通，皆以巍峨山脉相隔，凡人难以逾越。晏云昭来到大启，也翻阅了不少典籍，其中对妖界的记载寥寥无几。先不说楼宿从何得知这些，景明的这一番话过于急切，倒是有些自报家门的意味。

　　楼宿向来心思敏捷，晏云昭见他沉思，怕他猜出什么来，紧张得嘴抿成了一条直线。

　　“有的。听闻妖界向来等级分明，能练成人形的往往是一些品阶高的草木，譬如倾酒木、天灵草等，各自形成族群。不过草木妖炼化人形要比兽类难上一些，能成为练成人形的也只有几个大族的寥寥几人。”

　　“哦。”景明神情有些低落，不知是不是在难过妖界没有族人。

　　火锅咕嘟咕嘟冒着热气，楼宿没有多疑，悠闲地夹起了一块肉放进了碗里。

　　“姐姐，你们说的什么妖啊仙人的，都是真正存在的吗？”

　　一个小姑娘听见几人的谈话，好奇地瞪着一双大眼看向晏云昭。

　　“可能有的吧？我没见过，我也不知道。”晏云昭脸不红心不跳，睁眼说瞎话道。

　　小孩子的世界，还是要唯物主义一点嘛，不然成天想着飞升，很容易走上歪路子的。

　　“可是……龙神老爷跟我说过话的。”

　　晏云昭端着茶杯的手不稳，差点呛出一口茶来。

　　小姑娘约摸七八岁，一双大眼总是湿漉漉瞪着她们，不像在说谎。

　　“龙神老爷跟你说什么啦？”

　　尽管知道真神仙绝不会随意在凡间显灵，晏云昭还是耐心问道。

　　“他说他听到了我的心愿。”

　　“那你许了什么愿呢？”

　　小姑娘眨了眨湿漉漉的大眼睛，认真地说：“我许愿……龙神老爷不要像以前的我一样总是饿肚子。”

　　院子里静了一瞬，随后晏云昭和景明几个人嗤嗤笑了起来，点了点她的鼻梁：“果然小孩子还是有趣些。”

　　“是真的！”小姑娘眼巴巴地看着她们，竭力想证明自己没有说谎。

　　“龙神老爷的声音很温柔很好听！不像个老爷爷！”

　　听到此话，晏云昭嘴角的笑意突然顿了顿。若说小孩子童言无忌，想象力丰富，此事也就笑笑闹闹揭过去了，可这未免太过精准，不像是小孩能够臆想出来的，但若说是龙神显灵，又实在难以置信。

　　“许是龙神真的听见了你的愿望。”晏云昭柔声道，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快吃吧，肉要煮老了。”

　　孩子们不再纠结小姑娘的一番话，很快又被火锅的香味馋住，热热闹闹地争抢着锅里的肉。

　　然而这个话题，却给晏云昭心中添了几分疑虑。

　　夜深人静，孩子们回了后院休息，晏云昭和三个草妖将杯盘狼藉收拾妥当，闲坐在庙里看着外面的一地月光。

　　想不到今日最受欢迎的，竟还是晏云昭做的小粥饭。她从前听闻桂月楼接手龙王庙的孩童时，对他们的吃食不大上心，一般就是做些稀粥，配些馒头，若是有心再盛点咸菜。

　　一两天倒好，日日这么吃，谁受得了？也难为孩子们个个面黄肌瘦，身姿瘦小。

　　她在小粥上下足了心思，自然是要比桂月楼随手应付的粥好吃许多。先是煮剥壳虾米配碎菇慢炖，再拣白米、掺一点糯米淘水六七遍，直至白米清亮剔透再煲粥，还在里面放了切碎的小菜叶、夏季莲子添味。

　　一口下去香甜不腻，鲜虾香菇的滋味融合的很好，再搭上清莲子中和口味，回味无穷。

　　反思完今日食谱后，晏云昭倚在殿门边，看着楼宿挽起袖子，仔细地清洗着堆积如山的碗筷。

　　“楼宿，”晏云昭忽然开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你相信那小姑娘说的话吗？”

　　楼宿洗碗的动作未停，温润道：“世间之大，无奇不有。有龙神聆愿，或许也并非绝无可能。”

　　“可我总觉得……”晏云昭蹙眉，“若此地真有龙神下凡聆听，为何这小姑娘是头一个？”

　　楼宿关掉水龙头，水流哗哗声戛然而止，他用布巾擦干手，转身看向她，眼眸在月光下清亮如星：“或许是这些孩子们日日生活在庙里，龙神也想帮帮忙吧。”

　　晏云昭没有多问，但总觉得楼宿这个人神秘极了，似乎很难看透他。

　　“你为什么这么了解妖界仙界的事呢。”

　　话说出口，晏云昭才觉得试探意味好像太明显了些，又补充道：“哪本典籍记载这么详细，我对妖界仙界的事很好奇，也借我看看。”

　　楼宿莞尔一笑，从他带来的布包里翻腾半天，还真掏出来一本皱巴巴的书来，上面赫然写着《神志风华录》。

　　晏云昭翻开这本书，大致扫了一眼，发现里面确实详细记载了妖界仙界的奇闻异事，甚至还有低阶小妖和凡人的修练指南。

　　晏云昭眼睛一亮，她正缺一个引进妖界修炼大门的契机。

　　“此书是我游历中偶得，我已熟读其中内容，云昭姑娘需要的话就拿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