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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犟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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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惊潮知道自己都是个犟种。
她从十五岁逃出实验室眼中倒映的那一抹红开始,她就将自己放在一个易碎的蛋壳里,人们能用锤头轻而易举的敲碎她,但没人敢接近这个臭烘烘的惹人嫌的阴郁的蛋。
更何况她总是用她那双阴鸷的眼睛看向所有存在,野草最后的犟劲被火种燃得更旺,就像一个快要耗尽生命力的人在播种田里的最后一颗种子,反复的播种着,提醒着自己存在着,口中的吐息也成了种子浇灌的烫水。
她不是什么好人,杀人放火,事后点烟都做过,人们骂她爱她,这能让她反复铭记着,自己心头刻着两个字,而那个字始终挥之不去,死都会带到坟墓里。
她时常在梦中惊醒,冷汗攀附上她粘湿的黑色长发,夏惊潮毫不犹豫的用手扣住自己的喉咙,虽然止不住的反胃干呕,但她此时会变得异常冷静。
梦里,那人一直勾着夏惊潮最能让人感到舒适的笑容,青色的眼睛是水一般温和,冰凉的身体紧紧像条毒蛇般贴着自己,吐息一股脑的挥洒在自己的耳垂上,然后亲吻着她不易察觉的发颤的眼尾。
“你的心跳快了。”她抱着夏惊潮,发出了一声像是长叹,也像是满足的叹息。
“你的心率应该在85。永远的,来,深呼吸,深呼吸……”
夏惊潮在代替那个人活着。
于是她不会死,她会像世界上任何一只讨人嫌的蟑螂一样,永远的,永远的活着。