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言啊妙言》荣韶月

2、李元卿你居然带沈妙言去青楼

　　　　“我们去哪儿？”沈妙言跟着李元卿一路跑，现在才想起来问。
　　“你知道哪里的八卦最多吗？”
　　沈妙言摇了摇头。
　　不过她过会儿就知道了，因为李元卿把沈妙言带来了整个上京城最大的花楼。
　　“这是？”
　　“这是男人们的销金窟，里面不仅是权贵，就连那些连饭都吃不饱的男人，都想来里面销魂一把。他们大部分有妻有子，平日里半张笑脸对妻儿都挤不出来，来这却能一掷千金，只求美人一笑。”
　　“这不是负心汉吗？”
　　“对啊，所以才有故事听。”沈妙言拉着李元卿往后门走去，“而且今日是花魁初次的拍卖，肯定有更多的人。”
　　二人刚到后门，就有人迎上来，还给了两套小厮的衣服。
　　“我们把这个换上，这样不容易引起注意。”李元卿递了一套给沈妙言。
　　换好衣服，二人就被人领了进去。
　　现在拍卖还没开始，但是醉梦楼已经人满为患，两个人十分艰难的找了个正好能看清整个大堂的角落，说着悄悄话。
　　“离台子最近的那个，那个穿绿衣服的，是翰林院编修的长子，虽未成婚，但已有婚配。他旁边穿红衣服的，就和他勾肩搭背的那个，是国子监司业的小儿子，哇他可厉害了，家里小妾已经娶了八房了！”
　　“这么多？”
　　“对啊，而且他七天前就扬言要收了花魁做第九房。”
　　“那他妻子呢？”
　　“一个家里没什么权势的寻常女人罢了，能说什么。不过这些家里都是小官，你看我们对面坐在帘子后面的，那个才是比较厉害的，他可是户部家的人。还有那个……”
　　沈妙言跟着李元卿的话扫过一张一张脸，左边耳朵进，右边耳朵出，那么多官名他一个没记住，就像她每次祈雨来和她商讨相关事宜的人，她也一直没记住，不过他送的东西倒是挺好看的，但是她早晚都要走，留着没用，又还给他了。
　　台下人认了一小半，拍卖才正式开始。
　　一位浓妆艳抹的年长女人，穿着大红大绿的衣服，顶着一头金饰稀里哗啦的出来了，还攥着个手帕。也不知熏了什么香，连站在远处的李元卿和沈妙言都能隐隐闻到一些。
　　众人见她出来，本来吵吵嚷嚷的场子都静了一瞬。不知是谁带头喊了句“快开始”，人群又乱起来，比刚才的声音还要大上几分。
　　“哎哟各位公子啊——”
　　女人用她那副掺了蜜似的声音刺激的沈妙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都别急，都别急。”
　　她把那手帕轻轻往下一扔，台下众人都伸着手去够，结果一个人都没抓住，掉在了地上，还被踩了几脚。
　　小插曲过去，人群声音小了些。
　　“我们丹娘啊已经准备好，就等着各位公子呢，那公子们可准备好迎接丹娘的诚意了吗？”
　　话音刚落，就有人往台上扔了个东西，紧接着越来越多的人往台上扔着什么。沈妙言见此就要往前走，可马上就被李元卿拦住了。
　　“别去。”
　　沈妙言不解地回头看李元卿，可对方只是示意她往台上看。
　　刚才最开始那人扔的是块金锭，看台上杜汐的样子，还正好砸在了杜汐的额角，肿了一块。可是她却端了副更大的笑脸出来，看着地上散的跟星星似的碎银子和金子，弯腰捡起金锭，放嘴里咬了一下。
　　“哎哟，这么大块金子，可别被奴家砸坏了。”边笑着边往怀里揣。
　　“废话怎么这么多，快让丹娘出来！”
　　“就是啊就是啊。”
　　“快点，我等不及了！”
　　杜汐回头扯着嗓子喊了句：“丹娘，快出来啊，可别让公子们等着急了！”
　　说罢一下一下扭着腰，下了台，很快有人把台上的金银收走，整个醉梦楼也暗了下来。
　　台下的男人们一下子有些急了。
　　“搞什么呢？”
　　“老东西又整什么新花样？”
　　此时，天上开始落下花瓣，很快在地上铺了一层。台上音乐奏响，灯光也一同照亮，人们视线中一双素白的脚跟着音乐踩在了花瓣上，衬得花瓣更加鲜红。随着鼓点逐渐加快，台上的人开始转圈，大红色的裙摆漾开，似是盛放的花朵，扬起的风都带上了花香，薰得台下人醉了大半。还不等众人细看芳容，一件披帛被扔下台，引得众人一哄而上，好不热闹。还不知道披帛到底花落谁家，又一件外衣被剥下，不知从哪来的一□□，直接把衣服吹向二楼，众人目光追随，有人伸手去抓，直接从二楼摔了下去。
　　音乐还未停，人们终于想起台上的人，乌黑的长发只简单挽了一半，跳舞时发丝一同张扬着。一张标准的鹅蛋脸上被画上了有些夸张的花鈿，大红的衣裙与雪白的肌肤相得益彰，尽管两颊还有些未褪去的婴儿肥，但年纪不大已长成这番模样，想来日后只会是更加倾城。但此番情形下，她的一双眸子却显得格格不入，恍若平静无波的湖面，没装下半分奢靡。
　　“跳的真好呀。”沈妙言发自内心地感叹了句。
　　“是啊，跳得多好啊。”
　　听出李元卿语气不对，沈妙言转头去看李元卿。
　　“她是前詹事的女儿，太子一朝被贬，她家被株连九族，女子被发卖，她被送来了这醉梦楼。”
　　沈妙言心下大惊，再转头去看丹娘，原来那眼中不是平静的湖面，是一片寂寞的死水。这样好的舞蹈，一定是从小就开始练习，想来当初的小姑娘也没想到当时所学今日要被摆上台被待价而沽。
　　也不知仁慈的君主可见过？
　　一舞结束，李元卿和沈妙言一人被塞了一个大匣子，被推向人群。二人没往人群里走，李元卿带着沈妙言在外面走了一圈，收获了满匣子的钱。
　　“这便是拍卖的钱吗？”沈妙言偷偷问。
　　“这只是打赏的，正式的还没开始呢。”
　　“还没开始？”沈妙言看着匣子里金银掺半，不由得感叹了一句有钱。
　　二人把钱交了上去，还收获了一些打赏。
　　“什么时候开始啊？”
　　杜汐又回到了台上，站在了丹娘身边。还不等杜汐开口，门口先传来了一阵大动静。
　　“别跑！”
　　醉梦楼的大门被人撞开，一个男人闯进来，还不等他再往里走一些，很快被醉梦楼的小厮围住了。
　　“看，人来了，开始了。”李元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