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恐在末世开食堂》》叶子与花

4、地图上的希望与泥土下的生机

　　凌墨在“星露小筑”里结结实实睡了一觉。

　　没有寒风，没有酸腐味，没有随时可能出现的窥视目光。只有土地芬芳的气息和恒定的温暖包裹着她。她直接蜷缩在黑土地边上，睡得天昏地暗，直到被汹涌的饥饿感再次唤醒。

　　睁开眼，依旧是空间里柔和的光线。她揉了揉眼睛，感觉精神恢复了不少，虽然肚子饿得咕咕叫。

　　“得定个闹钟……”她嘟囔着坐起来，“不然哪天饿晕在自己的金手指里，那乐子就大了。”

　　先解决肚子问题。储物箱里只剩下三个萝卜了。她取出一个，洗干净，慢慢啃着。甘甜的汁水缓解了饥饿，但她心里已经开始发愁。坐吃山空不行，五个萝卜种下去要十多个小时，这效率太低了。

　　“得扩大生产。”她一边嚼着萝卜，一边用意念打开了储物箱，看着那十份木材和十份石材发呆。“这些东西……到底能干嘛？”

　　她尝试着集中精神，对着那片小小的黑土地想象“扩建”。

　　没反应。

　　她又试着对着虚空想象“建造鸡舍”或“开辟新土地”。

　　依旧没反应。

　　“看来不是心想事成式的……”凌墨叹了口气，再次研究起系统界面。这一次，她看得更加仔细。终于，在界面最下方，平时几乎忽略的地方，她发现了一排极其不起眼的小图标，灰扑扑的，像是被锁定了。

　　其中一个图标的形状，像是一把小锄头开垦出一小块方形的土地。

　　意念集中过去，显示：【开垦新土地（1级）】。需求：【木材x5，石材x5】。状态：【材料不足】。

　　材料不足？她明明有十木材十石料啊？

　　凌墨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是种类不足！开垦需要的是特定种类的“木材”和“石材”，而不是这种基础的资源单位！成就奖励给的只是最基础的“资源点数”，需要找到对应的工作台或者功能才能转换成具体建材？

　　“这么真实的吗？！”凌墨差点把嘴里的萝卜喷出来，“连金手指都要我自己手动肝材料？策划出来挨打！”

　　她愤愤地又咬了一大口萝卜，感觉这系统抠门得令人发指。但吐槽归吐槽，有目标总比瞎摸索强。至少她知道下一步该干嘛了——搜集真正的、特定的木材和石料。

　　可是上哪儿找呢？外面的世界除了钢筋混凝土就是破碎的砖块，合格的木材和石料……

　　她的目光落在那本从废墟里扒出来的《破损的城市黄页》上。

　　对！地图！

　　意识退出空间，回到那个冰冷的水泥板三角缝隙里。外面依旧寂静，只有风声。她小心翼翼地将那本冻得硬邦邦的黄页残卷取出来，借着缝隙里透进来的微弱光线，艰难地翻阅。

　　纸张很脆，稍一用力就可能碎掉。上面的字迹和地图大多模糊不清。她耐着性子，一点点辨认。

　　这是一本旧时代的城市区域黄页，覆盖了大概几个街区。上面标注着银行、学校、商店、餐馆……大部分名称对她毫无意义。她重点关注的是地图部分和可能存在的、标识着“建材市场”或者“仓库”之类的地方。

　　手指冻得发僵，她呵了口气，继续翻找。

　　突然，她的手指停在了一页相对完整的地图上。这一页标注着“西区公园及周边设施”。

　　地图中心是一个绿色的区块，标着“西山公园”。公园的东北角，有一个小小的图标，旁边标注着一行小字：【市民园艺中心】。

　　市民园艺中心？

　　凌墨的心脏猛地一跳！

　　这种地方，会不会有……种植用的工具？甚至……种子？肥料？说不定还会有存放园艺工具的库房，里面可能有木材？就算没有，公园里总有树木和石头吧？

　　希望的火苗一下子窜了起来！

　　虽然公园这种开阔地通常意味着危险，但值得冒险一试！总比在居民区废墟里乱撞，容易碰到人强！

　　她仔细记忆着地图上的路线。从她目前的位置，需要穿过两条废弃的街道，拐过一个路口，就能看到公园的栅栏。园艺中心就在公园的东北角。

　　目标锁定！

　　她将黄页谨慎地收好，再次检查了一下四周。安全。

　　深吸一口气，她攥紧唯一的“武器”——那个已经有点蔫了的萝卜梗，猫着腰，钻出了藏身之处。

　　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她开始了穿越废墟的旅程。

　　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尽量选择阴影处和掩体多的路线。耳朵竖得像天线，捕捉着任何风吹草动。眼睛不断扫视着前方、左右，甚至头顶的破损窗户。

　　一路上，她看到了更多末世的痕迹：锈蚀的汽车残骸堵在路上，破碎的玻璃像钻石一样散落一地，墙壁上留着深色的、不明原因的污渍，甚至在某条巷口，她看到了一具被冻僵、覆盖着灰雪的细小骸骨，分不清是动物还是……

　　凌墨胃里一阵翻腾，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加快了脚步。

　　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绕着她，但找到材料的渴望和对稳定据点的期盼支撑着她。

　　有惊无险地穿过预定的路线，她终于看到了那道锈蚀断裂的公园铁栅栏。以及更远处，一片枯死的、枝桠扭曲的树林，和树林边缘，一栋低矮的、有着大大玻璃窗但早已破碎不堪的建筑。

　　就是那里！园艺中心！

　　她压抑住内心的激动，没有立刻冲过去。而是先找了个倒塌的景观石后面躲好，仔细观察。

　　建筑很安静，周围也没有活动的迹象。大部分玻璃都碎了，里面黑黢黢的。门口散落着花盆的碎片和干枯的植物残骸。

　　看起来废弃已久。

　　但凌墨不敢大意。她耐心地等了足足十几分钟，确认没有任何异常，才像一道影子般，快速而无声地溜了过去，从一扇没有玻璃的窗户翻身进入了建筑内部。

　　里面比外面更显破败。货架东倒西歪，各种塑料花盆、袋子破裂，里面的泥土早已板结硬化。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尘土和腐败植物的混合气味。

　　她快速而仔细地搜索起来。

　　大部分东西都毁坏了。种子袋要么空了，要么里面的种子早已霉变腐烂。肥料袋也破了，内容物结成了硬块。

　　但她没有放弃，一点点翻找着。

　　终于，在一个倒塌的金属货架后面，她发现了一个半开的小工具柜！里面有一些生锈的小铲子、耙子，还有……一小包被遗忘在角落里的种子！

　　包装袋上印着“小白菜”的字样，虽然脏兮兮的，但看起来还算完整！

　　凌墨心中一喜，连忙捡起来，塞进怀里（实则收入空间）。

　　继续找！木材！石料！

　　她在后面的工作间里，找到了几段散落的、看起来像是用来做园艺框的木条，虽然有些受潮，但似乎是合格的木材！她还搬开几块碎砖，从下面挖出了几块垫花盆用的、巴掌大小的鹅卵石！

　　【发现合格木材（初级）x3】 【发现合格石料（初级）x2】

　　系统提示适时响起。

　　“太好了！”凌墨几乎要欢呼出来，赶紧将这些宝贵的材料收入囊中。

　　虽然数量不多，但这是一个无比重要的开始！

　　就在她准备再接再厉，看看还有没有其他遗漏时，外面突然传来了一声极其轻微的、像是脚踩在碎砾上的声音！

　　凌墨的动作瞬间僵住，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有人？！

　　她猛地蹲下身，借助倒塌的货架隐藏自己，连呼吸都屏住了，心脏狂跳。

　　那个窥视者……跟来了？还是其他的幸存者？

　　她握紧了木条——现在她有一根更趁手的“武器”了。

　　外面再也没有传来任何声音。

　　仿佛刚才那一声，只是风吹动碎石的错觉。

　　但凌墨不敢动。她维持着蹲踞的姿势，像一尊石像，在破败园艺中心的阴影里，与可能存在的未知威胁，进行着无声的、令人窒息的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