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空旧梦》等等不等

27、雨中教堂

　　雨下得很大，仿佛整个世界都被笼罩在一片朦胧的雨幕之中。
　　雨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地从天空中倾泻而下，砸在地面上，溅起一片片水花。
　　温满静静地站在图书馆的落地窗前，凝视着窗外的雨景。
　　雨水顺着玻璃流淌，形成了一道道蜿蜒的水痕，宛如一条条河流在玻璃上奔腾而过。
　　他的目光随着这些水痕游走，仿佛能看到它们在窗外的世界里流淌，汇聚成更大的水流，最终汇入遥远的江河湖海。
　　公务员考试已经结束，但她没有丝毫轻松感。
　　自从那天与林空青对峙后，他已经三天没有回家，只发来简短的信息："有事联系，注意安全。"
　　手机震动起来，一个陌生号码。温满犹豫了一下，接起来。
　　"温满？"是姜芜的声音，比上次在废弃工厂更加急促，"我需要见你，现在。"
　　"你在哪？"温满握紧手机，"我哥哥的事…"
　　"不是电话里能说的。"姜芜打断她，"城南老教堂，一小时后，别告诉林空青。"
　　电话挂断了，温满盯着黑下去的屏幕，咬了咬嘴唇。
　　姜芜对林空青的戒备如此之深，到底掌握了什么证据？如果她真的爱温远，为什么要如此藏头露尾、躲躲藏藏，难道就真的能够避开所有的麻烦和危险吗？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一个小时之后，雨势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
　　温满撑着一把黑色的雨伞，静静地站在那座古老的教堂门前。
　　这座教堂是典型的哥特式建筑风格，高耸的尖塔直插云霄，仿佛要刺破那厚重的雨幕。
　　然而，岁月的侵蚀让这座曾经辉煌的建筑如今显得破败不堪，彩绘玻璃也残缺不全，有的地方甚至只剩下了空荡荡的窗框，任由雨水无情地冲刷。
　　在这阴沉的雨天里，这座废弃的教堂更显得阴森恐怖，仿佛是一个被时间遗忘的角落，散发着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气息。
　　"进来。"
　　姜芜从一扇侧门探出头。
　　今天的她看起来憔悴许多，眼睛下面有明显的黑眼圈，但眼神依然锐利。
　　她拉着温满快速穿过走廊，来到一间小祈祷室。
　　"我时间不多。"姜芜锁上门，从背包里取出一个防水袋，"这是我能找到的所有关于温远的资料。"
　　温满接过袋子，手指微微发抖。
　　里面有几张照片，一份医疗报告，还有一个小U盘。
　　照片上是温远和一个年轻女孩，明显是学生时代的姜芜，两人在校园里并肩而行，笑容灿烂。
　　"我们是大学同学。"姜芜的声音柔和下来，手指轻抚照片上温远的脸，"他大四去林氏实习前，我们刚确定关系。"
　　温满仔细端详照片中的女孩。
　　没有刻板印象中的秘书形象，那时的姜栀长发披肩，眼神明亮，与现在判若两人。
　　"后来呢？"
　　"他在财务部实习，偶然发现林清川在通过子公司洗钱。"姜栀的眼神变冷。
　　"他告诉了我，还说要去当面质问林清川。"她的声音哽咽了，"那天之后，他就再也没出现过。"
　　温满的心脏剧烈跳动："你认为林清川...害了他？"
　　"我知道是他。"姜芜从医疗报告中抽出一页。
　　"这是温远失踪前一周的体检报告，完全健康。而三天后，警方却收到一份匿名举报，称温远患有严重抑郁症，可能自杀。"
　　温满倒吸一口冷气："伪造的？"
　　"不仅如此。"姜芜点开U盘里的视频文件，"这是林氏大楼当年的监控录像，被删除了，但我从备份服务器恢复了片段。"
　　模糊的画面上，温远走进林清川办公室。
　　几小时后，他被两个保镖模样的人搀扶着出来，看起来意识不清。
　　"他们给他下了药。"姜芜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林清川当晚就飞往国外，而温远...就此消失。"
　　温满的视线因泪水而模糊，她一直以为哥哥是主动离开，或者遭遇意外。
　　但视频中的画面明确显示，这是一场有预谋的绑架。
　　"为什么怀疑林空青？"她轻声问。
　　姜芜的表情变得复杂："林清川死后，所有证据都指向林空青接手了父亲的'生意'。而且..."
　　她犹豫了一下："温远失踪当天，林空青也在林氏大楼。"
　　这个信息像一记重拳击中温满胸口。
　　林空青从未提过他认识温远，更没说当天在场。
　　"我需要更多证据。"温满努力保持冷静，"不能仅凭猜测。"
　　"这就是为什么我潜伏在他身边五年。"姜芜苦笑
　　“但我始终没找到直接证据，相反..."她顿了顿，"我发现林空青似乎也在查这件事。"
　　温满猛地抬头："什么？"
　　"他书房有个保险箱，里面全是关于温远的调查资料。"姜芜的眼神变得困惑。
　　"比我收集的还详细。而且...他每年温远失踪日都会去一个地方。"
　　"哪里？"
　　"城北的河堤。"姜芜轻声说，"温远最喜欢钓鱼的地方。"
　　温满的心跳漏了一拍。
　　这个细节太私密，如果不是特别关注，外人不可能知道。林空青为什么要去那里？
　　"我不确定该相信谁了。"姜芜突然抓住温满的手，"但你是温远的妹妹，我必须告诉你我知道的，小心林空青，至少...保持警惕。"
　　祈祷室的门突然被敲响，两人同时僵住。
　　"姜小姐。"一个低沉的男声透过门板传来，"您的东西落在车上了。"
　　姜芜脸色瞬间煞白："他们跟踪我？"她迅速将资料塞给温满，"后门走，快！"
　　温满还没反应过来，姜芜已经推开一扇隐蔽的小门，将她推了出去。
　　下一秒，前门被猛地撞开，温满最后看到的是姜芜被两个黑衣人按在地上的画面。
　　"跑！"姜芜的尖叫声在教堂内回荡，"别相信任何人！"
　　温满跌跌撞撞地冲进雨中，心脏狂跳不止。
　　她紧抱着姜芜给她的资料，穿过错综复杂的小巷，直到确定没人跟踪才停下来喘息。
　　回到家，温满立刻反锁所有门窗，拉上窗帘。
　　她颤抖着打开姜芜给的资料，仔细查看每一页。
　　医疗报告、照片、监控录像...还有一个小笔记本，上面记录着姜芜这些年的调查结果。
　　其中一页引起了她的注意："林空青2015年秘密资助国际刑警对林氏集团的调查，提供父亲犯罪证据。"
　　日期是在温远失踪后，林空青大学退学期间。
　　这与林空青的说法一致，但如果他真的清白，为什么不早告诉温满？为什么要隐瞒认识温远的事实？
　　手机突然响起，温满吓得差点跳起来，是林空青。
　　"温满。"他的声音异常严肃，"姜芜联系你了吗？"
　　温满的血液瞬间冰凉："你...怎么知道？"
　　"我的人跟踪她两周了。"林空青的话让温满更加震惊，"她今天甩掉了监视，我猜她会找你。"
　　"你的人？"温满声音发抖，"你把她怎么了？"
　　"不是我。"林空青的声音紧绷，"是另一批人，可能是当年参与温远失踪的团伙。姜芜有危险，告诉我你们见面的地点。"
　　温满陷入两难，姜芜警告她不要相信林空青，但现在姜芜被抓了。
　　如果林空青真如姜芜所说有问题，告诉他等于害了姜芜；但如果他确实在调查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